苏念星和梁督察沿着街道在外面闲逛, 现在还是白天,外面飘着雪花,但是街道却搭着好些帐篷。
这些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他们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
看着这些瘦骨嶙峋的人, 苏念星眯眼打量,梁督察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别看!这些人都是X毒者。”
苏念星叹了口气,她也看出来了。就是觉得漂亮国其实远没有人们想得那么好。
“外面好冷, 我们先回去吧。”
办完卡,苏念星不想在外面逗留。
梁督察见她冻得脸颊微红,握住她的手放在怀里暖了暖,“春天过来会好些。”
苏念星点头。
两人走着,迎面走过来一对亚洲夫妻, 这还是苏念星第一次在这边碰到亚洲人,一时分不清他们是哪个国家移民过来的。
不过苏念星没打算询问。正要走过去,擦身而过时,那个女人一直盯着苏念星,突然指着她问, “你是苏念星吗?”
她用的是粤语, 苏念星和梁督察怔住, 侧头看着她, 点了点头。
女人三两步走到苏念星面前,急不可耐解释,“我是你的fans。我在香江收看过你的节目。我原本想找你算卦, 但是预约已经到了三个月后。我着急过来找儿子,所以……大师,我可以找你算一卦吗?”
苏念星迟疑, 她今天三卦已经约满。但是师奶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女人见苏念星不答应,她立刻从兜里掏出证件,“我是香江人。我叫张珍仪,我儿子失踪了,我想问你,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儿子。”
张珍仪的老公叫许林清,他满脸渴求看着她,“大师!我知道有点强人所难。但是我儿子失踪两个多月了,如果再找不到,我真的担心他出事。请你帮帮我们吧。我们来时带的钱不多,如果再找不到儿子,我们就得遣送回国。”
苏念星到底不忍心,“那好吧。我帮你算一卦。”
张珍仪喜极而泣,“大师!多谢你。我们一定会付卦金给你。”
她掏出支票本,给苏念星写了一张两万港币的支票。这笔钱在香江还多了,但是在漂亮国就不够看了。
苏念星见他们风尘仆仆,也不好直说,先给她算了一卦。
她握住张珍仪的手,看到她儿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苏念星原以为他是冻着了,可是等她看仔细,才发现他是D瘾发作。
她收回视线,冲两人道,“你们儿子现在在亚瑟大道,他染了D瘾,你们要注意些。”
夫妻俩眼里露出惊恐,就像晴天霹雳一道在头顶炸响,将两人的神魂勾走,他们送儿子到漂亮读书,怎么会染上D瘾呢?
夫妻俩骂儿子不争气,但现在还是找回儿子要紧。
谢过苏念星,两人兜头往后跑。
梁督察叹了口气,“夫妻俩辛辛苦苦供儿子读书,谁能想到儿子这么不争气。”
苏念星将支票收好,“你还是先帮我想想回去怎么跟Kern说吧。他帮我把行程表都安排好了。”
梁督察见她满脸愁苦,“照实说吧。他应该可以理解你的。”
苏念星可不看好,她接了这单害Kern少赚一点钱,他应该会很生气。
梁督察见她眉峰紧拧,“没事的。你才是做主的人。Kern只是你的经纪人。”
苏念星当然明白,不过她加重了Kern的工作量,还要让她跟顾客赔礼道歉,到底不太好。
回了家,苏念星刚要开口告诉Kern自己已经给一位顾客算过卦,没想到Kern先说了,“主持人说明天再过来。他今晚有事。”
苏念星眼睛一亮,“这么说空了一卦?”
