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大,就算你是真元境武者,派些练脏就想围杀我,未免太过瞧不起人。”方言喃喃的说道。
经过一番搜查,这处宅院里也没有任何线索,看来单纯是用来埋伏方言的陷阱。
“依我看,这个高老大一定是个老鼠的。”方言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方言没有留下活口,是因为接着套娃下去固然有可能找到高老大,但也可能一头扎进更大的陷阱之中,他可没有耐心一点一点抽丝剥茧。
所以方言索性不查了,看谁才是坐不住的那个。
练脏境来一个杀一个,若有真元境高手想取蝙蝠大侠的项上人头,也得试试方言手中的刀锋利否!
所以方言只需要惹出更大的麻烦,就不怕找不到幕后黑手,至于高老大,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无胆鼠辈罢了。
寻常武者在京城只怕自己太高调,可方言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逼幕后黑手现身,而不是和继续一个三流货色玩捉迷藏的游戏。
哪里可以惹麻烦,银钩赌坊听起来就像个不错的地方。
马三娘曾说过,想杀自己的人能从银钩赌坊排到龙门客栈,这银钩赌坊听起来就像个藏污纳垢的犯罪窝点,因此蝙蝠大侠怎么能不去一探究竟?
黑暗的长巷里寂静无人,只有一盏灯。
银钩不停的在晚风中摇晃,风声呜呜然好似在叹息,叹息世上为什么有如此多的人自愿被钓上这银钩。
对于一个赌坊来说,它绝对不能太隐蔽,因为它要保证能够招徕赌徒,可又不能太过显眼,因为有些豪客一掷千金个时候总是不喜欢被人围观的。
银钩赌坊就恰好是个上述符合条件的地方,而且这里很有“规矩”,不熟的客人,这里根本不接待。而且这里并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营业的,不到天黑,绝不开赌,未到天亮,赌已结束。
白天是赚钱的时候,得让别人去赚,等别人赚够了钱,才能过来花。这就是银钩赌坊老板的原则,所以他能一直活着,甚至还能活的很好。
所以方言本不应该找到这个地方,但他去了龙门客栈,只要知道银钩赌坊和龙门客栈存在着某种联系,在找上几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人,其余的就交给蛮力。
这就是方言独有的关键词索引导航方法,很好用而且收获的差评率为零。
现在天还没有黑。
方言穿过寂静无人的长巷,走进银钩赌坊时,里面没有开始营业,天黑之前本不会有人来,熟悉这里规矩的客人都知道。
所以方言戴着蝙蝠面具,披着黑披风推门走进去的时候,迎面撞上两堵墙——两条魁梧的巨汉一左一右堵住了方言的去路。
不管什么样的娱乐场所都离不了保安,银钩赌坊里养着的打手也不少,疯驴子和麻子正是其中最凶残的两个。
疯驴子的脸很长,他上下打量着方言,冷冷的说,“这地方你来过没有?”
方言:“没有。”
麻子:“既然没来过,就请你出去。”
方言:“真奇了,还有赌坊往外撵客人的道理?”
疯驴子双眼一瞪:“不到天黑,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一样请他出去。”
只见方言摇摇头,“非也非也,你们敢这么说不过是没遇到真正的天王老子罢了。”
麻子冷笑着说道:“那就与阁下无关了,这里不欢迎阁下。”
方言叹了口气:“莫非你们还没有认出我吗?看来银钩赌坊也不怎么样。”
疯驴子双手环抱在胸前:“怎么?莫非你很有名。”
方言点点头:“蝙蝠侠白特曼······”
疯驴子和麻子齐齐变了脸色,连忙捏紧拳头朝着方言面门挥来,只是还没等拳头沾到方言分毫,两人就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出去,嗖的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打翻了好几张桌子,桌上大大小小的赌具“噼里啪啦”的洒落了一地。
直到这时后半句话才悠悠的飘到已经眼冒金星的疯驴子和麻子两人耳边,“够不够当天王老子?”
也不理疯驴子和麻子有没有应答,方言已经跨步走进了银钩赌坊,一眼望去,这大堂里金碧辉煌、装饰得富丽堂皇,墙壁上挂满了古今名家的字画,在这里消费千儿八百两银子,大概没人觉得不值。
最大的一幅水墨画排在中堂,确是个庸手画的,墨水淋漓像是打翻了墨水缸一样。
这幅画若说是初学者的练习之作也就罢了,可偏偏与其他名家的画作一样排在大厅里,实在是一种行为艺术,让人不敢恭维。
方言却对这张拙劣之作十分感兴趣,站在画前看了又看,仿佛看不够一样。
疯驴子和麻子“诶呦哎呦”的爬起来,两人对视一眼,表情忽然变得很古怪。
疯驴子忽然道,“这幅画是我们老板的小姨子画的,简直是玷污了国画这种高雅艺术,您看那边有江南第一才子唐蓝银的山水,那才叫传世佳作!”
麻子立刻接口说道,“只消我领您看看唐蓝银的作品,您就知道这幅画简直是狗屁不如了!”
方言纹丝不动:“我倒觉得这幅狗屁不通更有趣些。”
麻子:“为什么?”
方言笑着说道:“带着匠气的经典山水随处可见,可这种童真烂漫的神作却少见的很!”
麻子愣住,一张脸憋得通红。
有些人就喜欢欣赏行为艺术,他急什么?
疯驴子悄悄向麻子使了个眼色,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方言身后,猝不及防之间一左一右的把方言的两只手抓住。
正当他们想要把方言架起来丢出去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他们反而被举了起来。
方言两手一抬,只听“碰”的一声,疯驴子的脑袋正怼上麻子的脑袋,两人一下子碰晕了过去。
方言把两人松开,放到地上,又看了看那副画,淡淡说道,“行为艺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欣赏得了,这幅画确实有辱斯文。”
说罢,他伸出手把这张画一把扯了下来,画的后面露出一道暗门。
这道暗门本来是被锁住的,方言叩了叩暗门,门后传来空洞的响声。于是方言攥起拳用力一砸,低喝道“开”,“铛”的一声,整扇门就被砸得塌进门后的暗道里去了。
从门后露出十几节台阶,再下面就是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