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你真是笨到家了！”
啪的一声，君老站在大殿上手持竹棍使劲往下敲去，只听一人呼痛，却是何长曜！
“前辈，怎么不对了？丹田收气是基本功啊！”
君老一听好像有些生气，胡子都抖了一抖！
“还基本功？岚琨就这么教弟子呢？怪不得四百多年了一个成气候的都没有！”
大殿左侧，陆倚云靠着殿柱看向这边，自昨日他拜君老为师，月舟便命他随君老在祖师大殿学习玄功。
但月蓁又怕陆倚云难忍孤独，不服管教，便将何长曜也送来作了个伴。
何长曜还想说什么，却又被君老打了一下，君老道：“听说你炼气足有两年，却还无法收气，纵是岚琨小门小派没授学经验，可你就不会转转脑子么？”
何长曜摸着头问道：“敢问前辈，这脑子怎么转？”
君老一瞪眼，似乎气的不轻：“收气时，气当如何入体？”
“自是丹田用力，气冲气门！”
“吔嘿~你知道气门？那气门何在？”
何长曜拉起青衣，指着肚脐道：“回前辈，在这！”
啪！
又是一声竹棍敲头，君老道：“就这一个？”
何长曜忍着泪，回道：“气门也包含身体各穴，但冲开穴道是筑基方行，我未收气入体，还做不到冲穴！”
“哎哟~老夫的天啊~”
君老捂着脸一声长叹，那表情看着好笑至极。
“你们岚琨能有丹境弟子，真不容易！他们也当真天资极好，初入玄门，光凭气种，就能冲开脐穴！”
说完，君老转身看向祖师像，一手指着祖师像的鼻子。
“这小子糟糠的悟性怎敢给你们留下玄功心法！”
祖师被骂，何长曜却不敢回嘴，来之前月曲可是千叮万嘱，让他不能对这位前辈有丝毫不敬！
何长曜还记得当时月曲的原话：切记！就是前辈尿在了祖师爷头上，你都不得顶撞！
君老生气的转回身，拿着竹棍戳了戳何长曜的嘴。
“气门！气门！这不是气门么！最易收气的气门不用，反学筑基去冲穴！你们岚琨弟子的脑子全是尿泡么！”
君老此话一出，别说何长曜，连陆倚云也感到恍然一悟！
“前辈”
何长曜双眼放光，一脸感激的抬头望向君老，君老却打断了他的后话。
“得了~也不知老夫中了哪门子邪，竟要教你这蠢材，真是气得老夫脑仁生疼！”
君老绕着何长曜踱了几步，想了想又才开口。
“怎么感觉你们岚琨都是旁门左道？莫非要老夫从头教起？嗯~老夫先问你，你可知何为炼气？”
何长曜道：“回前辈，师兄教过，炼气是收天地灵气于气海，去浊存清，凝练为实！”
君老听完脸色大变，直悲呼：“旁门左道！旁门左道！”
何长曜颤颤巍巍，轻声问：“前辈何出此言？莫非师兄们教得不对？”
君老提高了些音调，捏着鼻子作尖声状：“那他是不是这么说，天地初开分清浊二气，清升为天，浊降为地，清化仙，浊塑人，去浊留清者方能以人身成仙？”
何长曜没想君老一改严厉，还提声顽语，连忙回道：“对！对！”
“对个屁！正道仙门有百余，十个油瓶九个晃！你们岚琨更是把油瓶都晃碎了！误人子弟！还去浊留清？简直荒唐！”
此言一出，连一旁的陆倚云也是惊到了，他之前也听师兄们说过炼气之法，的确是去浊留清之说，何长曜更是抓着头，听的云里雾里。
只听君老接着道：“天地清浊二气虽各有其能，却不可离舍！就如清升为天浊与云霞，浊落为地清与江河，万物皆是清浊二气相辅而成，缺一不可！同理，修炼也一样，本质上只是将清浊二气互补，并非去浊存清！”
“可是”这时，何长曜接道：“前辈，我曾听闻各宗各派有先天弟子，他们身体能自凝清气，炼气更是进步如飞，也未听闻清浊互补一说！”
话音刚落，君老哼道：“小宗小派懂个屁！只要苗子好，长的就快，跟怎么教没什么关系！真正的先天是靠这！”
君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何长曜还是满脸疑惑。
君老怒道：“就你小子的脑仁，到炼气就是极限了！若给你放到尘世，就是让你去抢屎都没有狗快！”
陆倚云差点憋不住笑，何长曜一脸委屈却不敢回嘴。
“哎~真是倒了血霉！老夫就从最基础的教你，听好了！一般来说，但凡世间之物无一不浊多清少，像是凡人吃喝诸行，都是增浊少清之举，长久之下清浊不匀故有老迈病痛，故取清气达到清浊平衡方能长生！”
“你们知道成仙就是修炼之终，仙就是清浊二气达到了一个奇妙平衡的存在，从炼气开始就并非是去浊存清，而是寻找清浊的平衡！”
“你们听说了先天之事，不错！的确是有这类弟子，但他们进步神速，其因是对气的敏锐得天独厚，对寻找气的平衡比常人容易太多，但也不是所有先天者都能成就仙身的！记好了！仙人并不是法力玄功的强横，而是代表着清浊二气相辅的造诣！”
君老的话可谓完全颠覆了何长曜的所知所学，陆倚云心中也有些不信，但事实上又觉得君老传授的，是真正修炼之法！
“你们可听过玄功化煞？所谓化煞就是以浊气为主的功法，比如邪佞者的血功，将浑浊的血气用来增强功力，这也会影响人的心智，使他戾气灌身，嗜杀成性！”
“但同理，清气也是如此，清盛浊弱会使人心性薄凉，炼到最后更是会成为一个毫无情感的冷漠怪物！”
“虽二气只要气足就能入境，但却是左道！修炼的本质是为求真！求自然之真性！求万物之真趣！求天地之真相！求大道之真态！”
“如今许多仙门只为追求极法，却是丢了修炼的初衷！纵然法术可翻天覆地，但失去人性人趣，成仙还有何意义？”
说完，君老又是敲了何长曜头顶一棍，不过力道却轻了很多。
“你自己悟吧！先从气门开始，老夫还有一个尿泡要教呢！”
君老转头瞪向陆倚云，陆倚云本想回瞪，可不知为何，他此时心气已弱上了几分！
“你随老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