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承情,老朽更应该承殿下的情才是。”
澹台镜之抬手环指一周,对李辰说道:“最早殿下以这学院概念陈述于老朽,老朽只当时殿下的一时兴起,或有计划,但从完善计划到执行再到真正开学,至少也是五年八年,乃至于十年之后的事情,但却不想,仅仅是半年间,这学院就建成了。”
“由此可见殿下的壮志雄心,早不在庙堂一隅,而是真正地放到了江山社稷,千秋万代。”
“这份情,不只是老朽要承,天下学子,都应铭记在心才是。”
李辰闻言和澹台镜之对视一眼,互相一笑。
之前的剑拔弩张全然消失不见,到此时竟有了几分春风拂面的和谐。
略作沉吟之后,澹台镜之又道:“殿下回京虽还未公开,但在大多数人眼里恐怕已经不是秘密,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殿下的一举一动,殿下第一件事情要做什么,第一站去哪里,都有着巨量的信息和重大含义,可在此时,殿下却先来了学院,是殿下有话要对老朽说?”
李辰叹道:“此时此刻,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但愿先生莫怪本宫善做主张,把先生拉到这场旋窝之中才好。”
澹台镜之温和笑道:“正如殿下所言,老朽身后有学子,而且谁都知道老朽对政斗并不感兴趣,所以殿下来,并不会给老朽带来太多困扰,不管何时,殿下来了,自有一杯热茶奉上。”
李辰笑起来。
笑容十分欣慰。
这皇家学院,澹台镜之是第一任院令,但说白了,终究还是皇家的东西,甚至它都不属于朝廷,独属于皇族,以眼下的情况看,李辰就代表着整个皇族。
但两个人都知道,澹台镜之所说的,并不是指皇家学院这个地方。
而是他的威望,他对全天下学子的影响力,始终不会站在李辰的对立面,而是站在他的身后。
有这句承诺,就够了。
李辰想要达到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也就可以推行了。
再端起茶杯喝一口,经过了这么一小会的功夫,茶汤没那么烫嘴,更好入喉,那股先苦后甘的滋味,也越发明晰。
饮尽杯中茶,李辰起身道:“时间不早,该告辞了。”
澹台镜之并未说什么,起身相送。
再到了学院门口,还是那块大石头旁边,澹台镜之看着李辰上马车,突然问:“殿下下一家要去哪里?”
李辰回头笑道:“先生心中已然有数,何须多此一问?”
澹台镜之轻叹道:“老朽是怕京城再见血光。”
“不会了。”
李辰淡淡道:“至少这一次不会。”
看着澹台镜之,李辰忍不住又问:“先生之智,其实满朝无可出其右者,世人多说赵阁老手腕高超,城府深厚似海,但却始终被权术所迷,旁门左道了一些,先生若是愿意尽心入朝,本宫愿重启内阁。”
这话要是传出去,可是真正的惊雷。
李辰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和功夫才拿掉的内阁,愿因澹台镜之而重启,换而言之,只要澹台镜之点个头,他就是全新的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