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兰·阿瑟是柯兰多王国一名军官的长子，从小受到良好教育，学习着贵族礼仪、骑术、神学、历史等，然而基兰从9岁开始对魔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那个时代人们对魔法知之甚少，但基兰经常前往皇家图书馆阅读相关书籍，在空余的时间里，他也会去魔晶商店和冒险者协会打听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在十二岁的一天，基兰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是父亲送给他的一颗拇指头大小的石头，据他的父亲所说，这枚石头是他同事边境巡察队首领凯撒在晓月森林巡察时发现的。当时是一个明朗的夜晚，凯撒和他的属下在森林里巡视着，观察王国边境是否有被魔物入侵，或者是否有敌国间谍潜藏在期间。和往常一样，一切都很正常，虽然有野生动物穿梭于林间，但凯撒凭借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些动物只是普通的动物，而非能使用魔法的魔物，所以这些动物仅仅是“资源”，而非“威胁”。突然，凯撒发现远处有一点光亮，在这黑漆漆的森林里，除了巡察队的马灯的光亮，就只有这点异常的微弱的荧光。凯撒起初判断是萤火虫，然而这个光点并没有移动，在停下部队观察了一会儿后，凯撒让四个亲卫下马，和他一起接近那个诡异的光源。小队小心谨慎地靠近，他们还看不清那个光源周围的情况，凯撒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提着马灯，蹑手蹑脚地前行，慢慢地他们看清了，这不过就是块会发光的石头，巡察队不由松了口气，凯撒将这块石头收入囊中。之后的一天，基兰的父亲和凯撒在练兵场上攀谈起来，凯撒说起了这件小事，并把这块石头送给了基兰的父亲，基兰的父亲没把这块破石头当回事，因为这块石头根本不像凯撒说的那样会发什么光，他认为凯撒不过是在骗他罢了。回家后，他便把这块破石头丢给了基兰，顺道说了一下凯撒的吹嘘。

    基兰并不认为凯撒是在吹嘘，因为他从平时和凯撒叔叔的接触中知道凯撒叔叔不是那种爱吹嘘耍滑的人，可是摆在他面前的，的确只是一块白色的，布满杂乱纹路的，椭圆形的石头，并不像凯撒叔叔说的那样会发光。于是在那个周末，他前往拜访了凯撒，凯撒说他也很困惑，那天晚上他明明看到那颗石头发光了，他的属下都可以作证，但石头被带回王国后便黯淡下去了。基兰表示他愿意相信凯撒叔叔说的话，并询问了更多细节。

    “凯撒叔叔，那天晚上你们在这颗石头周围发现了什么吗？”

    “这颗石头是在一棵松树下发现的，周围有些杂乱的泥土石子，还有些动物皮毛，但这些在森林里都是正常现象，不是吗？”

    “的确，可是这也太奇怪了，难道它像萤火虫一样，只能持续发光一段时间吗？”

    “可能是吧，但是这也太凑巧了，而且我从来没见过会发光的石头。”

    “这会不会跟魔法有关？”

    “基兰，我知道你对魔法很感兴趣，但是那些都是魔物的把戏，我们没有必要去研究那些古怪的东西，人类不需要魔法。”

    “很感谢你，凯撒叔叔，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想拜托你。”

    “什么事？”

    “如果叔叔下次去晓月森林巡察时能再检查一下那个地方就好了。”

    “基兰，这件事没必要那么当真，不过这点小事倒是没问题。”

    “对了，下次去把这颗石头带上。”

    “好的，替我向你的父亲问好。”

    “再见，凯撒叔叔。伊瑞什阿拉。”

    “伊瑞什阿拉。”

    基兰回家后告诉了父亲今天去拜访了凯撒叔叔，基兰的父亲听到他把这块破石头当真马上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你这小子也太有趣了，不过是块普普通通的石头，啊哈哈哈……”

    然而，在笑过之后，父亲皱起了眉头：

    “基兰啊，多一些兴趣固然是好的，但爸爸还是希望你多学习一些身为贵族该学习的东西，什么魔法啊，魔物啊，都是些下等的胡乱学说。我上次还看到什么说魔物的魔晶和铁块一起烧炼可以炼出黄金，你说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尽是胡说八道，你还是少掺和比较好。虽然爸妈平时都惯着你，但还是希望你将来能光宗耀祖啊。”

