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赵建国,刘香兰顿时便有些皱眉。
本来今天离开青山县城之后,再也不会见到这种地痞流氓,结果今天又遇上了。
仔细一想,倒也不算太巧——这些地痞流氓不务正业,除了吃喝之外主要就是闲逛,青山县城又小,碰见他们也算正常。
虽然赵建国口中喊的是“一丈青”,纪元海却不会让刘香兰出面应付这麻烦,走上前去说道:“赵建国,你好。”
赵建国眯了眯眼睛,努力回想一下:“哦,你是那个草铺子种的,以前打过赵成才,姓纪,对吧?”
“对,是我。”纪元海说道,“你记性挺好。”
赵建国听了这话,撇嘴看看纪元海:“就伱跟我说话啊?你算老几啊?”
又看向刘香兰:“一丈青,你的铺子这几天也不开门,也不跟我表示表示,这是什么意思啊?”
“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说着话,他嘿嘿笑起来,身后几个人也跟着嘿嘿怪笑,猥琐异常。
纪元海淡淡说道:“有事说事,别满嘴不干净。”
“这草铺子的事情,我本来还想找你说一说;今天正好遇上,干脆就就解决了。”
“哟!”
赵建国怪叫一声,歪着头打量纪元海,阴阳怪气:“这是从哪里蹦出来一个英雄好汉,要跟我赵建国比划比划?”
又伸手指,对着纪元海指指点点:“你以为打个赵成才,吓唬几个窝囊废,就能有脸跟我说三道四啦?”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赵建国现在是什么人!”
纪元海看着他,目光已经冷下来:“这事情终究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赵建国,你别扯这些没用的,直接说个办法。”
“哼!办法?”
赵建国不怀好意地看看纪元海和刘香兰:“钱我也要,人我也要,还有你,我也得收拾,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纪元海听了这话之后,反而笑了,说道:“这就是没办法了。咱们换个安静地方,好好解决一下?”
赵建国几人听了这话,顿时哈哈笑起来:“他妈的,这小子想吓唬咱们!”
“换个安静地方,他要跟咱们打一场!”
“来来来,哥们几个,今天咱们有事情干了!”
说着话,赵建国几个人面带狰狞笑容围上来,逼着纪元海、刘香兰、刘诗莲三人往旁边不远处一个人少的小巷子里面走,显然就是要做胆大包天的恶事。
刘香兰拉着刘诗莲站在纪元海身后,心里面也是七上八下打鼓,生怕出了什么事情。
刘诗莲更是显得两眼睁大、泪珠在眼眶里面滚动。
她小小年纪,可还没经历过这种可怕情形——一群陌生男人不怀好意地走上来,似乎要做什么坏事。
纪元海轻声安慰道:“放心,别害怕,这就好了……”
既然赵建国一群人如此胆大包天,全无法纪,纪元海也没必要跟他们客气了;再者,无论怎么说,他们这群垃圾渣滓也是不可能去报警的。
所以,纪元海也没必要听他们的,去旁边小巷解决问题,直接向前一步,一拳捶打出去。
这一拳可是又急又快,力道也重。
落在人身上,似乎嘎巴一声,连肋骨都打断了。
赵建国脸上尚且带着笑容,那笑容便凝固,然后躺倒在地,缩成一团抽搐起来,口中哀鸣不断,如同被砸断了腰的狗。
另外几人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纪元海又是一拳砸过来。
又是一个人躺在地上,哀叫:“骨头断了!断了!”