Kern颔首,“对。我临时联系客人,大家都有事要做。”
苏念星摆摆手,把自己遇到一对华人夫妻并且给对方算卦的事说了。
Kern得知只有两万港币,有些不赞同,“你怎么不跟他们直说呢?在这边算卦最低也得两万美元。”
“我想着都是同胞,而且他们明显没带那么多钱。”苏念星有些歉意,“我在香江时定价并不都是收很高的卦金,我冰室每天都有个免费卦。这是行善积德,你就当我日行一善吧。”
Kern拿她没办法,“你临时给别人算卦,一定要事先通知我。我还要做出变动。如果你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由我来说。这样不会影响你的名声。”
苏念星并不是瞒着他,“我从国内带的大哥大到这边没法用。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
这事算是达成一致。
苏念星见Kern在看电视,问他有没有好的节目。
Kern给她遥控器,让她自己挑选。
苏念星按了两个台,看到一档新闻正在说詹姆斯父亲被杀的案子。
凶手已经抓到了。是那片区域负责种树的工人,也是同一个镇的住户,因为嫉妒詹姆斯父亲教出一个出色的儿子,又有一位漂亮美丽的年轻老婆,心理扭曲,痛下狠手。
苏念星咂舌,“嫉妒杀人,詹姆斯父亲好惨。”
“有些人是这样的,自己得不到,看到别人有就很嫉妒。”Kern叹气,“詹姆斯一直以为是继母杀人,没想到结果不是,只能说造化弄人。”
梁督察倒是可以理解詹姆斯,“警察查案一般都是从身边人查起,因为亲人才会有利益纠纷,陌生人反倒没有。反社会人格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案件都是亲近之人作案。”
Kern听着觉得有道理。
这时客人来了。
Kern给苏念星介绍,“Edward是做科技公司的经理,他母亲是华国人。”
Edward长着一张亚洲面孔,为人有些严肃,可能与他的职业有关,瞧着还有几分拘谨,苏念星跟他打完招呼,问他想算什么。
Edward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最终他还是吐露实情,“我交往过许多女朋友,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到最后肯定会出轨。我最近遇到一位心仪的女人,她真的很美,是我的同事,我对她很有好感,但是我担心再次被背叛,所以想让你帮我算一卦,她是不是我的另一半。或者我们交往后,她会不会背叛我。”
看样子被女人接二连三背叛,Edward已经不相信女人了。甚至开始怀疑对方。这样的态度对于刚步入爱河的男士不是加分项。长此以往,他可能连女人都追不上。
苏念星忍不住有些同情,“你有没有问过她们为什么要背叛你?”
Edward叹了口气,“她们说我是烂人。”
苏念星听着奇怪,“是不是有人在散波谣言?”
Edward刚开始也想为自己辩解,但是他面露苦笑,“我问过,她们不肯说。”
Kern给他作证,“Edward工作一直很认真,而且交际圈很窄,并没有不良嗜好,不知道那些女人怎么回事。有的还玩失踪,打个电话就分手了。”
苏念星越听越蹊跷,用六爻金钱卦给他算,结果却是一团迷雾。
她又算手相,这次看到分手场面。结果却出乎她意料,“你是不是有个好友Rbert?”
Edward疑惑看着她,“是啊。你怎么会知道他?跟他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苏念星忍不住有些同情,“是他向那些女人散播你的谣言,说你是GAY。那些女人就信以为真,再加上你确实有些怪癖。”
她看着他翘起的兰花指,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Edward顺着她的视线看着手指,苦笑,“我小时候把食指弄伤了,不得不用纱布包起来,所以不得不翘起尾指。就因为这,他们就相信我是GAY?我自己的性取向,我自己难道会不知道吗?”
苏念星耸了耸肩,“你交往的那些女孩对你了解不深。再加上Rbert苦苦哀求她们不要告诉你,所以他屡屡得手。”
Kern忍不住爆粗口,“太贱了!他是不是嫉妒你?你之前跟我提起过他,在公司做了十年依旧是个小职员。他嫉妒你年纪轻轻就年入二十万。而他连你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Edward皮肤白皙,生起气来,他的脸瞬间爆红,脸上青筋暴露,他腾地站起来要去找对方算账,“枉我当他是好朋友。他事业不顺利,又不是我害的,为什么要害我?”
苏念星见他要冲过去,忙把人叫住,“你先别激动!他并不是恨你!”
Edward回头,不可思议看着她,“他毁了我的姻缘?这还不算恨?那什么才叫恨?难道非得杀了我吗?”
苏念星面露古怪,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又不得不说,“他不是恨。他是爱你。他一直都爱你。你和他十几年的朋友,他对你暗示过无数次,你应该知道吧?”
Edward呆愣当场,就连Kern一时之间都词穷了。爱?所以RAY?
