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好奇,想问你认不认识,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以后再说。”柳世俊嘴角朝下边说边收拾桌子。
“你好像说是在北郊别墅区,她长什么样子,你怎么见到她的,跟我说说。”
柳世俊还以为她终于对自己的事情上心了,准备趁热打铁的吞吐一番,可在看到夕泽一副玩世不羁、玩忽职守、玩
她把我的认真、我的好奇、我的迫不及待当饭后甜点、当闲话家常、当消遣了。
一腔热情瞬间猝不及防的过了个泼水节的从头凉到脚后跟。
他紧紧闭上嘴,暗自警告它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就枪毙了它。
一摞盘碗叮当乱响的被虐待似的从餐桌移到厨房,它们若是有思维,一定会咒骂人类忘恩负义,不讲文武德,不奉行温良恭俭让,再往上捯祖宗十八代。
本来满肚子的空气不仅被添了把柴火,现在又划了根火柴,燃烧的不要不要的。
柳世俊跟一堆怨气冲天的盘碗较着劲,突然,一双小手环住了他的腰身,他体内的烈火霎时转移到面皮之上,心跳戛然而止了一瞬后狂跳不止。
刚刚的满身怨气被长征七号连带火箭一同送到了外太空,现在只剩下了对夕泽呼之欲出的无限温柔。
看吧,男人很好哄的。
“这是不是就是你们想要的平凡的生活?”夕泽的脸贴在他的肩头懒懒的问,身体软的像是随时都会坍缩掉到地上。
“平凡的生活不好吗?”柳世俊双手悬空静止在某一处,自来水顺着水龙头柔滑的流着,为这悦动中的寂静抒发着情感。
“偶尔平凡一下是对生活的享受,年复一年的平凡就是人性的放纵。”
“你是不是累了?”
柳世俊关上水阀,轻扶着她的手臂缓缓转过身,“你先去躺会儿,我马上就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夕泽笑了笑,“人类的身体有自主调节功能,觉得不舒服或者生病只是体内一些量子贪图懈怠,将遇到的一些简单的问题扭曲性的抛给指令中心,而指令中心则只负责将接收到的讯息重新整理后散发出去,如果有量子接收就会做出针对性调配和节制,若没有,那就会自动转化为一种意识形态,人们会觉得不舒服,觉得自己生病了,然后开始找相应的措施,打针、吃药、做手术等,利用外界量子对自身进行修复。”
“然后呢?”柳世俊不明白夕泽为什么总在温情时刻给他科普外太空知识,是在教他怎么做人吗?
“然后我的话讲完了,你收拾吧。”夕泽说完直接回卧室去了。
柳世俊抬头看了一眼不存在的天空,低下头继续收拾,习惯了也就好了。
回到卧室,夕泽穿着那套红色睡衣闭目养神,他坐到床边看着她。
“睡了?”
“没有,聊聊天吧。”
夕泽这个所谓的聊天基本上就是断崖式的驴头对马嘴,要是有人跟他这么聊天,他早就把他挫骨扬灰扔黄河了,但夕泽就不一样了,虽然句句都不怎么在调上,听着还是成瘾般的舒心悦耳。
以前他是没办法的习惯,可那颗休眠了多年的心一下被激活之后,其运转轨迹也不在正常轨道上了,像冰面上的陀螺,因掌鞭之人时不时出溜滑倒而没有了固定的旋转方向。
“你想聊什么?”柳世俊问完这句话就捕捉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夕泽一本正经的开启了她的‘科普级聊天方式’,“你知道人类为什么需要睡眠吗?”
又开始了。
将就着聊吧。
也许外星人就是这种脑回路。
就跟‘今天天气不错’一个道理。
“为什么?”柳世俊准备认真听听她的独到见解。
“因为就是这么设计的。”夕泽简洁明了。
“”
柳世俊几乎听到了她这句‘独到见解’后面的哈哈哈。
“哦,谁设计的,你们设计的?”
“奇点。”
奇点又是什么?柳世俊胸腔内攒起一团羊毛线,做好了织毛衣的准备。
“哦。”这次他没有提问,因为他已经想到答案了,无非就是‘以后再告诉你’之类的。
“你怎么不问奇点是谁?”夕泽却破天荒的好奇了一丢丢。
“奇点是谁?”
“上百度查啊,你们不是有网络吗?”
这,算是个冷笑话吧?
到底该不该笑?
柳世俊抓了把头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喝牛奶吗?”
“你会挤牛奶?”
如果精神病院现在还开门的话,柳世俊想去看看。
“袋装的,别人挤好的,热热就能喝。”
“算了,留给小牛喝吧。人类总是不能自给自足,喜欢贪恋不属于自己的食物,吃了它们的肉,还要喝它们的奶,既懒惰又残忍。”
恩,刚才的肉都让你吃了,我可一口没动,柳世俊无语的腹诽着。
如果不是为了消遣人生,也许就不会发明‘聊天’这个词,一群人坐在一起看似叽叽喳喳彻夜长谈,实则捡不出几句真正有用的,因为人若是总以自己的认知思维来表达,久而久之就会被排斥,所以人们迫不得已的才会说些迎合与违心的话,然后习惯成自然。
童言无忌应该也是无奈之举下产生的词汇吧。
与人交谈都会不顺畅,更何况她是个外星人,柳世俊宽宏大量的希望她能闭上嘴。
汝以容颜得天下,何必开口乱芳华?
“睡吧。”
“好。”夕泽似乎从不做反驳,这种态度看你怎么理解了,要么是她很听话,要么就是她很无所谓。
夕泽很温柔的把他拉到身前搂在怀中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他也习惯了这种关爱,活了近三十年没体会过的关爱。
“妈妈是不是就是你这样的?”柳世俊有感而发的脱口问完又觉得不妥,正准备改口却来不及了,睁着的两只眼睛虽然看着夕泽,脑子却先睡着了。
夕泽催眠了他,这次显然有些急切。
空间扭曲了一下,随之那个男子出现了。
“主上。”
“你去看过了?”
“是,但是我无法靠近。”
夕泽一抬眼皮预感到了什么,男子回道:“没错,玄镜界,而且她被保护的很好,如果不是执行者”男子说着看了一眼熟睡的柳世俊,“我们不会这么快找到她。”
“她现在还不是执行者。”
“是,随者失言了。”男子垂首为自己的言语做了道歉,“我有一点不明白,到底是谁给她下了玄镜界,我们找了她那么久都没发现,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裂缝,而且似乎是有意为之,意图是什么?”
如果柳世俊醒着,应该会对外星人的算术问题堪忧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