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用语言学这一晚，鹿眷书没有去吃饭。

    一个晚上的练习足以让她消化一切。

    为了初舞台的排练，所有人都忙碌得像个陀螺。

    尤其是，当她是那个众目睽睽之下被一票一票投出来的初c时。

    每个人都似乎盼着她顺利，又盼着她出错。

    然而鹿眷书不允许自己出任何差池。

    就算镜头不会多到数不清，但是也不容忍实力配不上名次的情况。

    这场游戏最大的bug是她没算到自己是第一。

    晚上十一点，汗水又严实地包裹着全身，这已经是这个月以来的家常便饭。

    “将我微笑储存……”

    “pink！”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气喘吁吁地将动作定格住。

    发丝在空中飘荡的一秒落在脸颊边，她的笑容明媚如夏花，鼻尖上带着细细的汗珠。

    “吱呀——”

    窗门被推开的同时，鹿眷书错愕地回过头。

    属于青年眼角温润的笑意，如春风一般拂槛而来。

    他从窗口熟稔地跃下，稳稳地落地。

    温书行利落地走过来，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恭喜。”

    鹿眷书接过，低头去看，才发现是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带着浓烈的香气的，上面还有闪亮的小彩灯。

    包装得很精致，看来他很懂女孩的心思。

    香气馥郁，让她突然想起在花房里的那些下午。

    总是喜欢躺在凉椅上睡觉的少女，和被父母丢在宴会后的男孩。

    即使是在冬天，透明的阳光也把花房照得暖暖的，繁花似锦，草木葳蕤。

    她早就听见了他蹑手蹑脚的动作，也知道被他打碎的花瓶藏在何处。

    她没说，等男孩靠近他的时候，突然睁眼把他吓了一大跳。

    那个时候两人才真正认识。

    温书行不再是躲在母亲身后向她问好的怯怯的小男孩，而在那时真正做了一回自己一般。

    她借了他一个躲避的去处，而他负责养护她的花。

    那么多的花，其中她最喜欢的是栀子花。

    所以他伺候得最认真、最仔细，小脸认真地说要在明年春天给她一朵最香的。

    那时面前的小孩带着既腼腆又真诚的笑容。

    记忆里的面容与眼前青年的脸孔对上。

    鹿眷书愣愣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眸里。

    他清浅的眼瞳里倒映着她，隐约有点儿笑意，红润的唇弯了弯，叫了她的名字，

    “苏倦。”

    闻言，她有点儿怅然。

    曾经的自己似乎不被记得，就算是她信任的温书行。

    但是她作为鹿眷书活着的那些时候，在其他人的记忆里已经完完全全消失了吗？

    她默默调整表情，重新带上笑容，鹿眷书看着花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哇，是你给我的吗？”

    “谢谢。”

    不管温书行有什么来意，她都准备弄清楚再说。

    他贴心地取出身上的手绢，在她的额角点了点，“笨蛋。”

    鹿眷书看着他，这个称呼是认真的吗？

    她道了谢，接过手绢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