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王家客房内,月蓁捧茶浅饮,听月曲说着。
“师兄,你是不知!王家子弟的伤势当真诡异!从头至脚全身溃烂,溢血粘稠如同鼻浆,内气涨腹欲出”
陆倚云与秦长依站在月蓁身后,见月曲神情夸张,用手比划着。
“眼睛还瞪得老大!”
月蓁听完,茶盖绕着杯沿,问道:“你可有探查?”
月曲点头道:“这是自然,他们体内的子气与我母气几乎断了联系,我全力催动玄功,子气却深缩气海不出,这情况似乎是”
“气骇?”
月蓁眉头一紧,就听月曲叹息道:“师兄明了!这事态之重可能已超乎你我预料!”
月蓁深吸一口气,良久也不说话,月曲只能静静等他。
这时,陆倚云忍不住问向一旁:“师姐,什么是气骇?”
秦长依看了他一眼,却没回答他,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月蓁思索了一会,问向月曲,道:“他们对私斗的解释,你怎么看?”
月曲抚着胡子,一边想一边严肃道:“岚琨法令在前,违令的后果绝非这两家能承受的,他们现在针锋相对,应该并无合谋!至于他们的话里都严丝合缝,几乎没有纰漏。”
月蓁眼帘微闭,盯着月曲笑:“哦?是么?”
“嘿嘿~”月曲双眼精光,回笑道:“师兄,王栋是否跟你说何家术字门人私自出谷?”
月蓁点头道:“不错!”
“奇怪就奇怪在这了!”
月曲接道:“何家却说是接到了岚琨法令!术字门人都是奉令出谷,前去镇压水患之妖!但我问法令何在时,何家竟说是王栋陪月婵师姐亲自口传!”
“师妹?”
月蓁一愣,转头看向秦长依,秦长依立刻道:“禀师伯,师父独行前,我曾与她形影不离,所以绝无此事!”
月曲道:“嘿~你看,长依说师姐并无行令,但何家咬定就是王栋陪同师姐口传,不过王栋极力否认,说是何家诬告!”
话落,月蓁思道:“若按月婵师妹的性子”
月曲从腰间抄起葫芦,拧开塞就猛灌一口,道:“师姐听闻大妖来犯,肯定急不可耐!既然让长依回山禀报,怎会管什么水患之事!”
这时,秦长依肯定的点头:“师伯,师父她的确发过一道法令,用的信羽传书,其令之事也只是匪祸,并无其它,弟子知晓两族内斗,也是回山时路过听闻的!”
月蓁道:“你们的意思是何家说谎了?”
听到此言,陆倚云就是心头一紧,脑海中全是何长曜失落的神情。
秦长依不语,月曲又喝了一口,擦嘴道:“师兄你也别藏着,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月蓁疑惑的问:“咦?我藏什么了?不是你们有凭有据么?”
“师兄,你自知何家没有说谎,又何必此问?若不是师姐亲自传令,何家绝不敢咬定此事!此事只要一问师姐便会败露,何家怎会扯一个必破之谎?”
月蓁就道:“所以你说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月曲摸了摸脑袋,无辜道:“咦?还不是师兄你一直藏着?我就是有想法也不敢轻言啊~”
听到月曲的话,陆倚云心中感叹,这些长辈讲话可真是费劲啊,有什么明说不就可以了。
月蓁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吐出二字:“血功!”
月曲双眼一眯,神色瞬间冰冷,压低了声音:“果然!”
陆倚云对这些词是真听不懂,也当真难受,但看月曲的神色应该不妙,心中就担心起了何长曜那小子。
紧接着,月蓁叹道:“这伤人之术并非一般冲断之法,其中暗戾夺神,只不过施术者境界不高,气亏术虚才让那几名弟子活了下来!”
月曲听后,有些愁眉:“这一来,若只以气境根本查不出真相。”
看到月曲眉头紧锁,秦长依却忽然道:“师伯师叔,弟子倒有些看法!”
月曲一听,扬了扬白眉,奇道:“哦?你说说看!”
秦长依立刻道:“事态如此严重,何家更是死了两位族人,可来时,见他们说笑的说笑,下棋的下棋,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秦长依的话让陆倚云心头咯噔一下,是啊,家里死了人,怎么还仿佛没事一样。
可哪知话音未落,月曲就摆了摆手,竟粗口道:“这能看出个屁!我与师兄是睁眼瞎么?会看不到这些?”
秦长依连忙躬身:“弟子不敢!”
月蓁摇头笑了一声,轻喝道:“你心中烦闷可别拿长依出气!”
月曲搓着胡子,也不管秦长依:“师兄,此事如此棘手,还得你拿个法子!”
月蓁听后扬眉:“哦?莫非你有疑者?”
“有俩人!其一是王典,是王栋的独子!据何家说,这王典是率先动手的,但被何家族长阻拦,情急之下使出一种诡异之术,像黑色气甲附裹全身,完全不惧玄功!”
月蓁又问:“另一人呢?”
月曲顿了一下,回道:“何鸿义!”
听到这名字,陆倚云想起一线天外,何鸿义为了妹妹违反法令私自出谷,其神情诚恳不像演的。
不过这事他也插不上话,只能听月蓁和月曲做主。
“王家说,何鸿义本只是争吵,但其妹相劝时被推搡倒地,这才怒而爆发,化出气煞重伤外门!”
月曲说完,月蓁明了道:“这么说,何鸿义此举倒与血功很像!如此,明日我先查探一番,若他子气有变,就能确凿无误!”
月曲点头道:“就依师兄所言嗯?”
可月曲话说了一半,忽然似疑了一声,他转头看向房门外,眉头深皱!
呼~
随后只听一声风响,月曲身子骤然模糊,随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原地飞尘!
月蓁也在同时消失,剩下一串回声!
“长依,云儿,待在房中!”
陆倚云惊疑不定,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心中似进了块阴霾,遮蔽了他所有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