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裙摆团成团抱在怀中,云雅缓缓起身、不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直接自行跳下了花车,双脚沾在了地上。
“诶雅雅,你怎么自己就下来了!”何洛洛连连靠近她。
“大殿还是大殿,婚礼还是婚礼,但气氛我总觉得尤其诡异。”云雅脸颊没有了之前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凝重,抱着厚纱的手不由得攥紧,“这婚礼,恐怕要生变了!”
正在她说话间,君御已经来到了她身边,面色同她一样的严峻。
显然不单单是他们,魏瑾寒他们也已经察觉到了情况有异,纷纷聚集过来,庄越甚至从袖中掏出了云雅的袖箭递给她、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庄芙垫脚朝殿内看了看,无意中瞥见,自己的爹娘也在其中,不免有些慌乱。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转而看向了云雅和君御二人,“那这大殿,我们还进不进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几个字,云雅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更重要的是,先他们一步的她家人们,应该已经在大殿之中了!
君御微微点头,“况且,还有魏太子在呢,不管君临那老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也不敢太乱来,也会有所顾忌。不过凡事小心着点,总归是没错的。”
抬起头看向了庄芙头上的发簪,云雅抬手拔下,随即蹲下身去。
她在婚纱后摆的位置比了比,随即一簪子狠狠扎了下去,瞬间扎穿了后摆,惊得身边人不敢置信。
“雅雅,你这是做什么!”何洛洛心疼的看着被扎了个洞的婚纱。
云雅却没有说话,握着婚纱穿洞处两侧,然后狠狠一用力,瞬间将婚纱撕开。
君御明了了她的用意,拔出旁边十一身侧的佩剑,帮着按照刚刚比好的位置,一层层的割开了上面层的白纱。几下之后,好好的一条婚纱,顿时变成了齐地的短款。
将簪子还给庄芙,云雅坚定的看着君御,“走!”
到最后,二人在魏瑾寒等人的跟随下,还是走进了大殿之中去,步伐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却之意。
而大殿之中,大臣们面色凝重,身后站着持剑的侍卫,云雅的家人,也被侍卫钳制着,在众人之后,反观大殿的高位,不论是皇位,还是皇后或者太后的位置,都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庄芙和何洛洛想朝着他们的家人走去,却见他们小幅度连连摇头阻止,便驻足不敢妄动。
正在这时,一阵鼓掌的声音响起。
本该在大牢之中的君颜一身明黄色龙袍,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三弟大喜的日子,竟然不邀请本殿这个皇兄,未免不合适吧?”
说着,他目光流转,从殿前的每个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云雅身上。
“也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你,还真是个美人坯子,看得本殿……都于心不忍了。不过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知道提前穿好了白纱,这弄得本殿不成全了你,都过意不去。”
君御锁眉,下意识将云雅拉到了自己身后去。
他微微眯起眸子,厉声斥责,“君颜,你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君颜却狂笑不止,“父皇并未,命在旦夕,本殿这个做长子的继位,不是情理之中,理所当然的吗?三弟这话,从何说起啊?”
皇帝病危?
云雅整个人不由得一阵,听得脊背发凉。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君颜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连一直以来对自己袒护的父亲,都能下此毒手,丝毫没有分毫的顾忌。
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他还是人吗!
君御听得,脸色也瞬间变了,“君颜,亏得他一直以来想尽各种方法,只为给你铺路,结果你却做出来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大逆不道?本殿是在帮三弟你,出一口恶气啊。”
君颜却说得义正辞严,嘴角噙笑轻轻摇头,“三弟难道都忘了,他以前都是怎么对你的?他之前任何事情上,都那么偏袒于本殿,连本殿都看不过去了。这不,今日你大婚,本殿送给你一份大礼。”
“难道三弟不喜欢吗?那可真是辜负了本殿的一番苦心了。”
冷眼看着君颜,君御愤怒道,“君颜,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何必非要把事情弄得那么难堪,弄到一发不可收拾,才知道悔不当初!到了那个时候,你连性命都保不住,还会连累你身边的一众人!”
“收手?”
听着君御的话,君颜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那明黄的龙袍,淡淡开口,“你看本殿像三岁孩童?罂粟种植案、勾结天狼国国师、毒害皇帝意图篡权,本殿一旦收手了,还有命离开这皇宫?”
“还有这身明黄的龙袍,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准备多久了,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
看着他那越说越焦躁的样子,云雅面色不由得更加凝重了。
她余光再次看向了家人们所在的方向,双拳已经紧紧攥起,“君颜,说到底,你不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么,现在我们来了,你把那些无辜的人给放了!”
“本殿没听错吧,云雅姑娘这是,在教本殿下如何做事?”
君颜低下头轻笑几声,挑眉看着云雅,“云雅姑娘是不是还没搞清楚局势?现如今这个游戏的规则,本殿说得算。而你们的性命,都紧紧的捏在本殿手中,只要本店一句话,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当然了,如果云雅姑娘改变了主意……”
他突然缓缓向下走了两阶台阶,看着云雅的目光何其狡黠。
众目睽睽之下突然俯身,他直接坐在了台阶上,双手交叉握着,抵着下巴,“如果云雅姑娘突然想通了,愿意穿着今日这身跟朵花一样的嫁衣、欢欢喜喜的嫁给本殿,本殿还是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的。”
“考虑把你想救的人的性命,当成聘礼送给你。比如你爹娘。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