    基兰默不作声，他听出了父亲的忧虑，他的老师夸他学习得很快，成绩也不错，但是他遏制不住对魔法研究得渴求，对知识的渴求。人类自古以来与魔法无缘，那种只有魔物才能使用的把戏被称为魔法，魔法可以引发爆炸，可以击碎岩石，可以唤起风暴，人类在魔法面前毫无抵抗之力，更不提掌握魔法的奥秘。人类在一片没有魔物的大地上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但是人类的王国疆域自古受到高等魔物出没地域的限制，虽然冒险者们能杀死低等的魔物，军队也会举行低等魔物的狩猎的活动，但是人们面对高级的魔物毫无还手之力，仅一只高级魔物就可以和一个军队抗衡。曾经有一个国家派出3个军队前往讨伐那只名为迪亚波罗的魔物，用惨痛的代价换来了一场胜利，过于昂贵的代价让这场讨伐更像是军事力量的展现，之后再也没有那个国家前往任何一个高级魔物的领地。冒险者们将从魔物剥取的魔晶收集起来，卖给商会，魔晶是一种布满奇特花纹的晶体，但对人类毫无利用价值，所以只是被当作装饰品，常常可以在工艺品店里买到，也有专门售卖魔晶的商店。这些魔晶商店会对魔晶的来源做更详细的标注，研究魔法的人经常会来此光顾。说到魔法学，虽然掌握魔法奥秘是人类一直渴求的目标，但长久以来都毫无进展，因此魔法学也被认为是下等人的胡乱学说。

    基兰答应父亲他会努力学习的，父亲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然而基兰仍心系那个会发光的石头，他凭直觉认为它是打开蕴含魔法秘密的宝箱的钥匙。三天后，凯撒登门来见基兰，凯撒进入宅邸后，快步走向基兰的房间，基兰听到凯撒来访，让正在教他历史的老师停课，然后急忙前去泡茶。

    “基兰，我发现了一件大事！”凯撒气喘吁吁地说。

    “冷静点，凯撒叔叔，慢慢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基兰迫不及待地想听凯撒的收获。

    “那天晚上，我把石头带在身边，当我进入森林的时候，那个石头再一次发光了！而且不止这样，随着我越深入森林，它发出的光就越亮，但我不敢再往前了，再往前就会有中等魔物的出没。”

    凯撒喝了一口红茶，继续说道：“在返回的路上，我一直拿着石头，与去的时候相反，我们越远离森林靠近王国的时候，石头就越黯淡，石头发光的原因我找到了，只要在森林里，它就会发光！”

    基兰一听兴奋的不得了，在他看来，这个现象让他离答案又近了一步。他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那天晚上发现这块石头的地方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具体位置我记不得了，但是我白天去的时候，发现这石头的真相！”

    “什么真相？”

    “白天去的时候我带了一位老猎人朋友随行，他告诉我在附近发现的皮毛都是出自同一种中等魔物——赤尾兔。然后果不其然，我们在附近找到了一只兔子的尸体，它应该是受伤后逃进这片森林的，然而受伤的它最终没坚持多久，最后死在了这里，至少我的猎人朋友是这么说的。那个老猎人还说，这个石头的形状十分奇怪，太规则了，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看大小和形状，像是兔子的眼珠子，我的天啊，你敢相信吗？他可是王国里排得上号的猎人唉，竟然说石头是兔子的眼睛！不过接下来我把石头拿出来和兔子尸体比较，发现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大小和形状都和眼眶吻合！”凯撒一口气说了许多话。

    “我在和冒险者们交谈的时候了解到，魔晶实际上是魔物的一种内脏风干后的产物，所以魔晶上面的奇怪纹路很可能是魔物的血管，如果冒险者们说得没错的话，那么这颗石头也可能是赤尾兔眼珠风干后得产物。”见凯撒说累了，基兰好不容易才插上一句。

    “的确，那位猎人也这么说过，他还说他曾经也打猎过赤尾兔，但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就很令人疑惑了。”

    “不用着急，我们现在已经获得了大量的信息，现在我们来梳理一下我们掌握的信息：1、这颗石头可能是赤尾兔眼珠风干的产物。2、这颗石头会随着距离森林的远近发出不同强度的光，越深入森林光亮越强，且在黑暗条件下才能观察清楚。”

    “是的，我聪明的小基兰，这就是‘莹眼’的真相！”

    “‘莹眼’？是你给这这颗神奇的石头取的名字吗？不错，但是我们距离真相还很远。”

    “小基兰，你的意思是？”

    “如果莹眼在森林中会发光，在家中不发光，那么在其他地方怎样呢？我要带着它到桑塔城的各个地方都试一下！”

    “那可真是有趣的想法，既然莹眼之前送给了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又把它送给你了，那么它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了，虽然莹眼很意思我也很想收藏，但是既然送出了手，我凯撒便绝不会有半点后悔！”

