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着瞥了李悦一眼,君御一拂袖,大步朝着书房的正位走了去,正襟危坐。
“行了,大家都是为了天启的未来,为了保证百姓的和谐安定。既然现下目的都是一样的,那索性也就都来点实际的,别整那些虚的了。”
说着,他摆了摆手,“你们且都先坐下吧。”
不过就现在这情况来看,这个李悦的身上,恐怕是有不少有价值的东西,就看他能挖到什么程度了。
但是面对这种自投罗网的蠢货,他自当不会轻易放过。
王力瞥了李悦一眼,微微.冲君御欠身,转而到旁边的位置坐下,而李悦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应声行礼,走到了王力对面的位置而坐。
君御拂了拂衣袖,看着王力淡淡开口,“王大人,你们此番前往玉山勘察情况,这一走便也是一大天的时间。你且说说看,此番前去探查,有什么收获和新发现罢。”
“是。”
王力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向君御。
他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一白色帕子,然后缓缓打开了帕子,露出里面的东西,双手呈上,“殿下您请看,这是我等在搜查过程中,在那临时搭建起的房屋、焚烧后的废墟中,仔细搜索时,寻找到的。”
君御伸手,不紧不慢的接过那被手帕包着的碎片,“继续说。”。
其实刚刚王力将东西递给她的过程中,他几乎就没有注意听,王力究竟说了些什么,相反的这个过程中,他始终在用余光注意着那个李悦的反应。
事实证明,这个过程当中,他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只见李悦刚刚,一双眸子始终紧盯着,王力摊开、双手捧着的手绢,那看得,眼睛简直都要直了,就差没忍住,直接生扑上去,将东西给抢了。
也正是这一反应,让君御更加笃定,李悦绝对跟这事脱不了干系,百分之一万参与其中。
这么想着,他故意夸大自己拿起碎片的动作,假意慢慢端详。
王力开口解释,“想来云姑娘和顾先生他们,应该也已经同殿下您说明过了。当初刚刚在玉山发现不对劲时,我们沿着线索,找到了那大片私自种植的罂粟花海,并从中抓获了大量受雇壮丁,和被抓去的无辜女子。”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当场直接烧毁了罂粟花海,却不曾想火势实属难控,连旁边他们之前临时搭建起来的住处,也没能幸免。”
李悦双手环胸,“王大人未免太粗心大意了,还是说,王大人是故意的,为了毁灭证据!”
他高高扬起下巴,说的言辞凿凿,“现在这季节,最大的特点,就是风大、稍有不慎,便极易引起火灾。王大人之前随着殿下四处征战,想来这点常识,该是有的吧?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将那么重要的涉案地,都给一并烧了?”
君御没有说话,眉头紧紧锁起,朝向旁边倒打一耙的李悦。
李悦却丝毫未察觉到,继续咬住王力不放,“本官有理由怀疑,王大人和那些涉事的嫌疑人,是串通起来、里应外合销毁证据的。我听说这罂粟花海种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么久都未被官府发现,除非内部早已经串通一气了!”
“李大人,王某敬你是朝廷命官、一心未必百姓着想,但这话可不能乱说!”
王力气结,强忍住以前那种、想靠动手解决事情的方式,“我王某人虽一介武夫出身,但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会做出此等令人不齿之事来。这玉山山势陡峭、地处偏僻,平日里素来没人将注意放在那边。此番若非涉及到命案,只怕我等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李悦却冷哼,“这是你自己的说辞,究竟如何,谁又能说得准。自古以来,官匪勾结之事,还少么,尤其这里天高皇帝远的……”
“够了!”
君御的忍耐限度终于是到了极限,“捉贼拿赃,李大人口口声声说王大人与匪徒勾结,证据呢?还是就单凭猜测?堂堂朝廷命官,断案却全靠猜测,简直滑稽!”
“殿下息怒,下官只是觉得,这事情实在蹊跷……”
“你是皇子我是皇子,你做决断我做决断!”君御却拍案而起,愤怒的打断了他的话,言语讽刺,“你既然看得这么通透,那我这皇子的位置,干脆也让给你来做得了!”
李悦急慌张,连连起身跪地,头压得老低,“殿下息怒,是下官考虑不周,妄自断言了。”
君御却没有开口、示意他起身,反倒语气冰冷,“你给本殿听清楚了,你虽身居三品,但不过是个户部侍郎。这件事情,你本没有丝毫插手的余地,纵然是碰上了,也应当第一时间,转交给当地府衙处理。这其中的道理,不用本殿跟你讲吧?”
李悦连连点头,显然被君御吓得不轻,大气不敢喘一口。
君御挽了下衣袖,继续道,“本殿看你心系百姓,准许你留下,但倘若你继续干预朝政,就赶紧给本殿哪来的回哪去,别指望本殿给你留什么情面。”
“面子这东西,不是靠别人给的,是靠自己去争取的。话说到这份上,本殿表达已经够明确了吧?”
见这下马威当真是将李悦吓得够呛,君御才满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
继他起来之后,眼神示意王力继续。
王力收到眼神,缓缓开口道,“这两块锦缎碎片,是下官在原木屋所在处废墟中寻得的,一块为男子袍子布料,另外一块为女子衣裙布料。通过再三比较,这两块布料所对应的服饰的主人,非富即贵。”
他走上前,先从君御手中,拿起了那块男子衣袍的布料,“这布料是西域上好的云锦,多用于进贡皇室,属下猜测,这布料的主人,极大可能位高权重,是为朝廷命官。”
“属下从这碎片上稍微裁剪下来了一小块,已经让人前去彻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