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爷子的尸身经过这么一劫,气场很乱,非常脆弱。
而且老爷子过世十几二十年尸身都不腐,这本身就不正常。
但凡受到一丁点外力的影响,很可能都会再生出变故来。
毕竟不管老爷子生前如何,死后产生的变化,那都跟“阴”脱不了干系。
我亲自上前检查棺材,见材质普通,制造的手法也普通,就是民间常用的棺材。
确定棺材没有问题,我才让小战士接过来抬回营地。私底下又和唐国礼道:“唐先生,回城里后你还是去找宋老瘸,买一口他亲手打造的棺材,这样以后可以避免不少麻烦。”
唐国礼点头道:“我现在就给宋老瘸打电话。”
他到一旁打电话,我就指挥着他们把唐老爷子的尸体装进了棺材。
盖上棺盖,唐国礼也打完电话回来,我喊了黄九一声,一行人下了山。
尽管唐国礼一再叮嘱不要声张,可山下迎接他的声势依旧浩大。
见人多,我第一时间招呼小战士把棺材抬上货车,进行了固定。
唐国礼跟县城里的人周旋了一会,疲惫的回到越野车上道:“李先生,我们回去就走陆路吧?”
我不解的问:“飞机调不动?”
唐国礼道:“不是,来的时候事情紧急,加上也不能全算家事,但现在问题处理了,就只能算家事了,我实在是开不了那个口。”
我眉头微皱。
走陆路的话要三天,现在出发,路上就得经历两个夜晚,其中一个夜晚肯定正好在山路上。
我本想说让唐国礼叫个飞机过来,人坐车,棺材走空运。
但看着唐国礼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也开不了这个口。
犹豫了一下,我让唐国礼等一下,下车去后面的车上找了黄九,我把它叫到一旁道:“你看看能不能把痴道人哄到货车里,让他躺在棺材边上?”
这话说出来我都觉得不太现实,而且也不太尊重痴道人。
可不这样做,我们恐怕没法顺利的回去。
州贵山高林大,途径的地方很多都是荒无人烟,鬼知道路上会碰到什么。
黄九问:“要走陆路?”
我点点头。
黄九道:“唐国礼还真是抠门,调个飞机又不要他花钱!”
我道:“要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那这社会还不得乱套?”
黄九道:“我前天看了个报道,说某某战神归来,好家伙,一口气就是几十架直升机横空而过,几个编队的战斗机护航。为了讨女朋友开心,军舰都给搞来放烟花了。”
我打断道:“行了行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不是报道,是小说。”
陈凯送了一个手机,他化形后操作方便了,有事没事就刷手机。
只是看的都是些风牛马的东西。
黄九还是不太理解,嘀咕道:“那么爽的内容,竟然是小说……”
我道:“别废话了,我刚才说的事怎么样?”
“嗯,没问题!”黄九还沉浸在无脑小说的情节里无法自拔,回过神道:“搞几条华子,弄几瓶茅子,我去摆平他。”
“那老东西烟酒不离身,简直就是个老毒物,我担心把他放货斗里,路上脏东西没遇上,唐老爷子反倒被他熏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我见他越说越离谱,搭了一句道:“痴道人在货斗里,就是唐老爷子爬起来,他也能给摁回去。”
黄九挤眉弄眼的道:“你就不怕他们在货斗里喝上一杯?”
“特么的,你能不能别墨迹?”我实在是无语了,咆哮了一句。
黄九这才跳下我肩膀,钻进了车里,在痴道人脑袋上踩了两脚,痴道人眼睛迷离的睁开,黄九立刻耳语了几句。
一分钟不到,痴道人就拉开车门,摇摇晃晃的下车。
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这些走到巅峰的人,因为一股脑的想着怎么踏出那道门槛,脑子都变得不灵光了?
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过忽悠归忽悠,我还是迎了上去,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
痴道人迷迷糊糊的摆摆手道:“无妨,货斗里能躺平,比塞在小车里舒服多了。”
我一想也是。
像他这种懒人,能躺着肯定不愿意坐着。
车子路过县城城区,我让唐国礼去买两瓶茅子,两条华子。
我亲自送去给痴道人,行了一礼道:“辛苦前辈了!”
痴道人没有搭理我,忙着开瓶,把茅子往葫芦里倒。
见状我也没再说啥,示意小战士把车门关上。
一行人上车,加上小货车,一共四台车浩浩荡荡的上路。
途中战玲和小战士们换着开,除了加油吃饭上厕所,一刻都没有停。
白天还好,领略着州贵的山川风景,倒也不烦闷。
可夜色一降临,我就困得不行,我旁边的公输月早就靠在战玲肩上,睡得像个猪一样。
我有些纳闷,这么好看的一个女孩子,睡姿怎么就那么难看?
午夜轮换,战玲要去开车,喊了公输月几声都没有醒,只能把她推到我肩膀上靠着。
闻着少女身上的幽香,我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不过这种高兴只是持续了一小会,我就有些嫌弃了。
公输月竟然流口水,把我肩膀都弄湿了。
要知道这可是苏一媚婶婶给我买的衣服,很贵的。
我想推开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就故意借着路面颠簸的时候用肩膀撞她的嘴巴,想把她推开。
可她睡得太死,我很用力了她都没醒来。
弄了一会,我嫌弃的认命了,加上也困得不行,靠在车窗上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战玲突然把我叫醒。
我睁开眼睛,缓过神就听到车外有一群猫头鹰在叫。
战玲见我发现异常,低声道:“这群猫头鹰跟着我们快半个小时了。有些不正常。”
车子还在行驶,而那声音一直跟在头顶,叫声也是各不相同。
有的像是在哭,有的像是在对话,有的像孩童在笑。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多,于是对战玲道:“不要管,好好开着车。”
公输月这时也醒了过来,用手捂着嘴巴,嘀咕道:“一直在做梦被人打耳光,怎么醒来脸巴也这么疼?”
我做贼心虚,急忙把目光投向窗外的黑暗里。
结果这一看去,我全身的汗毛都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