    “谢谢你，凯撒叔叔。”

    “时间不早了，我该告辞了，伊瑞什阿拉，祝你身体健康。”

    “伊瑞什阿拉，我尊敬的凯撒叔叔。”

    凯撒匆匆离开阿瑟家的宅邸，基兰盯着手中被称为莹眼的石头，头脑飞速地思考，自从接触魔法学以来，他头一次如此兴奋。不过在父亲回来后，听到历史老师地汇报，自然是又训斥了一番基兰。

    基兰在空余时间带着莹眼在桑塔城各处进行着他的实验，有时他也会拜托凯撒叔叔将莹眼带到他去不了的地方去做实验，在三个月后，他整理出了下面的表格：

    地点/发光强度

    晓月森林深处/强

    莫莫铁匠铺/无

    晓月森林边境/弱

    达达铁匠铺/无

    自己家/无

    凯莉瑞拉工艺品店/无

    凯撒家/无

    食品集市/无

    烈酒与歌冒险者协会/无

    杰哥魔晶商店/弱

    吉萨拉冒险者协会兼酒馆/无

    梅梅魔晶商店/极弱

    曼歌冒险者协会兼魔晶商店/弱

    青羽花鸟市场/无

    冰河往事冒险者协会/无

    玛瑙河边/极弱

    利刃冒险者协会兼酒馆/无

    玛瑙河河水中/中

    龙之心冒险者协会兼酒馆/无

    桑瑞河边、河水中/无

    普瑞拉酒馆/无

    加勒葛布斯山脉边境/弱

    万华琉璃店/极弱

    近帝国边境/无

    澄空琉璃店/无

    甘斯家/弱

    烈彩琉璃店/无

    艾尔文森林深处/中

    皇家图书馆/无

    艾尔文森林边境/弱

    桑塔亚宫殿/无

    皇家魔法管理协会*/无

    皮尔诺工艺品店/极弱

    桑瑞温泉/无

    屠宰场/无

    卡尔玛运河水中/无

    *既然柯兰多王国不推崇魔法为什么会成立皇家魔法管理协会呢？原因是平民和冒险者中有一部分人对魔法研究很痴迷，虽然贵族们看不上眼，但这些所谓的“魔法研究活动”，包括低等魔物狩猎、魔晶采集、魔晶售卖等活动为王国带来了一定的资源和经济，所以王国成立了皇家魔法管理协会来管理相关的冒险者协会、魔晶商店、魔法研究学会等机构，并整理各地关于魔法研究的汇报，魔法研究的相关书籍，但本身却并不从事魔法的研究工作。

    经过三个月的努力，基兰整理得到了这么一份表单，还结识一位专注研究魔法的平民——甘斯。甘斯的父亲是一名冒险家，母亲是一位农夫的女儿，甘斯出身平平，父亲希望将他培养成和自己一样勇敢的冒险家，从小就和甘斯讲各种关于魔物的故事，当然有时也会过于夸张，像什么能够让人和动物石化的蛇妖啊，飞在天上靠歌声让人疯狂的鹰身人啊。没法接受教育的甘斯就在父亲的熏陶下对魔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喜欢收藏父亲带回来的魔晶，并且喜欢向同伴们炫耀。不幸的是在甘斯17岁那年，他的父亲在任务中遭遇了中级魔物炎兽，并且最后为了掩护同伴撤离而死去，甘斯的同伴以及龙之心冒险者协会的工作人员将噩耗带给了年仅17岁的甘斯和他的母亲，甘斯的母亲拿着冒险者协会送来的微薄的抚恤金嚎啕痛哭，她发誓要保护甘斯，不让他成为冒险者步了他父亲的后尘，而甘斯虽然也很想成为冒险者但是看着母亲坚决的面容和操劳的身体，他不禁想到，要是母亲再看到自己的儿子也被魔物夺去生命会是多么痛苦。他答应了母亲绝不成为冒险者从事危险的职业，但是一定要找出魔法的秘密征服魔物们。后来甘斯凭借父亲的声望在龙之心冒险者协会找到一份文职，他被冒险者们嘲笑为不如他父亲的胆小鬼，但甘斯几年来在工作中目睹了太多惨剧，有时能见到尸体被抬回来，有时却只有一声讣告，每每这时他都会想起他的父亲。虽然工资微薄，生活艰辛，但他却从不肯卖掉他收藏的魔晶去换钱，26岁的甘斯加入了桑塔魔法研究学会，了解到了各种关于魔法的见闻，并且和其他会员们讨论各自关于魔法的见解。31岁时，甘斯的母亲过世，他卖掉了四枚魔晶换钱来为母亲下葬。33岁时，甘斯遇到了11岁的基兰，他在基兰身上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同样充满对魔法的痴迷，只是基兰出身贵族，自己出身平民。基兰身为贵族却对一点不唾弃魔法研究，这一点让甘斯深受感动，他向基兰展示了自己的收藏，并讲述了自己的过去，包括身为冒险者的父亲、在冒险者协会工作的经历还有自己几年来在魔法研究协会中积累的知识，并赠送给基兰一颗自认为最美丽的魔晶。