梁督察抚了抚下巴,“Rbert应该是跟你的女朋友成为朋友,然后再告诉她们‘真相’。”
Edward胸口剧烈起伏着,有些人可以接受TXL,有些人却觉得恶心,Edward就属于后者,一想到自己的朋友对他有非分之想,甚至还搞破坏,他就气愤难当,不等苏念星再说什么,他立刻冲了出去。
苏念星叹了口气。
Kern好奇问,“他以后交往的女朋友还会给他戴绿帽吗?”
苏念星摇头,“不太清楚。我只能算到这么多。”
Kern没再追问。
没过多久,下一位客人来了,这位跟之前的几位客人有点不一样。
他是个富二代,跟Wrd一样喜欢见识新鲜事物。他之前看过玄学综艺,看到那些选手只看面相就能算出家庭觉得他们肯定在作弊。要节目事先安排好的。可是等苏念星算出苏联解体,他的想法动摇,但他是个较真的人,得知Kern可以约到苏念星,他就来试试。
Matthew提出自己的想法,“你不可以跟他交流,但是你要说出他的各方面信息。比如他个人情况,父母或孩子都行。”
苏念星表示自己不能看外国人的面相,只能看手相。
Matthew不纠结面相还是手相,只要她能算出来就行。
Matthew打开门,示意站在门口的朋友进来。
这是个年轻人,瞧着二十出头。
因为牢牢记得Matthew的吩咐,所以他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话,只冲大家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苏念星也没有多废话,掐住对方的手指,“父亲在她三岁时就死了。母亲独自将她抚养大。她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Matthew眼睛一亮,这些都算准了,“还有吗?”
“去年她生了个女儿。”苏念星继续往下说,还不等她继续爆料,Kern激动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往下说,梁督察则是打量年轻人,显然也被她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大刀性子直,小声提醒,“老板,这是个男人!”
他挠挠头,难道他听错了,老板说的不是‘生’,而是‘有’。
苏念星抬头对上众人或担忧或尴尬的眼神,她侧头看向年轻人,“是啊,你生完孩子后,不是做了个变性手术吗?”
Matthew拍了下茶几,震惊看着她,“你居然连这都能算到?”
年轻人同样不敢相信,之前Matthew让他过来考验算命先生,他还抱着看戏的想法,想着一定要揭开东方人虚伪的面纱。谁能想到这位神算子居然是真的。
Kern听到两人语气,这才缓过劲,松开握着苏念星手腕的手,冲两人得意大笑,“这算什么。她还可以协助警察办案呢。你们看过玄学大赛最后一期吗?她成功预言出凶手的信息。”
Matthew一听更来劲,“那你能算出面皮杀手吗?”
Kern微愣,苏念星想了想,“只能算出部分信息。不能完全对上号。”
Matthew也不失望,“那我能不能请你算一个。不瞒你说我叔叔就是FBI的探员,这起案子就是他也有份参与,但是一直查不到凶手。”
苏念星侧头看向梁督察,他拍拍她手背,冲Matthew道,“算凶手的话,也只能给出部分信息。能不能抓到凶手或是什么时候抓到凶手,她无法判断。”
Matthew刚刚才见识过苏念星算卦的神奇,他对她的本事多了几分信心,“没事!我就当卦金打了水漂。”
Kern适时补充,“算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危险系数很高,而且很难算。十万卦金可不够。必须加钱。”
他伸出巴掌,“五十万美元。”
五十万美元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相当大一笔钱。但是Matthew不一样,他是个顶级富二代,每月零花钱就高达上百万美元,玩豪车美女已经腻了,他现在对玄学产生浓厚兴趣。闻言,立刻掏出支票本写了价钱,“什么时候可以算?”
Kern接过支票,掏出行程表,“最快明天,最晚后天。”
苏念星让Matthew帮忙把受害者家属带过来,“我需要给死者家属看手相。”
这不是什么难事,Matthew满口答应,“好!还有什么要求吗?”
苏念星摇头,“如果家属也看不出来,我能不能看尸体?”
Matthew这次犯了难。因为尸体在警署,他不是警务人员,根本接触不到,不过他在短暂的沉吟后,终是点了头,“我会跟叔叔交涉。”
苏念星没有别的要求。目送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