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去上班,刚进展馆就看见沈兆良坐在里面翻看着一本书,我站在门口不知是进是退。
他也看到了我,笑了笑说:“言言姐,抱歉啊!那天吓到你了……”
说着,沈兆良起身向我走来。我暗自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此刻看着真实无比的沈兆良站在我面前,我问:“你那是什么病?”
“查不出来,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复发呢。”他说的很随意,但表情是可以出卖一个人的。
他很害怕这个病。
“嗯,馆长来了么?”我问。
“来了来了,你找馆长有事啊?”他很热情的带我去找馆长,我刚想说不用,可以自己去的,他急着说:“我刚好也有事……我们村有人结婚,得回去。”
“结婚?”我猛然就想到周墨辰,莫不是他们一个村?不会,应该不会这么巧。
沈兆良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是啊,我看就是陋俗!”
听到陋俗两个字,我怔住了。结婚还能称为陋俗,这地方未免也太封建了。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沈兆良补充道:“我可不是这样的人,我思想还是很先进的!”
“什么样的人?”我问。
他尴尬的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村有个习俗。村里但凡有人结婚,所有人都必须回村参加婚礼,不然……”
我好奇的追问:“不然怎么样?”
沈兆良转过身,眼神染上一抹阴狠,此时这个擒着笑意的嘴角仿佛嗜血而来,上下唇的碰撞间我听见了一句虚无缥缈的“鬼娶妻,活死人”。
“吓到你了吧!听没听过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胆子这么小……不如你跟我回去看看,我保护你!”沈兆良恢复平常的样子,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不、不必。”我连忙和这个人站出一段距离,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馆长坐在文档室,越过电脑可以看见他时不时取下眼镜揉揉眼,一把年纪还有如此毅力,馆长这位置真是当之无愧啊。沈兆良轻声轻脚溜进去双手拍在他的肩上。
只见馆长一哆嗦,猛然站起身回头,看见是沈兆良的时候长长呼出一口气,说:“你小子是要吓死我啊?!”
“哟!看不出来……”沈兆良眯着眼,不知是看着馆长还是看向馆长身后的电脑屏幕:“你平时就在这里——”
馆长迅速的捂住了沈兆良的嘴,听的我有些好奇,快步走进去正要看到电脑屏幕一只手直接关了电脑。
馆长讪讪的笑着说:“你还想不想请假了!”
听到请假,沈兆良才收回手,威胁馆长说道:“一个月……否则你摸鱼就会变成事实!”
“我一把年纪玩个游戏怎么了!这里的工作不是还有你们年轻人么……”馆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办公室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馆长,我也要请假……一个月。”我走上前说着。
结果更安静了。
沈兆良似笑非笑的看着馆长,说着:“你可要想清楚这其间的利害啊!”
“行行行。”馆长坐下打开电脑,说:“什么婚要结一个月……”
临走前,沈兆良得意的对着我挑了一下眉。
“那我呢?”我问。
“你也要参加婚礼?”馆长的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那里的人……算了,你去吧。”
“那里的人怎么了?”这该死的好奇心让我再次问出关于那个村子的问题。
听到我这么问,馆长抬起头,眼神中再没有往日的和蔼,他淡淡开口说道:“不知道最好,我劝你千万别去那个村子。”
说完馆长关了电脑背着手走出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跟着走出了办公室,尽管隔的很近,我却依然听不清他在念什么。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虽然请到了假,但我还是回了修复室。打开门,沈兆良依旧坐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
“沈兆良!”我站在门口叫了他一声。
他没有回头,电脑上的建模不断改变着:“放心,没死。”
我松了一口气,打开灯走了进去。刚坐下沈兆良的声音就传来:“请到假了?”
见我点点头,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啧啧说道:“他不轻易给人批假,这次估计也是怕了。”
是怕那个村子的习俗?沈兆良肯定是知道些什么,那个村子里有什么秘密。
“怕你们村的习俗么?”我盯着沈兆良。
他转过来看着我,勾唇一笑:“江栀言,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我八卦!我有你一半八卦?!
“不说算了。”我收回视线,起身到一旁整理着修复工具。
“江栀言,这件事你不要好奇。”沈兆良突然变得很严肃,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这不是你能涉足的。”
我没再说话,倒是沈兆良打破沉寂:“想知道古玩店的后续么?”
“不想知道。”我说。
“老板死了,店给他儿子接手了。”沈兆良起身去倒了一杯水,继续说道:“现在很多人都在猜测是被哪个达官贵人杀的。”
三天前不是还好好的,这么想着,中午的时候我特意去看了一眼。
经过古玩店的时候,刘镇江分明还坐在那里,手里还拿了一盏茶。这个沈兆良,又跟我开玩笑!
“小友今日来的不巧,我儿子刚出门。”刘镇江看见我,冲我招招手。
我走过去,微笑着说:“没关系,我等下也要回展馆。”
刘镇江放下茶盏,站起身说:“小友可等我几分钟?”
见我点点头,他走进店中,直至身影消失不见。我拿着手机给沈兆良发消息:“你下次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
消息刚发出去,刘镇江已经笑盈盈的走出来了。我看见他手里多了一个木制的盒子,他拿着盒子向我走过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今日与小友有缘,便赠予小友了。”
说着他就要把盒子塞给我,我后退了两步摆着手说:“多谢您的好意,实在是不必了。”
这个圈子有个忌讳,就是不要随便收来路不明的东西。有的邪士会故意把一些东西流出来,让人拾到以此去做些坏事。虽然这只是流传的说法,但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会刻意去避免,以防惹祸上身。
刘镇江笑着,拉着我的手就要把盒子放在我的手中:“小友莫怕,这是我前些日子收来的,绝对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