    基兰在拿到莹眼后，第一个便是去和甘斯讨论，甘斯也对这个来历奇特的石头很感兴趣，甘斯听了基兰的描述后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莹眼的发光强度会随位置而改变，而且这种关系十分稳定，我在那群科学家们口中听说了一个词可以用来形容这种现象——函数。”

    “函数？可这跟数有什么关系呀？”

    “函数并不一定是数的关系，或者说一切事物也都能抽象成数，说明白点，莹眼所处的位置就是一个变量，而它的发光强度便是因变量，两者之间是一一对应的，就像只要你把它拿到晓月森林它就会发出中等强弱的光。”

    “你是说‘位置’是莹眼‘光强’的决定因素？”

    “说对了一半，但决定因素不是‘位置’，而是与这个位置相关的某个‘属性’。就像木头会浮在水面上一样，并不是因为它是木头，而是因为它的密度比水小，密度就是木头的一种‘属性’。同样的，是与位置相关的某个属性决定了‘光强’。”

    “那您觉得会是什么呢？会是温度、湿度吗？”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莹眼的‘光强’与其所处位置的‘魔能’直接相关！”

    “真的吗！！？？”基兰听到这个大胆的猜想，惊愕不已，如果甘斯说的是真的，那么人类第一次可以‘看到’魔能！这岂不是魔法学上的大飞跃？

    “现在这只是个猜想，需要验证。”甘斯说道。

    “甘斯，你是怎么产生这个想法的？依你的性格，不会做无根据的判断吧？”

    “嗯。你看，是这样的。晓月森林和桑塔城的区别在于有无人类定居，而有无人类定居则取决于有无魔物出没，晓月森林恰好是王国的边境。我记得基兰大人你之前给我讲过的王国历史，我们的祖先得以定居于此是因为这片大地上没有魔物出没，为什么在水流、地势这些环境要素和周围没有差异的地方偏偏没有魔物出没？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巧合，而是这片土地上缺乏魔物生存的必要条件，这是我半年前就在思考的问题，我认为这个必要条件便是‘魔能’！因为缺少魔能，这片大地上才会没有魔物，也是人类得以建立自己王国的机会。”

    “不愧是甘斯，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那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魔物出没等于当地蕴含魔能等于莹眼发光？”

    “正是如此，上周你提到在晓月森林深处莹眼发出了最强的光，那里的魔能更加充足！也就是说会孕育出更强大的魔兽！”

    “太棒了！甘斯，你真是个天才！”基兰兴奋的叫喊着，冬日的炉火映照在他充满喜悦的脸上，他呼出的热气在半空中凝成白色的水汽。

    基兰口袋中得莹眼掉了出来，只见莹眼发出微弱的乳白色的光芒，甘斯和基兰看呆了，甘斯更是眼角泛起了泪光。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也有魔能？甘斯，会不会是你的理论出错了？”基兰惊慌失措起来，他可没料到莹眼会在这里发光。

    “不要着急，我的孩子。”甘斯带着着泪水说着，他站起来，走向储物间，伴随着零件摩擦的嘎吱声，当甘斯缓缓把木门打开，基兰又一次看到了陈列着满是魔晶的木架。

    “莹眼能发光，肯定跟这些魔晶有关系，毕竟谁家里会囤积这么多的魔晶呢？”甘斯拾起那颗小石头，把他交给基兰。“看来，我们终于打开了魔法学的大门。”

    三个月后，基兰拿了他的实验成果去和甘斯分享。

    “魔晶商店和边境的艾尔文森林、加勒葛布斯山脉、玛瑙河出现了发光反应，这与我们之前的假设相同！我们的理论是正确的！”

    “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根据结果推断出更多事情了！你看莹眼浸在玛瑙河河水中发光了，这说明玛瑙河的河水和大气一样蕴含魔能，而且魔晶也能蕴含魔能，那么无论是固体还是液体又或者是气体都能作为蕴含魔能的载体。”

