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
沙哑的声音传来,仅仅两个字就概括了一个人该死的原因。
朱天铭心中之火燃起,愤怒的双眼看向长刀的主人。
黑,入眼的只有黑,黑衣黑裤黑面具,与柳叶清的黑裙不同,它们更加纯粹,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从哪位农场跑出的农具。
“你tm干了什么啊!”
朱天铭怒吼一声,不惧黑衣人滴着血的长刀,拳头直冲面门。
朱天铭想把这面具打碎,拽着黑衣人的衣领拖到农场主面前怒声质问他的作为。
但这只是想象,事实却是朱天铭被一只脚踹到胸口,身体直接被踹飞,撞到走廊栏杆上。
原本想出面制止的一些男学生也被这一式惊得连连后退。
“蠢货。”
黑衣人毫不留情的给了朱天铭一个评价,的确,哪个手无寸铁的学生会在一个长刀杀人犯前起对抗之心呢?
但朱天铭可不是手无寸铁。
他忍着胸口传来的疼痛和若有若无的窒息感,颤抖着从后面裤腰带取下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枪,不过那不是一把真枪,在龙都的禁枪令下敢私藏枪的话那就只能等着警察一天查你八次水表。
那是一把玩具枪。
因为朱天铭起得早,又被那道声音恶心的没吃早饭,他只能早早出门。
但在路上,朱天铭听取了本音的建议,决定找个防身武器。
朱天铭买了一把玩具枪,并在附近的一个废楼中摔碎了一块玻璃,从中取得了5粒适合当子弹的玻璃碎片并且将顶部磨尖。
在本音的指导下,朱天铭对玩具枪进行了一个简易的改装,让这把枪可以发射玻璃子弹,改造后的推力能让射出的子弹造成一点伤害。
不过就算它改造完,那也只是带点危害性的玩具,本音对这把武器并不抱什么期望,不过朱天铭倒寄希望于玻璃子弹能划破敌人大动脉。
为此朱天铭又买了一把玩具枪现场练习,不过在商家赠的子弹打完后它就被抛弃了。
真搁得慌啊
朱天铭狠狠撞墙后卡在裤腰带的手枪无疑给他来了个二次创伤。
没被撞坏吧?
朱天铭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中的枪。
黑衣人在看到枪时的第一眼还有点害怕,但看清楚后从面具下传来了几声嘲笑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黑衣人站着不动,饶有兴趣地看着朱天铭,朱天铭能感受到面具之下那蔑视的目光。
肋骨断了几根?不知道。骨头这么脆,才一脚就不行了以后要加强补钙了啊。
朱天铭用另一只手固定住枪的准星,防止因为颤抖而偏移。
周边甚至有些丧良心的人在看到朱天铭拿出一把玩具枪是嗤笑出了声。
脖子,脖子围得真死啊,面具也打不破,打哪呢?
哦,我看到了,就是那,就是那,那蔑视的目光,我对上你了哦。
砰!
砰!
砰!
砰!
砰!
五颗子弹毫不吝啬地射出,有的打中那黑色面具,发出了一丝划声,有的偏离的准星,钉入后方的墙上
但有一颗,它越过了黑色面具,直入那神秘的黑暗漩涡。
“啊!”
黑衣人的左手捂住了左眼,腰不自主弯了下来,鲜血透过面具缝隙,透过指隙流出。
不得不说大意失荆州,堂堂长刀杀人犯竟被一把玩具枪废掉了左眼。
朱天铭笑了,就算每一笑都会抽动身体,给胸口带来撕裂感,他也要笑,笑黑衣人自以为是,也笑自己给朋友报仇只能报个眼球。
“你也给我去死!”
黑衣人怒不可遏,原本捂住眼睛的左手拽着朱天铭的领子拎起了他,右手的长刀往朱天铭腹部插去。
真是群傻逼,趁着他捂眼时不会使点绊子?揪头发踢子孙抢武器无论哪个用了都能翻盘,都看到这惨状了不打就算了跑也不跑,一堆飞舞队友。
每抽插一次都令朱天铭都会抽搐一次,用完了子弹的手枪早已弃在地上。
在到黑色面具快被朱天铭吐的血染红前,黑衣人拔出长刀,左手奋力一甩,朱天铭就这样被丢出来教学楼。
朱天铭还在笑
他笑自己因为接受了命运就笃定自己不会这么容易死。
他笑自己做着幻想的梦企图走上小说主角般的道路。
他笑自己不自量力试图承担拯救世界的命运。
他的眼睛看向那抹黑色,他们对视着。
朱天铭感到一丝熟悉
对,就是这个角度,不差分毫
还有这个眼神,这看死人的目光,原来不是咒我死啊,原来我是真要死了。
“兄啊,你真莽啊,看来我又要换一个顾客力(悲。”
这是朱天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在此之后,他闭上了双眼。
(本书完
“看来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清冷的声音自柳叶清的嘴中传出。
现场的焦点早从柳叶清身上转到了那栋教学楼和那个飞人身上。
在与柳叶清对视后朱天铭已经重重的砸在地上,周围的尖叫让柳叶清皱了皱眉头。
“小姐,不要这么笃定,老爷说过,在结局确认之前,一切都不要太过自信。”
撑着伞的老者如此回答。
但柳叶清只是“呵”了一声就表达了自己对此的态度。
“到也不算太空,那是“影子”吧,看到我以为是来抓他的么?怕被逮到所以先下手为强了吧,可惜歪打正着,我没想着追他,他自己倒是先出来了。”
柳叶清摇了摇头,认为黑衣人太自恋了,谁会为了他从祖龙城追到卧龙城呢。
“呵呵呵,毕竟小姐你前天才和他交手,今天就又碰见他了,太容易产生联想了,唉,如果小姐你的能力并不针对他的话,他也不至于先下手,杀死那两个年轻人了。”
老者叹息一声,似乎是在为两条年轻的生命惋惜。
“那是“柳叶”的能力,不是我的能力。”
柳叶清并未反驳老者的话,她也的确认为是自己对“影子”的压力太大了,导致“影子”选择了比较极端的方式。
“既然柳叶选择了小姐你,那这理应是小姐你自己的力量。”
老者用空闲的手卷了卷撑着伞的胳膊的袖边,说:
“小姐你先进去吧,剩下的交给老仆来做,在老仆面前扼杀两条年轻的生命,老仆看不下去了啊。”
柳叶清看了看身旁的老者,转身上车。
“您大可不必自称老仆,对我来说您在我生命中是如同爷爷般的存在,您每次自称“老仆”都让我感到不自在,请以后用“我”自称。”
“这怎么行,这不是以下犯上了嘛。”
老者笑答。
柳叶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这种回答已然见怪不怪。
一辆加长轿车疾驰在高速公路上,至于这种车能不能上高速,这对柳家人来说都不算是事,如果柳叶清想,她甚至能包下这条高速路几天的使用权
不过这没必要。
“费老,“影子”死了吗?”
