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时,霍司沉推开浴室门走出来。
他赤裸着上身,浴巾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精壮有力的胸膛露在空气中,腰腹处壁垒分明,八块腹肌排列紧实。
他随手拿起挂在门上的一块毛巾,动作优雅的擦拭着头发。
发梢末尾有水珠滴下,顺着身躯流畅的线条慢慢躺下来,隐入人鱼线深处。
林洛诗吞了吞口水,移开目光,眼神不敢再在任何一个部位多停留一秒。
意识到那本杂志还捏在自己手里,她赶紧将手背到后面去,趁他不注意,悄悄放在一边。
她不想让霍司沉发现自己在看这个,不然的话,说不定又要折腾她。
霍司沉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走过来,将杂志从沙发上拿起来。
随便翻开一页,看到一篇这样的文章——
《新婚夜,她哭着说:太大了,受不了》
霍司沉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合上杂志,看向她,声音清冷的问她:
“好看吗?
林洛诗微微愣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看。”
她红彤彤的双颊出卖了她,害怕被他看穿,赶紧垂下小脑袋,尴尬的绞着手指。
霍司沉微微挑眉,“没看?我洗澡的时候,分明看到你在看这个。”
“我……”
林洛诗想解释,又有点心虚,不知如何是好。
霍司沉将杂志扔到一边,嗓音冷淡道:“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林洛诗从他声音里听出一丝轻蔑,心头涌上一丝委屈。
她抬起清亮的眸子,倔强地看着他道:“你干嘛这么说我?这不是……”
她想说“这不是你让人拿给我看的吗”,可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在这寂静的夜里,那声音格外的触目惊心,林洛诗的心猛然提了起来。
再看霍司沉,浓密的剑眉也深深蹙起,脸部线条紧绷着。
她心里很疑惑,门外都是保镖,为什么这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敲门?
毫无疑问,来人身份特殊,和霍司沉有关系。
霍司沉深呼吸一口,拿起衬衫,伸出长臂,潇洒地套上,一边系扣子,一边向房门处走去。
门打开,外面站着一脸惊恐的何潇潇,湿透了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霍司沉诧异,“潇潇,你怎么来了?”
“怎么衣服都湿了?外面是不是下雨了,你没打伞吗?”
何潇潇瞪着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突然,她“哇”的一声,一头扑进霍司沉怀里,抱着他,失声痛哭起来。
“司沉,我梦见你不要我了,你赶我走,说我不能生孩子,还说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呜呜……”
“我好害怕,司沉,我真的好害怕……
“司沉,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呜呜……”
霍司沉轻轻拍着何潇潇的背,柔声安抚:
“别怕,潇潇,我不会离开你的。”
“梦都是反的,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说那种话伤害你呢?”
“不哭了,潇潇,看你这么伤心,我心都碎了。”
林洛诗站在霍司沉身后,听着他温柔到诉说着对何潇潇的爱恋和心疼,原本泛着娇红的脸蛋,瞬间雪白一片。
她用力把头转向一边,视线却在一刹那间就模糊一片。
十五岁的时候,她读席慕容的诗,其中有一首《一棵开花的树》,印象格外深刻。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这一刻,她终于深深体会到,心碎了一地,原来,是这么痛。
她从未从他那里听到的那个字,他就这样轻易的对别人说起。
当着她的面,将何潇潇搂抱在怀中,诉说着他深刻的爱恋。
原来,她不过是他玩过就丢在一边的玩具。
原来,在他这里,她这么轻贱,贱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可以任由他肆意伤害。
他给她看那种低俗的杂志,想让她发情,跟他做,为他生孩子。
如果她真的怀孕,等孩子生下来,等着他的,就是表面光鲜亮丽,暗地里却被后妈虐待的悲惨人生。
就算她真的争夺到了抚养权,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陪伴不了孩子很久了。
最终,孩子还是要去霍司沉那边,被何潇潇折磨!
不,她不能让那种可怕的事发生,不能让她的孩子降临到这世上受苦!
想清楚一切的林洛诗,冲进浴室,拿起蓬蓬头,冲洗起了隐私部位。
那种不被重视、被轻贱、被抛弃的感觉折磨着她,让她痛得全身颤抖不止。
流着泪,她将水流调到最大,对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疯狂的冲洗。
她要冲洗掉所有霍司沉留下的东西,冲掉所有耻辱的证据!
水流声淹没了她哭泣的声音,她蹲在地上,哭的天昏地暗。
浴室的门忽然被人踹开,霍司沉阔步冲进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蓬蓬头,狠狠扔在地上。
蓬蓬头不断向外喷着水柱,将霍司沉的衬衫和西裤都打湿。
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抓住林洛诗的胳膊,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他双手握着她纤柔的肩头,发疯般地摇晃着,厉声质问她:
“你干什么?洗那里是什么意思?怕怀上我的孩子是不是?”
“林洛诗,你的身体是我的,穴是我的,子宫也是我的,你没权力清洗!”
“不!”
林洛诗竭尽全力的怒吼一声,怒不可遏的扬起手,重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霍司沉你混蛋!”
“司沉!”
一直躲在浴室的门边偷看的何潇潇,看到霍司沉被打,立即冲了进来。
“司沉你没事吧?”
她抬头看着他的脸,充满关切的问:“疼吗司沉?我好担心你。”
霍司沉脸色铁青,猩红的眸子,隐匿着无尽阴冷和森寒,就那样冷冷地看着林洛诗,一言不发。
何潇潇急了,瞪着林洛诗道:“你有话就好好说,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你伤我伤的这么重,司沉心地善良,没送你去监狱,你应该感激他才是,怎么能恩将仇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