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桐正纪与长良春香瞄妃英理,妃英理会意的摇头,带大家离开裁判廷。
“不用管那白痴,就是在他的坚持下,事件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浪费了大量的法律资源,这算是正常消耗。”
“但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不愿意遵守法律,即没有真凭实据,就应该进行无罪推定。”
“如果他是警察的话,他早就被投诉,然后被上面勒令禁止调查。”
“如果继续调查,就会被停职。”
“但他不是警察,他是普通公民,他有怀疑别人的自由。”
“只是,刨根问底没有错,但不能仗着自由人的身份,一味死缠烂打,随意攻击别人。”
“裁判廷的判决没有出来之前,他可以坚持他没有错。”
“裁判廷的判决出来,他必须接受裁判廷的判决,向对方道歉。”
“同时,他依然可以坚持他没有错,但只能是私下里,包括在这里。”
“他可以继续调查,去收集可以充当证据的事实,从而揭露真相。”
“不过无论如何,不能再公开质疑对方,否则就是不服从裁判廷的裁决。”
“而他从头到尾,只是一味的强词夺理,强调什么直觉,想当然的给人按上杀人犯的头衔,这绝对是错的。”
“可他一直没有认识到他的错误,哪怕当庭怂恿报仇,也不向裁判官认错,只是一味的狡辩。”
“哪怕被判进入拘置所,都完全没有向裁判官承认错误的意思,仍然在坚持他没有错。”
“这样死要面子的白痴,就让去拘置所里面活受罪好了,不用管他。”
众人对妃英理说的话,都没有意见。
毛利小五郎的老婆都这么说了,毛利小五郎被关起来,绝对是咎由自取。
蓝川冬矢笑道:“还是妃律师明事理。”
妃英理推了推眼镜,“蓝川冬矢先生,我作为律师,相信您是清白的,但作为个人,我私底下对您所作所为,仍然持有怀疑的态度。”
蓝川冬矢耸耸肩,“妃律师,您也好,毛利小五郎先生也好,你们都不是普通人,你们不明白普通人的心情。”
妃英理疑惑,“什么意思?”
蓝川冬矢抬手做请,大家跟着到角落里说,以免站在走廊上,碍别人的事。
蓝川冬矢整理道:“你们的职业,让你们接触了很多刑事犯罪,你们见识过许许多多的杀人事件,你们很清楚人性的黑暗面,以及人的无底线无耻。”
妃英理皱眉,“您到底想说什么?”
蓝川冬矢转移目标,“片桐正纪先生,请先恕我无礼,
片桐正纪点头,“好的。”
蓝川冬矢问道:“您说您见过苏芳红子女士,您亲耳听她说,她开车撞死了您夫人,请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您当时在想什么?”
“这,”片桐正纪沉默了一会儿,“震惊。”
蓝川冬矢继续问道:“然后呢?您当时有没有想过,把在您眼前的仇人撕成碎片?或者是开车撞死她?”
片桐正纪缓缓说道:“后来有想过,但当时想的是,苏芳红子是不是真的凶手。”
“那么,既然后来有想过,为什么没有付之于行动?”
“我去找过苏芳红子,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见过她,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听她承认,而且我更想让苏芳红子获得得法律的制裁。”
蓝川冬矢笑了,“实际上,您是不敢下手吧?”
片桐正纪苦笑,“您说对了,实际上我就是无法说服自己。”
“我无法鼓起杀人的勇气,我患得患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脱罪。”
“说穿了,我就是下不了手。”
蓝川冬矢转移目标,“妃律师,这就是现实中,一个普通人的心理。”
“法律的无罪推定,不仅仅是因为人的基本权力,更是因为大部分人都做不到故意去杀人。”
“复杂的推理事件,查无可查。”
“要么是路人偶然的行凶,结果千头万绪。”
“要么是职业犯罪刻意隐藏,完全没有痕迹。”
“影视剧中,是个人都可能是凶手的推理方式,在现实中完全是另一回事。”
“绝大多数时候,刑警把人叫到警察署,一经审问,大致就能圈定谁是犯人。”
“一般人面对刑警都会忍不住畏惧,只要不是罪犯,都会实话实说。”
“而罪犯,必定会有诸多小动作。”
“通常只要观察,就可以判断出谁是嫌疑人了。”
“当然,如果碰上了有的前科老手,确实很难判断。”
“不过总是少数案件,大多数时候都是第一次犯罪杀人。”
“犯罪原因,大多是一时冲动。”
“很少会是有预谋的犯罪,就像片桐正纪先生。”
“他如果在初听到他妻子死讯时,就知道是苏芳红子女士,而当时苏芳红子女士就在他身边,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拿起什么东西砸苏芳红子女士的脑袋上。”
“但片桐正纪先生是多年以后才听到的,所以他只有震惊,没有冲动的去杀死苏芳红子女士。”
“这,就是普通人的正常反应。”
“而片桐正纪先生后来想杀苏芳红子女士,但又不敢,怕无法脱罪,这也是普通人的正常反应。”
妃英理盯着蓝川冬矢,“你是想说,你也是普通的正常人。”
“对,”蓝川冬矢点头,“我不是傻瓜,我很清楚,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小时候不懂,但渐渐长大以后,渐渐就懂了。”
“苏芳红子女士对我越好,就越有问题。”
“不过这只是疑问,为什么对我好?为什么是我?”
“我对我母亲的死因,我的的确确怀疑过,尤其是在察觉苏芳红子女士有精神问题以后。”
“但怀疑归怀疑,我无法证实。”
“我承认,事实上,在某些时候,我确定是苏芳红子女士害死了我母亲,所以她对我特别。”
“这里的害死,不是故意杀死,只是因为某些事情,致死。”
“但仅仅是某些不理智时候,不是全部时候。”
“理智的时候,我都不会那么想。”
“因为我母亲是她身边的人,而任何主人,哪怕疯了,通常都不会去害身边的人。”
“因为仆人通常都不会出卖主人,因为法律上有保持缄默这一条,所以仆人可以完美的帮主人掩盖任何事情。”
“当然,疯子是不可理喻的,所以我当我察觉苏芳红子女士有精神问题以后,有时候难免会胡思乱想。”
妃英理问道:“想杀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