    “我有一个疑问，既然大气中存在着魔能那么那些魔物为什么不直接利用呢？而是在体内特化出了魔核用于储存魔能。”

    “很可能大气中的魔能密度不够……”

    “魔能密度？你又发明了什么词啊？”

    “是我从科学学会学来的词，用来描述魔能聚集的密集程度。打个比方，夏天很热，但是为什么不足以让树木燃烧？因为热素分布稀疏，只有当热素聚集起来，才能使空间的温度迅速升高点燃树木。魔能也是这样，魔物如果要利用魔能也不是那么简单，魔核就是它们富集环境中魔能的器官。”

    “我想到了！那么由魔核生成的魔晶所蕴含的魔能岂不是环境中的好几倍？如果浸在玛瑙河的水中足以让莹眼发出中等强度的光，那么与魔晶直接接触岂不是会很耀眼？”

    甘斯马上就听懂了基兰的话，他从自己的收藏中拿出魔晶，两人慢慢将莹眼靠近那些魔晶，期待着奇迹的发生，然而事实却令人失望——莹眼与魔晶接触后没有丝毫变化。

    基兰的眼中充满了怀疑，他反复用莹眼触碰魔晶，还换了几十颗魔晶进行尝试，结果都是那样——莹眼始终维持着微弱荧光。

    这个令人失望的结果如同阴霾一样笼罩在基兰和甘斯的心上，之前建立起来的理论高塔现在却面临崩塌的危险。甘斯直接冲入了房间翻看着自己写下的所有手稿，然而他仍旧一头无数，甘斯在书桌前双手抱头，直冒冷汗，他飞速思索着，思索着脑内能解释这一现象的一切可能答案，甘斯将视线钉在基兰整理的表格上，绞尽脑汁地思考着：

    “不，为什么会这样？莹眼接受魔能就会发光，这点没错，让我再看看这些表格，魔晶商店和我家的情况也一样，这点没有问题，则是因为贮存魔晶而导致周围蕴魔量提高……等等，梅梅魔晶商店？我怎么不记得我听说过？哦——对了，这是两个月前新开的店。两个月……新开……极弱……这之间有联系吗？对了，我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的家中的魔能是哪来的，毫无疑问来自我多年来收藏的魔晶，魔能如果是从魔晶中转移到大气中的……这样的话魔晶中的魔能自然会减少，而且这些魔晶我少说也收藏了十几年了……十几年……两个月…？”

    “我知道了！”甘斯突然冲出书房，握着基兰的手，“在这里等着我！”然后就冲出了家门，朝着街道飞速跑去。

    早春的桑塔还带着些寒意，出门急忙的甘斯甚至来不及穿上外套，众人就看着这么一个身着单衣的汉子飞速奔跑在大街上，口中还高喊着“尤里卡！尤里卡！”路人们都把他当作是一个疯子，甚至惊扰了卫兵团。

    好在甘斯跑的够快，他径直冲入曼歌冒险者协会兼魔晶商店，对着前台的老板娘芬悦说道：“给我一个最新鲜的魔晶！立刻马上！”

    “又是你小子啊，今天是发了什么疯，衣服都不穿，是想冻死吗？”老板娘一边数落着刚到店气喘吁吁的甘斯，一边走往仓库挑选了些魔晶。

    “喏，这些都是前天早上新到的货，你选吧。但是你拿的出来那么多钱吗？这批新到的魔晶每一个的价格都要在3桑吉以上。还有，离我远一些，你身上的汗臭味会污染我的。”芬悦捏着鼻子嫌弃着甘斯，然而老板娘的话的确戳中了甘斯的痛点，他拿不出那么多钱，3桑吉是他一个月的花销。

    “我出钱！”这时坐在休息区的一位老者高声喊道，芬悦看过去，可不就是魔法研究协会的会长——老不死的布兰德吗？活到71岁的他的确算得上是长寿，身为会长的他在四十年前建立了魔法研究学会，并一步步带大，虽然魔法学并不受世人推崇，但他还是让魔法研究学会在社会上取得一语之地。

    “这里是1桑吉，不用找了。”布兰德缓缓走上前台，丢出一袋钱币，“甘斯，前些天你跟老朽讲的新发现着实有趣，今天这样一定是也有什么重大发现吧，这魔晶就当我送给你了！快跟老朽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布兰德拍拍甘斯的肩膀说着。

    “谢谢会长！不过我现在要马上赶回去，如果会长有空，那就明天来我家吧！我会跟你解释的！”

    甘斯抓起2枚魔晶就冲出了小屋，布兰德一脸懵逼，他盯着甘斯的身影有些发呆，回过头来发现芬悦已经在数钱了，这么一出戏后，休息区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毫无疑问是对甘斯和布兰德的嘲笑。

