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宫大殿之下,除魏瑾寒和君御、君颜外的所有大臣跪倒一片,俯身行大礼。
姗姗来迟的皇帝君临,却显然心情甚好的样子,“众卿家平身吧。”
也难怪了今日的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容光焕发的,毕竟瘟疫的事情告一段落,可是给他减轻了莫大的压力,否则长此以往继续下去,他这个皇帝恐怕就要彻底失信于民了,更甚至落得准备罪己诏的结果了。
倘若一个皇帝走到了这个地步,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众人纷纷应声起身。
君临目光扫视过君御,目光中带着几丝犹豫,但到最后,还是将视线停留在了魏瑾寒的身上,嘴角挂着笑意,“此番我天启飞来横祸,瘟疫横行之下、导致帝都险些成为人间炼狱,多亏魏太子宅心仁厚,不以国家为划分的亲自上阵,这才感动了上苍,平息了这场灾祸。”
“朕今日,便代表我天启的黎民百姓们,和魏太子道一声谢,感谢魏太子的仗义相助。从今往后,我天启愿与天狼正式结为盟友,互帮互助、亲如一国。盟约永久有效。”
“皇上这话严重了。此番投入到贵国的救治瘟疫过程,本宫也不过是受故人之托罢了。”
魏瑾寒却轻描淡写的,将自己参与其中的事情一笔带过,随即微微挑眉,当众看向了君御,似乎在暗示着皇帝什么,“倒是贵国的三皇子,凡事亲力亲为的、流连于患病灾民和难民之中,恨不能凡事都亲力亲为的,着实让人佩服。”
他这话,显然让皇帝愣了下,没预料到。
而下一秒,他还没等反应过来,一贯保持着中立的何尚书何雄安、也就是何洛洛的父亲,从大臣的队伍中站了出来,鞠躬行礼,“皇上,此番瘟疫之事,三皇子确实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虽然过程中,大部分的财力都来自于臣等,可这救灾的本质,却并非是钱财的问题。”
“且,纵然从咱们一众大臣手中凑来的不少,可在救济灾民的面前,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为了还百姓一个安定、还帝都一片往日的光景,三皇子说是散尽万贯家财都不夸张,还有他为百姓们的不遗余力,现如今外面的人,都对三皇子敬畏有加,说三皇子是老天爷派来拯救他们的,说他爱民如子,宅心仁厚。”
君御却谦卑的站出来,“这都是本殿身为皇子,理应当做的。没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听着何尚书的这番话,皇帝脸色明显更加不好看了,脸颊的弧度也不过是强颜欢笑。
原本他们都视作烫手山芋的危机事件,君御非但扭转了整个局势,更甚至赢得了民心,连一向大公无私的何雄安,竟然都为他说起了话。
倘若当初,君颜真的能够有担当的接下这事情,是不是现如今受万民爱戴的,就是他了?
而他现在,也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理直气壮的下旨,将他立为太子了。可偏偏事与愿违,他遇事的时候,比任何人躲得都快。
想到这,他恨铁不成钢的恶狠狠剜了君颜一眼,然后视线停留在了君御的身上,“御儿。”
“此番赈灾一事,你临危受命,虽说身为一国皇子、平日里享受了所有的优待,这是你理应当做的,但你完成得很出色,朕深感欣慰。为表嘉奖,朕赏你黄金万两、绫罗绸缎百匹、汗血宝马八匹……或者其他,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你尽管提出来,能满足的,朕都满足。”
总归,赏出去的也不过都是些身外之物,没有一丁点有实际性意义的。
任谁心里面都有数,倘若今日、出色完成了这一切的人是君颜,恐怕他现在已经是当朝太子了。
而这,就是皇帝器重谁和不器重谁,最实质性的区别所在了。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偏偏有那么几个忠臣,非要在这种时候走忠言逆耳的路,没有给皇帝留什么颜面,在魏瑾寒这个邻国太子的面前。
庄国公站出来,双手抱拳,“皇上,三皇子能力强,又爱民如子,深得民心。老臣以为,眼下这天启劫后余生,皇上是否该考虑下立储之事了?”
这庄国公,就是庄芙的父亲,皇后的亲哥哥。
他虽有意为皇后寻找坚实的后盾,但为人却也尤其的公正,在面对这种大事的时候,深明大义、不偏不袒,也就是说纵然没有皇后想拉拢三皇子的事情,他同样还是会在事情出现的时候,说出来最公道的话。
“皇上,臣附议。”何尚书再双手抱拳道,“此次赈灾的事情,三皇子功不可没,若是用钱财那些身外之物来犒赏,恐怕难以服众吧?还望皇上,能够做出公道的决断。”
“何尚书这,莫不是打算借着这件事情,给自己找靠山了?”
以邹国舅为首的、支持二皇子君颜一党大臣,却站出来明确反对。
而其中,邹国舅和安宁侯这父子二人,自然最为强势,“单凭一件事情,就逼着皇上立储,这恐怕不是贤臣该有的举动吧?还是说什么时候开始,连一向为官清廉的何尚书和国公大人,都开始受人收买了!”
庄国公冷哼一声,“邹国舅和安宁侯许是忘了,自己孙女和女儿,也是终日追着人家二殿下跑,现如今市井都在传言,说如此的官家女子,还有谁人敢娶。”
“你……”
朝堂之上一片混乱。
皇帝锁眉,一巴掌狠狠拍在案上,整个大殿之中顿时安静了,“这人家魏太子还在呢,你们一个两个的为老不尊,成什么体统!”
庄国公和邹国舅二人相互狠狠地瞪了一眼,重新朝向君临的方向,不再说什么。
见此,君临缓缓放下自己的情绪,转而看向了一旁的君御,神色凝重,言语间的话里话外,却意味深长。
“御儿,刚刚庄国公和何尚书所言,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