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娇躺在床上,阖上眼,正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安静的空气,稍微一点响动,就会被放大。
她听到窗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异响。
窗子外面是一个拱形的阳台,雕刻着花纹的栏杆上,长着葳蕤的玫瑰,长势十分喜人,带刺的茎秆简直就是天然的屏障。
而此时,她却看到,有一双手,突然攀爬上了栏杆,再然后,她就看到有一个脑袋冒了出来。
看到一张络腮胡子脸的时候,宋娇娇的脑袋,出现了那种遇到突发状况的宕机。
但也只有短短的一秒钟,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果断地翻身,躲进了床底。
他是谁?他来干什么?冲她来的?!
来者不善啊……
她躲在床底,看不见,就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而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中,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陌生男人发出的响动,就变得格外清晰,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格外的尖锐。
对方跳到了阳台上,轻轻落地,随后咔嚓一声,扭开了窗户的锁,走了进来。
嘎吱一声,是木地板被踩踏发出的动静。
男人停顿了一瞬,好似是在观察房间里有没有人。
随后,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就来到了床边。
他穿着一双军靴,鞋面上沾着泥土跟草屑,一看就是没走正经路偷偷进来的,再往上,是健硕的小腿,肌肉十分发达,旺盛发达的毛发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十分恶心。
光看那小腿的肌肉还有长度,就可以看出来,来人绝对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她在心里估算着,如果单打独斗的话,自己获胜的概率有多少。
得出的结论是微乎其微。
但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只有挨欺负的份。
她悄无声息地攥紧了方才慌乱之中,发现的水果刀。
手指用力到发白,身体紧绷,屏住呼吸,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到男人身上。
煎熬的时间,变得无比的漫长,好似过了好几分钟,又好似只是短短几秒。
男人突然调转了脚步,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
危险虽然暂时解除,但紧绷的身体,并没有松缓下来。
男人在卫生间里没有发现她,肯定会折返回到房间,就是不知道,他是会选择离开,还是出去卧室找她。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虽然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利,但至少砍伤他一刀还是能做到的。
就是不知道,庄园里的其他人,能不能在她被追上之前,听到她的呼救。
毕竟她脚上还绑着绳子,限制她的行动。
想到这,就跟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撞到她的头上,她整个脑子,整个人,都跟着剧烈的震颤,浑身紧绷,血液逆流,心神俱颤!
绳子!她怎么忘了自己脚踝上,还系着绳子啊!
绳子是绑在床尾的柱子上的,而她钻进了床底,绳子肯定会顺着垂下来。
也就是说,刚才那男人站在床边,并不是在摸被褥的温度,判断她离开多久,而是观察那根绳子!他已经知道了她躲在床底!
这时,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从后方袭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她全身上下。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住,身体僵硬的厉害。
她如同生锈的机器一般,一卡一卡地扭头,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她就在快要凝固住的氛围里,缓缓扭头对上了一双满是恶意的眼睛!
还在冲着她邪恶的笑!
“小老鼠,抓到你了哦。”
噶等一下,心脏停止了跳动。
身体的反应,快于意识,带着她一个翻身,滚出了床底。
这时,绳子突然被踩住,绷紧的力道,让她无法再往前。
“啊!救命啊!”
她索性抱住了自己,哆嗦着,尖叫着,好像被吓得六神无主,全然失去了理智。
男人见状,更是得意,邪笑着,步步紧逼,眼神之中,看着女孩,仿佛是在看着囊中之物一样志得意满。
却在朝着女孩伸手,只差一点就要触及到的时候,膝盖上突然一疼。
宋娇娇攥着刀子奋力一划,只见男人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膝盖一弯曲,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疼的脸色都发白了。
男人反应过来自己轻敌,却为时已晚,这样的好时机,她又怎么可能放过,攥着刀子,就横在了他的喉咙处。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身上很疼,刀子也很锋利,男人心里虽然忌惮,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面前的人,那细胳膊细腿,实在不像是会杀人的人,他心里是看不起的,所以他根本就不相信,她敢真的动手。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是庄园里新来的清洁工,你快点放开我!”
看他嬉皮笑脸的,一点都不实在,宋娇娇心里更加不耐烦上了,刚才她也就就是占了一个出其不意,才将他控制住,越拖下去,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而更让她担忧的是,方才她那么大声的呼救,直到这会,都没人来救她。
伯爵公务繁忙,不在庄园可以理解,那老管家和庄园里的其他人,他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所以现在就只能靠自己了。
“我数三声,再不说实话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三!二!”
她每数一声,锋利的刀刃就朝着男人脆弱的咽喉处逼近,男人紧张的吞咽着口水。
宋娇娇也全身紧绷着,眸光越发锐利,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关闭的房门突然传来卡吧一声。
“让我来给你这个答案吧,玛丽。”
宋娇娇猝然回头,结果撞上一张邪魅的脸,穿着军装的军官站在门口,英俊的脸上,还挂着一抹笑意。
“赫尔曼!”
咬着牙关喊出这一句,任谁都能听出她的愤怒,然而紧接着,她就脖颈一痛,软软倒在了地上。
只余下心头不甘的怒火,还有一丝释然,这个梦应该马上就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