    “笑死我了，2枚魔晶能卖1桑吉，老板娘你赚翻了啊！快请客，我要一杯啤酒！”

    “这大哥也真是蠢，魔法能研究个什么东西出来？老板娘，给我也整杯啤酒！”

    “布兰德你也真是搞笑！老板娘，我要一份烤雉鸡翅！”

    “我要一份香辣兔腿加两杯啤酒！”

    大厅里再次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回到家中，甘斯将魔晶交给基兰，不用等甘斯开口，基兰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将莹眼和刚买来的魔晶合在一起，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光亮，在傍晚昏暗的房间里显得那么耀眼。

    成功了。

    甘斯和基兰相拥在一起，高声欢呼着。布兰德刚好雇人力车来到甘斯家的门前，听到这欢呼声，差点耳朵都要聋了。待甘斯前去开门接待布兰德会长，并向他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后，年迈的布兰德也爆发出不亚于两人的欢呼。而后，甘斯才向基兰和布兰德介绍对方。

    “布兰德前辈，久仰大名。”基兰略示礼貌。

    “基兰大人，您客气了，这伟大的发现当属于您。”布兰德赶紧推辞，出身平民的他岂敢受贵族出身的基兰的尊敬？哪怕对方还只是一个小孩。

    “不敢，能构想出这么精妙的理论，功劳当属甘斯才对。”基兰表现得很谦逊。

    “您没必要过谦，出身贵族的你才能有如此的机会，调动如此的资源，我们协会可是终生都做不到啊。”布兰德说。

    “要是皇室能认真研究魔法就好了，魔法迟早成为推动世界的力量。”基兰显得有些失望。

    “老夫有一个提议。”布兰德说。

    “既然是会长的提议，我很感兴趣。”基兰说。

    “我们必须建立起皇家魔法管理协会和魔法研究学会之间的联系，你们需要学识，我们需要资源，这个中间桥梁就是您，基兰大人。只要您将这项发现公之于众，整个王国都会轰动，那些高层的人会对你刮目相看，你这个天才将来一定可以顺利当上皇家魔法管理协会的会长，到时候你就掌握着实际的权力了。”

    “可是这项成果当属于甘斯，属于魔法研究学会才对啊。”

    “我们这些平民说的话有谁愿意相信，不过是被当做胡言乱语罢了，况且，这也是为了魔法研究更长远的发展，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这几十年来我牺牲得太多了…总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作为贵族，我相信你的家人也更希望你继承家业，没必要为我们做那么多……”

    听到这里，基兰陷入了沉思，他又想起了他的父母，他深爱着魔法研究，但他也不想让父母失望。

    接下来两年的时间里，基兰在课余帮助甘斯整理研究的成果，同时在冒险者工会发布‘任务’收集中等魔物赤尾兔的眼珠，由于面对中等魔物十分危险，即使基兰和布兰德合资开高价招募冒险者，敢于承接这项任务的冒险者少之又少，一年里他们也才收到4对战利品，其中5个失效，只有3枚莹眼正常生效。在基兰14岁时，他向皇家魔法管理协会报告了他的研究成果，时任会长萨拉斯在亲自确认研究报告内容正确后对这个小贵族大为惊叹，并向国王禀报了此事，国王听到后也颇感兴趣，虽然研究魔法并不是一个贵族该做的事，但把这件事当作娱乐项目倒是不错，国王示意安排一场宴会，让14岁的基兰公开展示他的成果。

    基兰听到这个消息颇为欣喜，他悄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甘斯和布兰德，两人也十分开心。然而，基兰的父亲听到后勃然大怒，他的母亲也暗暗啜泣，当晚父子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混账东西！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你小时候搞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还好，现在你长大了，该懂事了些吧？为什么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那不是神神鬼鬼的东西，那是魔法，那是足以推动世界的力量！”随着叛逆期的到来，基兰丝毫不惧反驳自己的父亲。

    “你…你还敢顶嘴？你是想把我和你母亲活活气死吗！？”

    “我是认真的，我深爱着魔法学，我愿意为它付出一切！”

    “你这混账！我的职位将来可是要由你来继承的！你这样整天胡闹，这样的你这么能胜任王国亲卫军军团长的职位？”

    “我早就想清楚了，我不会继承您的职位的……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当上皇家魔法管理协会会长！”

    “你……你敢……你这是要让家族蒙羞啊，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培养大，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你对得起我和你的母亲，对得起我们阿瑟家族的名号吗？你这个不孝子，如果你不愿继承我的职位，那就只有让你的弟弟……”

