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振兴怒发冲冠,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又急又气地握着拐杖在地上杵了杵。
“老高头,你踏娘的给老子把嘴闭上!老子的宝贝外孙女聪明懂事还孝顺,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哈哈哈听到没,大家伙快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高老头好似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整个人夸张的抱着肚子,仰天长笑,把穆振兴气的浑身直哆嗦。
他笑够了还不够,还得当众拉踩一波。
“就你那外孙女,白给我都不稀罕要,整天招猫逗狗,欺男霸女,谁看了不烦的要命,也就你这个脑子拎不清的老穆头,把臭狗屎当块宝,我要是你啊,早就找个壳子罩在自己头上,连出门都嫌丢脸了!”
穆振兴噌的一下就火了。
说他怎么样都无所谓,居然敢骂他宝贝外孙女是臭狗屎?真是气煞他也!
他两手一撸袖子,浑身暴涨着愤怒的火光,如同暴躁的雄狮一般,怒气冲冲就逼近而来。
“好你个老高头,今天不揍得你心服口服,我就不姓穆!”
周围原本看戏的人吓了一跳,赶紧劝架。
年纪都不小了,平时高血压高血脂,哪个身上没带点毛病,吵两句嘴没什么,真动起手来,可是要出大事的。
可这两个老家伙,明争暗斗几十年,深仇旧怨一大堆,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平息的了的。
眼见着一场恶战避无可避,勤务员小詹的一声大喊,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老首长,您快看,娇娇小姐回来了!”
“嘀嘀嘀……”
汽车喇叭声响起,只见一辆墨绿色的军用吉普车,通过大院的层层关卡,朝着这边驶来。
穆振兴瞬间转怒为喜,就连川剧变脸的老艺术家,都没他这么厉害的技术。
宝贝外孙女要回来了,他才没闲工夫搭理老高头。
他赶紧把袖子撸下来,扣上领口的扣子,激动且紧张地转向勤务员,“小詹快帮我看看!仪容得不得体!”
小詹反应也是快,帮他摘掉帽子上的枯草,再捋顺衣摆的褶角,笑着夸赞,“老首长放心,特别精神,没有一点问题!”
穆振兴心情非常不错,嘴角的笑那是降都降不下去。
快大半年没见到宝贝外孙女了,他这颗老长辈的心都要操碎了,而且今天是他跟外孙女婿的第一次见面,必须得正式隆重地搞个欢迎仪式。
几乎是吉普车刚一停下,穆振兴就一个箭步窜了过去,那轻盈的步伐,可真不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我宝贝外孙女啊!你终于回来了!”
宋娇娇刚一打开车门,就撞上一双泛红的眼眶,激动的心情迫使她眼泪瞬间就滚了出来。
“姥爷,我好想您啊!”
宋娇娇跳下车,扑进老爷子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这边氛围其乐融融,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
“这是宋娇娇吗?咋跟以前不一样啊?以前是个小太妹,现在怎么这么漂亮了?”
“谁说不是呢,而且也没变黑,瞧瞧这小脸白白净净的,跟朵花似的,人家不都说知青下乡遭老罪了,我二舅他三婶子的邻居闺女下乡回来,瘦的跟个小黑猴一样!”
“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感觉这宋娇娇正常了许多啊。”
老高头都快把无语二字写在脸上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怎么能改的掉吃屎的臭毛病呢!
抱着外孙女单薄的身子,穆老爷子心里酸溜溜的,摸着她的小脑袋,“瘦了,等让刘妈多炖点好吃的,给你好好补补!”
刘妈把她从小看到大,也算是她的长辈,此时正湿着眼眶看着她,眼神就跟看不够一样。
“在乡下肯定遭了不少罪吧娇娇小姐,真的辛苦了。老首长帮你买了很多好吃的,还有漂亮衣服,屋子都快堆不下了。”
宋娇娇瓮声瓮气地点点头,“谢谢姥爷。”不太好意思继续赖在老爷子怀里撒娇,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周围还有这么多长辈。
她退出来,有些害羞地抹掉眼泪,稍微缓解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就清清嗓子,跟双方介绍道。
“姥爷,这是你外孙女婿陆悍荇,这是他的朋友顾程野。”
陆悍荇跟顾程野见轮到自己了,标标准准行了个军礼,异口同声道:“老首长好!雪狼特种部队000/001号成员向您报道!”
穆振兴注视着陆悍荇跟顾程野,矍铄的双眼,闪烁着雄鹰一般的光芒,“你们在尼日立亚的表现不错,未来还要再接再厉,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安全,任重而道远!”
“是!”
得到老首长的夸赞跟肯定,陆悍荇跟顾程野,都感觉一股豪迈热血在肺腑中涌动。
穆振兴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将视线落到陆悍荇身上。
陆悍荇身姿笔挺,气势如虹,一言一行都如同被钢尺量过,表情严谨肃正,气息坚韧刚毅,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股浩然正气。
精神!
板正!
像一柄出鞘的尖刀!
这才是他们华国军人,该有的面貌!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尤其是走过那段艰苦岁月的老首长们,更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一身正气的兵。
穆振兴真是打心底里为陆悍荇感到自豪。
他是从头到尾,亲眼见证这小子在全球特种兵大赛上的表现,心里已经完全把他看做了自己的外孙女婿。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做男人就应该对国家满怀热血,耿耿精忠。但除了“大家”,“小家”也是你的责任跟天职,你要是敢给我们娇娇一点委屈受,我绝对饶不了你!”
话音落下,陆悍荇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话什么意思?
宋娇娇急得要命,一个劲给他使眼色,你被承认啦,还不赶紧“谢主隆恩”。
陆悍荇像是被巨大的狂喜,冲击地连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愣在原地,彻底傻成了木头,只知道拿眼睛眼巴巴地瞅着宋娇娇。
没见过这么傻的男人,也不知道平时那股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沉稳劲儿都去哪了。
宋娇娇恨铁不成钢地去握他的手,想悄咪咪掐一掐他,让他回神,可刚碰上,就摸到了满手的湿润。
他手心里的汗,就跟水洗一样,又热又烫。
如同他黑沉的眼神,像带着燎原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