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日伪特务们又开始刑讯逼供,他们把刘子风押进刑讯室。日军特务机关长田村崇则亲自前来督办,他下决心从刘子风的口中打开一个缺口。
酷刑开始了。特务们先是把刘子风捆绑起来,用鞭子抽打。见刘子风咬着牙不言语,残酷的特务又开始了“点梅花”刑罚。
特务打手将18个铜元放在煤火中烧得通红,然后用钳子夹起,放在绑着的犯人肌肉上,排成梅花形状,红透的铜元在人肉上烧成血泡,冷了的再放在煤火上,挨次替换。刘子风疼得昏死过去。特务们用凉水将他泼醒。
田村崇则坐在刑讯室里,亲眼看着特务把刘子风绑在长凳上,一把医用手术钳子,把刘子风的指甲盖死死捏住,然后,慢慢地连根拔起,因为拔的速度时快时慢,尖锐的疼痛感,折磨得刘子风一次又一次地发出野兽被撕裂兽皮般的号叫。
十指连心。刘子风几度死去活来。
每当他临界生死、模模糊糊的时刻,又进来一个戴着白手套的日本军医。日本军医看着被打得死去活来的刘子风,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的手哆嗦了一下,拿起注射器吸入药水后,又注射到刘子风的身体里,瞬间让他又清醒起来,这样,就可以每时每刻地让他置身于残酷的炼狱。剧痛撕裂着刘子风的神经,发出阵阵惨叫声。
特务脸上狞笑说:“怎么样,说不说啊!”
“让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刘子风疼得浑身抖动着。
“你可以慢慢考虑,我有的是时间!”那日本军医又用力拨去他的一片指甲。
刘子风在一阵惨叫后,他的知觉开始产生错乱和梦幻,这正是田村崇则想要的效果。他知道他的“引诱拷问”已经进入到实质性阶段,不由得一阵得意。
这时,审讯室的铁门“吱吖”又被打开,内田总领事突然走进来。跟在后面的大岛西川,大岛西川面部紧蹙,透着一丝担心。
田村崇则心头一惊,暗暗地想:内田他怎么来了,怕是又来抢果实的,这个老狐狸。他心里骂着,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正欲打招呼,被内田挥手制止。
内田径直来到刘子风面前,他眼里透视出鄙夷。
内田坐下,命医生又为刘子风注了一针致幻剂后,轻声地说:你们发的电报我们已经破译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跟着大日本皇军干,又何必为他们卖命呢!
内田不失时机地抛出一个感情诱饵,想引导他说出实情。
“他们对我好,比你们强多了!”刘子风梦呓般地细声说。
内田俯在他的耳畔说:“可他们已经出卖了你,把你的全都告诉了我们。”
刘子风细若游丝地说:“老板对我们好,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内田总领事继续诱导他说:老板说你欺骗了他,你背着他到楼上……。
刘子风呓语般地说:我去楼上取机器,到楼下,偷着…出去…
内田一阵惊喜,急忙把头又俯在刘子风的耳边。
刘子风断断续续地说:去外面…给人…拍…照片,挣了点私钱,手头太紧…没法子…
内田低声问:给谁拍照片?
刘子风声音孱弱地说:一个要…要死…的人,我也…不…知道……
内田又问:电台呢?
刘子风气若游丝:从仓库里…偷着…取…出来…
刘子风挣扎、喘息,仿佛烈火焚身,一场场噩梦在不间断地轮回,看起来他就要死去了。
田村崇则命令军医再打致幻剂,被内田制止。
内田站起来,重新审视刘子风,他的指甲全部脱落,十根手指尖就变成十个血洼洼的小坑。两根指骨被敲断,浸过盐水的皮鞭,从上招呼到下,他已经体无完肤。
内田看着刘子风,眼中顿时变得复杂和失落。
而大岛西川的眼睛却涌出一丝湿润,感情也变得十分地复杂,说不清是同情还是钦佩……
内田摆摆手,几个日伪警察在刘子风的绳索打开,并架着他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关押他的狱舍里走去。
一路上,不少被抓的人从牢门处看着刘子风,看着刘子风的凄惨状,都不由得变得愤怒和佩服。
两个日伪警察将刘子风扔进狱舍,转身把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