其余四个人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往后退,另外两个人比较凶悍,摸向腰间弹簧刀。
纪元海眼明手快,转身就直奔这两个凶徒。
一拳头打在对方手臂上,力量全数爆发,那手臂顿时扭曲反转成一个可怕的幅度。
又一脚踢中另一个凶徒小腿,同样是没有留手,那凶徒的腿顿时被踢断。
另外两个胆小鬼见到这一幕,直接转身跑掉了。
纪元海走上前去,把手臂断了的凶徒踩断一条腿,把腿断了的凶徒踩断一条手臂。
又把赵建国和另外一人也各断一手一脚。
这四人已经疼昏过去两个,赵建国是疼的昏过去又醒过来,裤裆都尿湿了一大片。
纪元海揪着赵建国头发,提起了他的脸,很是平静:“赵建国……你说咱们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赵建国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满嘴带着血沫子,颤声道:“解决了……解决了……我真不知道你这么狠啊……”
“我狠吗?”纪元海微笑。
“不狠……不狠!一点都不狠!”赵建国说道。
“这么解决,不难为你吧?”
纪元海又问。
赵建国慌忙摇头,生怕回答慢了被这个家伙给捏死。
一拳头把人的骨头硬生生砸断,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纪元海又说道:“我要是听说,你再去草铺子那边捣乱,或者在县城里面找姓纪的麻烦,找一丈青的麻烦——”
“不敢,不敢!我绝对不敢!”赵建国急忙说道,“不光我不敢,我的朋友也不敢,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要是再有,”纪元海的目光一冷,杀机凛然,“我把你骨头一寸一寸给捏断,让你下半辈子躺在床上活活饿死。”
赵建国呆呆听着,带哭腔道:“我真不敢啊!真不敢!”
纪元海笑了笑,松开他头发:“咱们走着瞧。”
说完话,领着刘香兰、刘诗莲,带着行李包裹远去。
虽然以后纪元海、刘香兰不太可能在青山县城,但是并不妨碍纪元海借这个机会,警告一下赵建国。
看他们这群人的胆量,估计是真的不敢再动心思了。
说白了他们就是欺软怕硬的地痞流氓,最近两年治安不太好,他们的胆子才越来越大。
如果没有纪元海给他们教训,也许他们很快就会做下更加罪恶滔天的事情,更加气焰嚣张,渐渐从地痞流氓变成那种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直到重拳出击的那一天到来,他们大概全都要赶赴刑场吃枪子。
这么一想,纪元海今天教训他们,将来他们还有可能不吃枪子;这说不定是间接救他们一命……
买车票,上了火车,从未出过远门的刘香兰在拥挤、喧闹的车厢里面十分拘谨,说不出话来。
刘诗莲也是同样拘谨,不过她靠着纪元海,身边又有娘亲在,很快就有了勇气。
“纪叔叔,咱们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吗?”
“也不算太远吧。”
“那咱们还回来吗?”
“以后肯定还有回来的时候,诗莲,你想回来吗?”
“我哪里都可以,只要跟我娘在一起就行啦。”
纪元海和刘诗莲两个人一问一答,刘香兰听着,也不由地心中温暖。
时间过得真快啊,几年前,娘俩儿还在小山屯每天连窝头都吃不饱饿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撑不下去……现在过上好日子,坐上了火车,还能去省城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遇上了这辈子最好的男人。
刘香兰的眼中带着柔光,看着纪元海和刘诗莲两人说话,宛在梦中。老天爷啊,如果这是梦,就让我做久一点,我死了也是高兴的……回过神来,意识到不是梦,又悄悄呸了一口,瞎想什么不吉利的事情。
这就不是梦,是元海带给我的好日子。
“纪叔叔,那是什么……”
火车餐车来了,服务员推着叫卖吃食,刘诗莲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盯着餐车上的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瓶子小声对纪元海问道。
纪元海笑了一下:“那是酒。”
火车餐车居然有小瓶的白酒卖,纪元海一开始坐火车的时候还感觉很奇怪,现在也见多不怪了。
几十年后在这方面的规定要严格很多,但是现在大众的普遍观念里面,酒跟保健饮料差不多。
“啊?那是酒啊?”刘诗莲有些失望,“瓶子还挺好看的。”
纪元海疑惑地看了一眼,心想哪里好看了?不就是玻璃瓶子?样式也很古老——对了,现在的孩子还把玻璃片当宝贝玩,完整的玻璃瓶子更是宝贝玩具,用途极多。
绿皮火车慢慢腾腾,偶尔到站停顿,吭哧吭哧的颇为催眠,刘香兰和刘诗莲母女渐渐睡着了。
经历了一路颠簸,到省城的时候,她们已经睡醒了一觉。
出了火车站,纪元海找了三轮车,带着她们放好行李,坐上去。
从三轮车往外看,刘香兰和刘诗莲母女俩都睁大眼睛,目瞪口呆起来——这就是省城啊?到处都是好几层的高楼!这么多人骑着自行车、三轮车、摩托车来往,甚至还有汽车一辆接着一辆!
