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洛诗走出房门,看到地上的斑斑血迹,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血?谁在这里打架了吗?”
杨念闻声,也走了过去,看到角落里的东西,她吓得毛骨悚然,厉声尖叫。
“洛诗,快看,这有一条人胳膊!”
林洛诗走过去查看了一下,发现那只被砍下来的半截胳膊上,手腕处戴着一只名表。
她脸色猛然一变,“这个表好像是霍司沉的!”
“啊?那这是霍司沉的手?”杨念浑身一僵,骤然紧缩的瞳孔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霍司沉夜里来这儿了?”
想到之前霍司沉说要利用她来查找林洛诗的行踪,杨念立刻意识到,自己连累了林洛诗。
她满脸歉意的看着林洛诗,“对不起洛诗,我不该来你这里住,霍司沉肯定是找人跟踪我,发现了你的住处!”
“不怪你,”林洛诗沉声安慰她,“我带他来过这里,他知道我住在这儿。”
杨念闻言,紧张的心情有所放松。
“那现在怎么办?这胳膊,要还给霍司沉吗?还是……”
她正说着,忽然一条流浪狗跑过来,闻到血腥味,直奔地上的断臂而去。
林洛诗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去驱赶。
杨念看到她这么紧张那只手臂,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还是舍不得霍司沉。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将断臂拾起来,“既然你舍不得,那就还给他吧,让医生给他接上。”
两人打车来到霍氏医院,没见到霍司沉,倒是看到几个受伤的保镖躺在病床上哼哼。
看他们的状况,就知道昨晚那场打斗很激烈。
林洛诗问一个看上去有些面熟的保镖:“霍司沉呢,他手臂是不是断了?我是来给他送手的。”
保镖痛苦的哼唧了两声,指着不远处的手术室说:“霍总受了点小伤,已经出院了,倒是我们老大阿丘,胳膊被人砍掉,还在那儿抢救呢。”
“原来这是阿丘的手臂。”
林洛诗自言自语着,走到手术室门口,把断臂交给一名护士,让她送进去。
杨念看了一眼手术室,感慨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这也算做了件大好事吧。”
她转头看向林洛诗,“你不是说陆弃白和霍司沉有生意往来吗,怎么会打成这样啊?”
“谁知道呢,这些男人,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好像有九条命似的。”
两人一路聊着走出医院,杨念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背着林洛诗,走到角落里接起电话,压低了声音问:“翟医生,是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是的,你这个朋友肾脏出了问题,是急性肾衰竭,要是不换肾的话,恐怕时日不多。”
杨念的头嗡嗡作响,赶紧问:“时日不多了是什么意思?她还能活多久?”
“就目前的状态来看,最多半年。”
“什么?才半年?”
杨念全身一颤,四肢五骸都僵冷了一下。
她和林洛诗分离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团聚,就要面临残酷的死别。
“你最好先不要告诉她,让她心情愉快的过好最后的日子吧。”
医生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杨念拿着手机站在那里,半天缓不过神来。
林洛诗看她站在那里发冷,走过来问:“你怎么了杨念?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杨念极力忍住眼眶里几欲落下的泪水,“洛诗你不是说想去英国吗,我跟你一起去吧,咱们今天就启程!”
“你同意跟我去英国了?”林洛诗眼眸里闪过一抹欣喜,“太好了,咱们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争取赶明天的飞机!”
“赶什么飞机?”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低沉声音。
“林洛诗你想飞去哪里?”
霍司沉额头上贴着纱布,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犹如睥睨天下的帝王,看着他的臣子们。
他上前一步,抓起林洛诗的手臂,紧紧攥住她手腕,盯着她娇俏的脸颊,眼底一片猩红,声音凌厉的嘶吼道:
“林洛诗,你还嫌给我戴的绿帽子不够多是不是?竟然还让陆弃白去你那里过夜?”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跟陆弃白过夜?他只是……”
霍司沉厉声打断她,“只是什么?只是去看看你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吗?你觉得事情可能这么单纯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们发生了什么,我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快放开我!”
林洛诗用力甩着手臂,想挣脱开霍司沉的钳制,男人的大手却愈加用力,恨不得将她手腕捏碎!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我没有!’每次发生状况,你都是这些说辞,除了不承认,你就没有别的招数吗?真是愚蠢至极!”
“是,我愚蠢,我只会不承认,我不像你那么聪明,有那么多令人眼花缭乱的招数!
我承认我不是你对手,那么就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不要再纠缠我了好不好?”
林洛诗声嘶力竭的说着,她眼里闪烁着一股无名怒火,同时也隐藏着深深的疲惫。
为什么她每次都要被他这样误会,在他眼里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吗?
霍司沉扯唇冷笑,“放了你?你知不知道你对潇潇所作的一切,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
“我本来可以和她生儿育女,尽享天伦之乐,就是因为你,这一切都被破坏了!潇潇的子宫废了,不能再生育!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属于我们的孩子!”
霍司沉说到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
他浓密的眉毛拧在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厉声呵斥着。
“我告诉你林洛诗,不给我生个孩子,你哪儿都别想去!”
林洛诗冷笑,“说到底,你还是想要我的子宫。”
霍司沉言之凿凿:“没错,你的子宫是我的,我拥有全部使用权!”
“如果我的子宫也废了呢?”林洛诗声音极冷,冷的就像山顶终年不化的冰雪。
“如果我也不能生孩子了,你是不是就能放过我?”
她从包里掏出一把刀,当着霍司沉的面,狠狠刺向自己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