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风从鼓浪屿秘密押送到深田路的厦门特务机关的牢房中,这是田村特务长亲自安排的。此时,刘子风缩蜷在监牢的一个角落地,脑子里翻来覆去思索着一个问题:自己被捕,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自己的身份和组织关系只有少数人知道,自己行动隐蔽,照相馆的老板也不会知道电台的事的,自己的身份应该不会暴露。
想到这儿,他突然心里坦然了不少。他又反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中了日伪特务的毒计,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屈服,坚持下来才有可能出去,但自己的遭遇必须想办法通知同志们。”
想到这儿,刘子风不动声色蹭到狱室的门前,与看守的伪狱警攀谈起来:“老总,听你口音像是上海人,长得也挺年轻的,如果不穿这身衣服,倒像是一位政府工职人员。”
那伪狱警看了看,忍不住地说:“这位先生果然有眼力,不愧是抗日分子。我是上海人,厦大毕业后应聘到市政府上班,后来当了科长,没想到厦门市沦陷后,就被派到这里来了。唉,混到现在也只做了个倒霉的狱警班长。”
“哦,是这样!”刘子风想了想,又接着忽悠道:“凭我的观察,你面相富贵,虽然一时陷入低谷,很快就会步步高升的。不像我这个照相师,没有人要,找工作难,混口饭吃就更难啦!”
这时,狱警班长把脸凑过来,好奇地问:“刘先生,你好像不是照相的吧,说说是怎么参加抗日组织的?”
刘子风楞了一下,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说:“我哪里是什么抗日分子,不过是一个照相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糊里糊涂的被他们给抓了进来。”
宪兵班长可怜地:管你是不是,只要被抓进来想出去就难了。前些天抓了两个人,听说是一个影楼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是顺民,什么也没干,竟被日本人活活地给打死了。看你也是无辜的,外面要是有人,你赶紧想办法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刘子风听了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大吃一惊,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他迅速稳定了一下情绪,伤感地说:“那个影楼的老板就是我的老板,没想到死得这么惨。”
监狱班长惊讶地说:“哦,那你们也太不幸了!”
刘子风又连忙对狱警班长央求道:“老兄,多谢你的指点!我以为就在这儿蹲几天就出去了,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我有个姨父在厦门大学任教,与市政府李市长有些关系,我想写封信,要他赶紧设法救我。你能帮我找纸笔来吗?”
“那好吧,我这就去给你拿来。”刘子风没有想到,这个狱警班长居然痛快地答应了。
工夫不大,狱警兵班长拿来了信纸、信封及笔墨,递过来说:“你得抓紧写,我到外面给你看着,要是被日本人看到,我就要掉脑袋。”他说完,就站在门外为刘子风放起了哨。
刘子风将信纸铺在膝盖上,拿起毛笔飞速地在信纸上写道:“表叔,我在鼓岛逃难,险遭不测,现被拘于厦门宪兵营,生不如死。望设法营救。子风盼谢!”
他把信写好交给狱警班长:“我写好了,你检查一下?”
狱警班长却不耐烦地吩咐道:“哎呀,检查什么,赶快写信封给封上,我帮你送出去。另外,我再告诉你,他们打你时,千万挺住,别改口。”
“好的,谢谢您!”
刘子风说完赶紧填写好信封,并将身上仅有的十块钱一同递给了狱警班长说:“剩余钱你拿去买烟抽吧”。
狱警班长接过钱和信封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