在青山县城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还是走路的或自行车,摩托车和汽车十分少见,几乎是半天才能见一个。有的孩子在路边见到汽车,就高兴的跳起来喊同伴一起来看,这也绝不是夸张。
而在省城,这却是司空见惯的。
没有人站在路边,傻乎乎看着汽车、摩托车来来去去。
就在母女俩看的目不暇接,一栋栋建筑物和宽阔马路、甚至路灯、坛都要仔细看的时候,三轮车渐渐进了相对矮小的居民区。
停在小巷口,纪元海给了钱,提着行李包裹,带着刘香兰和刘诗莲母女走进了小巷。
敲响了小院的门。
王竹云的声音响起:“找谁啊?”
“我回来了。”纪元海应声。
王竹云和陆荷苓匆忙前来开门,迎接纪元海、刘香兰、刘诗莲。
“你可算是回来了!”
“香兰姐也终于来了!一路上都还好吧?县城那边没事了吧?都安置好了吗?”
“嗯,安置好了。”纪元海跟刘香兰说着。
刘香兰心内的些许不安,也随着陆荷苓的亲切问候,终于散去——元海是对我好的,荷苓对我也是一样好的,我跟着他们哪里都能去,什么事情都能干,就不用想这么多事情啦。
“晓红,想阿姨没有?”陆荷苓又笑呵呵说道,“阿姨知道你要来,可高兴啦!”
刘诗莲回答道:“阿姨,我现在不叫王晓红,我叫刘诗莲啦!”
陆荷苓讶然看向刘香兰,刘香兰点点头,陆荷苓笑道:“这个名字真好听!”
拉着刘香兰和刘诗莲母女俩说话去了。
纪元海放好了行李包裹后不久,刘香兰和刘诗莲母女大概是路上有点疲惫,吃些东西后又都睡着了。
等她们俩都醒来之后,陆荷苓和王竹云已经给刘诗莲买来一堆零食和玩具,刘诗莲欢呼一声在一旁玩耍,大人们则是说起话来。
“香兰,我这一次让你上省城来,就是让你来帮我的。”
纪元海首先开口说道:“省城这地方人多,赚钱的机会也多,但是我可用可信的人实在不多,也只好让你来了。”
“不过,既然来了省城,工作上的事情先不说,生活上的事情得先解决了。”
“我们住的这个院子,是我跟荷苓两个人的。”
刘香兰听到这里,点点头:“我知道了,元海,我想办法找地方住下;毕竟我手里面还有一些钱,租房子还是不难的。”
纪元海看了眼一旁玩的入迷的刘诗莲,握住刘香兰的手掌,轻声说道:“香兰,你这叫什么话?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手里面有一百万,要做大生意,怎么可能让你跟着再受苦?”
“这也不算是啥受苦啊?再说你的钱也得做大事……”刘香兰说着话,红着脸要把手抽回去,陆荷苓和王竹云都在一个桌子旁坐着,看着他们两个人手放在一起,这也太丢人了。
纪元海却是没有松手,而是继续说道:“你既然来到省城了,当然要买自己的房子,要变成省城户口,将来孩子也要在省城上学读书的。”
“香兰,我要给你和竹云各买一个院子,让你们安心住下。”
刘香兰眨了眨眼睛,目瞪口呆地看向王竹云。
啥?这县里干部的闺女,也跟了元海?
王竹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跟刘香兰点头:“香兰姐,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