“没。”
“没也无所谓,但请回答我为什么您会带两具尸体上车?”
柳叶清头疼的看着身前的两具尸体,她倒不是怕占位置,这辆车里面甚至能开个酒吧,容量大的没话说。
但是
车中弥漫着鲜血的腥臭味,她也不好意思开窗散味,虽然柳家家大业大,但要是被传出“柳家人开车运尸”这件事那还是太丢面了。
前面这两具尸体
一具被捅了一刀,血在教学楼就流的差不多了,也没多让人难受
但另一具
肚子里的肠子感觉要从开的口里流出来,人在地上好悬没被摔烂,但身体多少还是带点畸形,幸亏不是头着地,不然三楼摔下来脑袋就算不摔烂,脑浆子估计也得流一地。
但面对费老的招牌性微笑,柳叶清觉得费老笑着对她说
“趁热。”
费老指了指那惨不忍睹,也就是朱天铭的身体,说:
“他,还活着。”
接着又指了指常歌的身体,说:
“他,凉透了。”
柳叶清罕见的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看来分配部让我来找这个人不是为了支开我。”
那天当柳叶清听到那边让她来卧龙城的一个学校找个仪表平平,出生平平,背景平平的一个普通人当队友时,柳叶清还以为对面在糊弄自己。
但碍于柳叶清是自作主张想加入,家里大人毫不知情,让她难以发飙,只好安慰自己就当带了个吉祥物,只得被迫接受。
但接人这事可以让下属来做,她亲自“迎接”还是想先揍朱天铭一顿消消闷气,不过现在这样,她
下不去手
“那另一具尸体带来干嘛?”
费老“呵呵”笑道:
“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老仆对您最近在做的事一清二楚,虽然那是禁忌的实验,但老仆知道小姐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所以这具尸体就当是老仆的资助,关于实验这方面的事大可不必瞒着老仆,遮住老仆的眼线还是尽快去遮住老爷的好。”
“父亲知道我在支持这件事,火气上来了会把我逐出家族的吧。”
柳叶清轻笑一声
“但厌恶却不代表着抗拒,总得有人替他做的,等到实验成功了,他也只会当没看见的。”
黑暗
黑暗
还是黑暗
没有什么人说要给予他馈赠之类的话
也没有什么人在自言自语什么
更没有什么他没见过的场景浮现在脑海
只有他对他自己说
“你感受到命运的重量了么?”
像酣睡过后,光隔着眼皮透进来,有点刺眼,朱天铭想揉揉眼睛,但传来的剧痛感让他放弃。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额头蠕……哦不,擦动。
绵绵的,软软的,湿湿的,是毛巾没错了。
朱天铭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他幻想中的刺眼的日照灯没有出现,可能是那道刺眼的光是从天国大门的缝隙漏出来的吧。
入眼的反而是红粉交错的天花板。
朱天铭敢打赌这是女孩的闺房
并且绝对!绝对!绝对!不是柳叶清的闺房。
轻快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
你已经是女孩子啦!
朱天铭自觉脑补出了这句话
“你的身体治好啦。不过还得静养几天,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朱天铭的眼睛顺着声音那边撇去。
正如第一次见柳叶清一样,美不用过多华丽的辞藻修饰
而这道声音的主人
红色蝴蝶结发箍箍着头发,扎了一条简单单马尾,眼睛眯成月牙,笑靥如花,脸上带点婴儿肥,双手撑着凳子左右摇晃,三个字就足以概括朱天铭对这个少女的第一印象
可爱捏!
适合青少年体质的25次元来力(喜!
“刚看到你时我还有点害怕呢,费老扛着一……一……一滩!一滩人就进门了,我还以为清清把我这当乱葬岗了呢。
你好好在床上休息吧,有事也别说话,先憋着,我先走啦,过会再来,不打扰你啦。”
什么亲亲?她要和我亲亲?!
停止yy,朱天铭急忙问道:
“只扛着我一个人吗?没有一个长得很……额,长得很渣的人吗?”
“长得很渣?没见过耶。”
说完女孩摆摆手,出了门。
朱天铭沉默着
你干了什么啊?
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啊!
他说,会来找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