    “父亲，我并不是想让你们失望，相反，我十分感谢长久以来你和妈妈对我的呵护和栽培，但我想自己选择自己该走哪条路…”

    “你这是自寻死路！”父亲怒不可遏得打断基兰的话，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青筋，满脸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红，胡须上更是缀满汗水。

    “父亲！请你相信我，我会揭开魔法的奥秘的！我会证明终有一天魔法会被人类所掌握并使用的！请你相信你的儿子吧！”

    “你已经无可救药了！算了，算了，可惜了我多年来对你的教诲，就当做是上天对我平时杀死的生命的惩罚吧。我不会再强求你的，但是我会减少今后你的零花钱。”虽然仍然被气愤与失望填满头脑，但毕竟基兰是自己的亲骨肉，他打心底还是爱着这个聪慧活泼机敏果敢的儿子的，事到如今，也只好做出妥协。

    “父亲，我不求能得到你的理解，但是我发誓，我定不会让阿瑟家族蒙羞！”基兰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和迟疑，就像小时候一样。“要是你把这份心思用在正道上多好”，基兰的父亲想着，“不过至少这样也比那些被惯坏的花花公子要好”。

    在这之后，今后基兰并没有进入亲卫队军团实习，而是成为了皇家魔法管理协会的一名官员。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来细细说说这场被当做“娱乐项目”的魔法研究汇报吧。

    那是一个仲夏的夜晚，在宫殿的大厅里聚集了各方贵族，烛光照亮了大厅，不是特别明亮的火光让气氛多了一丝神秘。大家在各自的餐桌上享用着美食：烤牛排配檬果酱、比尔多烤兔腿、奶油柏茸汤、桑尼亚奶酪、玛莉亚山羊火腿切片、新鲜时蔬沙拉、桑式面包切片、沁酿葡萄酒、流心甜橙蛋糕……大家对这个14岁的贵族小孩很感兴趣，因为他们接到的宴会邀请函上是这么写的：“14岁的基兰·阿瑟发现了魔法的惊天大秘密要告诉大家”，基兰的父亲也没少因此受同时调侃。贵族们总要有个理由来办宴会——庆祝节日啦、舞会啦、联谊啦、庆生啦、吧啦吧啦……，这次大多数人也把基兰的事当成办宴会的理由罢了。渐渐宴会进入后半段，大家都快吃饱的时候，便是“娱乐项目”出场的时候。

    “先生们，女士们，我向你们致以诚挚的问候。愿先生们身强力壮，英俊勇武；愿女士们貌美如花，青春永驻；愿你们的子女聪慧机敏，才资卓越！我是基兰·阿瑟，今晚我将向你们汇报我两年来的魔法研究成果，这项成果将会是劈开魔法世界大门的圣剑，之后人们对魔法不再一无所知，魔法将会成为人类的力量，在我们知识的缰绳下像牛马一样听从我们的命令，为我们所利用！”

    各席都打趣地看着基兰的表演，虽然充斥着调侃，但出色的开场白还是为基兰赢得了一片掌声，本来打算提前离场的几位也停住了脚步，重新回到座位上端起了酒杯。

    “首先我得感谢我的父亲，是他给了我支持；其次我还要感谢凯撒爵士，他是我的好朋友，本次取得的成果离不开他的功劳；最后我还要感谢那些帮助过我的默默无闻的人。好了，不卖关子了，我发现了一种能窥探魔能的神奇石头，这种石头在周围魔能充足的情况下便会发光，周围魔能越强，它发出的光也越强，我将这种石头命名为‘莹眼’。借由莹眼，我们可以测量周围魔能的强弱。这是一瓶普通的水，我把莹眼放进去它不会发光，但是当我把它放进另一瓶水中的话……”

    基兰一边表演一边解说，他看过许多书，他知道如何调动观众的好奇心和热情，他把莹眼放进第二瓶水时，莹眼发光了，大家都看的很入迷，但至少一半人都认为这只不过是廉价的把戏罢了。

    “这一瓶水并没有什么神秘，这只是今天下午从玛瑙河打来的水罢了，凯撒叔叔可以作证。”

