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黑夜,天魂村的村民便拿着农具进行耕作,天天如此,年年如此。
麦子随风飘摇,不少孩童在其中嬉戏即便是撞到大人也只是捂着头做着鬼脸快步跑开。
午时,一缕缕清雅的香气随着风弥漫,青烟升起劳作的大人收起农具叫回自家小孩回家吃饭。
夏无钰也同样收起农具,眼底闪过一丝羡慕,他年轻时边境动乱顺势参军,这一去便是三十年,回乡之时不仅两发半百身体更是留有种种暗伤,没人愿意嫁给一个不健康的老头。
现在五十六岁只身一人倒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还好帝国每年都有补助金给他这样的老兵一枚金魂币,村里也给他划了一块比较偏僻但不错的良田,旁边紧挨着清河方便引水。
“唉。”叹着气跛着脚缓缓走向家。
“哇哇哇!”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混着流水声传进夏无钰的耳朵里。
夏无钰还以为老了耳背听错了不过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还是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他看向清河却什么也没有。
他摇了摇头感叹自己果然老了,又走了几步,过河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自己的脚。
天魂村很穷而这里也比较偏僻没有修桥,只是用几块大石垫着。
低头一看,顿时,他愣了,那是一个金色的篮子一块红色的布包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小家伙也许是累了正在睡觉。
眉心中似有一轮金色的太阳,可没等夏无钰细看却消失不见,只觉得看花了眼,被阳光刺的。
“这……这,这是谁家的,咋这么狠心呐。”夏无钰赶紧提着篮子走上河岸,也不知这篮子是什么做的竟然滴水不沾,提在手上感觉到暖暖的,很舒服。
来到家中,平时一个人过惯了也没有什么婴儿用品,放下农具抱着孩子跑向村长家。
“村长!村长!”
“小夏这孩子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我出去看看。”杰洛对着自己的老伴顺势拿起门边的拐杖走出门。
“小夏啊,什么事啊这么急,要娶亲了?”杰洛打趣的笑道。
他是看着夏无钰这一辈长大的,也算是半个父亲。
“不是,村长你看看这是谁家的孩子,扔在清河里让我捡到了。”夏无钰也是将怀里的孩子递上过去,好让杰洛看清楚。
“我看看啊。”杰洛从衣兜里拿出一副老花镜可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是谁家的,严肃的说道:“这样,我召集大伙看看,要是没人要你就先养着,你也不小了该给自己找个后了。”
夏无钰无奈的点了点头,要真是没人领也只好这样了,全村就他还算富裕,给其他人也养不起,再者也是自己捞上来的。
杰洛见夏无钰同意转身进屋,通过魂导器将自己的声音扩大传播到全村。
“请全体村民吃完饭到广场集合,重复一遍,请全体村民吃完饭到广场集合。”顿时,村长杰洛苍老的声音传遍全村。
广场不大,直径十来米,中间砌有一间石屋,那是每年武魂觉醒仪式的地方,而今年的仪式时间已经过了,村里还是没有一个人能成为魂师。
天魂村全村一千多人,三百多户,现在又是饭点,离人来还有些时候,按规矩一户来个大人就行。
这时杰洛怀里的婴儿突然开始哭闹,“来时有没有给他喝过奶啊?”他向夏无钰质问到。
“村长,你也知道我的,家里哪有奶啊。”夏无钰尴尬一笑,打个马虎眼让这事儿过去了。
看着夏无钰这个样子,杰洛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转过身,“老婆子,家里还有羊奶没有,孩子饿了。”他抱着婴儿走进屋。
在家里的则是杰洛的老伴——张琴,俩人在一起快五十年了。
“还有咧,要奶干嘛?”等杰洛走近一瞧,“呦,这是哪家的娃快让我看看收,”从老伴手里接过婴儿这才知道要羊奶是干嘛用的。
“羊奶在橱柜里放着,你要温一下。”
二老原本育有二子,只是和夏无钰一样在那时都选择参军,只是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这温奶的功夫,杰洛也是将情况给自己老伴说清楚了。
夏无钰紧跟着杰洛,回村六年了这还是他头一次进村长家,不过他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院里等着,看着小院他不禁想起小时候,“真好啊,一切都没变。”
父亲一手将他拉扯大,可惜五岁时病逝,村长便照顾他直到十五岁。
六岁那年觉醒武魂青竹彪,先天魂力四级,若是不去参军如今也该是魂尊了。
将自己从回忆中拔出,这时的杰洛拿着一碟刚温好的羊奶小心翼翼的喂给怀中的婴儿,“小家伙快喝,喝完长高高啊。”
婴儿除了吃就是睡,现在吃饱了哇哇两声又睡着了,杰洛拿纸将婴儿嘴边的奶搽干净。
夏无钰和二老叙叙旧,拉拉家常,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屋外面也渐渐响起嘈杂的讨论声。
“村长,有啥事啊召集大伙?”
“是啊,村长。”
杰洛站在人堆前,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也不多废话,用拐杖敲了两下地砖。见众人逐渐安静后,从身后的夏无钰抱过婴儿大声说道:“大伙好好看看,这是谁家的。”
靠近杰洛的三人年龄都比较大在村里也算是德高望重,若是他们都不认识,那就可以代表这个婴儿是个弃婴。
三人上前盯着看了半刻都皱着眉头摇头,表示不认识。
又换了几批人可结果都一样,杰洛朝着夏无钰摇摇头对众人说道:“行了,没别的事了,大伙都辛苦了,都散了吧。”
……
夏无钰抱着孩子走向家,一路上都在想取个什么样的名字。
也许是又饿了,婴儿睁开眼,碧绿的眼睛不断的打量着眼前的老者。
老者感受到了婴儿的目光,脚步慢慢的停了下来与婴儿相视,小心翼翼的伸出粗糙的手摸了摸婴儿的脸颊,嫩嫩的,暖暖的。
一瞬间,他就给婴儿想好了名。
“以后啊,你随我姓,叫夏亚,好不好啊。”
婴儿张开小嘴大笑了起来,看来是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见状,夏无钰略显苍老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平日里因为暗伤带来的疼痛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夏无钰笑着走着,感觉到自己的手好像湿了,低头一看原来婴儿不是饿了是想尿了。
“你这孩子,真是。”夏无钰眼里满是关爱,听不出半点责备之意。
从今以后,他夏无钰也有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