    “我以我凯撒的名义起誓，这瓶水的确只是从玛瑙河打上来的，并没有做其他处理。”凯撒权威地担保着。

    “大家知道玛瑙河起源于何处吗？是加勒葛布斯山脉，我托凯撒叔叔在加勒葛布斯山脉边境巡察的时候发现莹眼在那个地方会发光，而从山上流淌下来的河流即使流至桑塔，也依然蕴含着魔能，那座山上一定有更强大的魔能源，但是那些地方很危险，盘踞着领地意识极强的中等甚至高等魔物。莹眼在桑塔的各个魔晶商店也会发光，这些地方受魔晶影响也蕴含了低量的魔能。现在，请大家看好，我要把莹眼与魔能最强的物质——魔晶接触，这将会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果然，莹眼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在烛光的笼罩下依然是那么明亮，在座的贵族无不大惊失色，这可是仅次于太阳的强烈光芒，不少人甚至相信这是神的光辉。基兰让他的学徒多多将8颗莹眼和魔晶以及瓶装多瑙河水分发给大家，供大家传阅，人们在亲自尝试后都觉得十分有趣，甚至有人出价要购买这些莹眼，其他人也开始效仿，竞价逐渐上涨到1桑吉一颗，也有人开始询问莹眼的真相。

    “好的好的先生们女士们，我知道你们很兴奋，但是这些秘密我之后都会揭晓的，现在我继续报告我的研究成果。”

    多多把各桌的道具都收了起来，有几位贵族显得有些不舍。

    “我根据莹眼的发光强弱绘制了地图，除了魔晶商店这种地方外，‘魔能分布地图’的形状与王国，不，是人类定居的分布是吻合的！这仅仅是个巧合吗？我从小学习历史，知道了我们伟大的祖先历尽艰险，最终在这片没有强大魔物的土地上建立起了我们神圣的祖国，为什么偏偏这片土地上没有魔物出没？因为这片土地缺乏魔物赖以生存的一项资源——魔能！就像植物离开光无法生长一样，魔物离不开魔能！”

    观众们兴致勃勃，这个话题倒是很有趣，不像是江湖骗术那样胡言乱语，看基兰整理的那幅地图就知道，他没少做工作，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能有这样的思考和毅力，就足以值得称赞了。

    “魔能就像热素一样存在于大气中，当然魔能也可以存在于液体或固体中，就像刚才各位手中的玛瑙河河水和魔晶一样。魔能也是可以转移的，魔晶中储存的魔能会不断逸散到周围的大气之中，这也就是为什么魔晶商店里会有莹眼的发光反应。根据我的猜测，一枚中等大小的魔晶会在8年左右的时间将魔能逸散干净。”

    接着基兰又说了许多有趣的说法，一边解说一边展示。

    “现在我来回答刚才那位帅气的绅士的问题，我将揭示魔晶和莹眼的本质。刚才我说过，魔物离不开魔能，而魔物们正是从环境中汲取魔能，然后储存在体内的一个器官中，这个器官便是魔核，只有魔兽才具有这种器官，而普通的动物是没有的，因为只有魔物才需要魔核来储存、利用魔能！魔核取出体外时，会在约半个小时内风化，并形成结晶，这就是魔晶，只不过魔晶刚形成的时候形状并不规整，也不怎么好看，工匠们会通过打磨等工艺将它们加工成各位收藏柜里熟悉的模样。”基兰拿出了一个丑陋的石头，但在与莹眼接触后同样发出耀眼光芒。

    “我知道你们都好奇这莹眼是何方神圣，这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我们花了两年时间也就得到这么9颗，莹眼的本质是中级魔物‘赤尾兔’的眼珠，这双眼睛将帮助我们看见魔法的世界！魔法不是魔物们的专利，终有一天我们人类也能征服魔法！魔法不应当被视为歪门邪术，只要我们努力地去研究它，就一定可以搞清楚魔法运行的原理，到时候，那些被魔兽所占据的领地，也必将划入我们柯兰多王国的版图！那些骇人听闻屠戮无数的魔物，也必将以血相偿！我们人类的脚步，不会被魔物们束缚在脚下的土地，我们的征途是全世界！”

    基兰慷慨激昂地演讲着，他描绘了一幅浩大的雄图，曾经祖先们也想过征服魔物的地盘，但无一例外失败了，随着时间推移，人们便安于一隅，不再奢求与魔物争领地。一些年迈的贵族在基兰身上仿佛看到了先帝的影子，那种雄心壮志是属于人类的赞歌，即使弱小，但也要对不可能之事发起挑战，这便是人类对命运的反抗，只是长久的安定磨灭了人类的锐气……话虽如此，但掌握魔法击败魔物仍然是天方夜谭，大家对基兰赞赏有加，称赞着他的礼貌，他的演说技巧，他的勇气，他的聪慧，他的努力，但是对他要研究魔法一事还是嗤之以鼻，各家也纷纷把基兰当作反面例子来教导自己的子女。

    在这场宴会之后，基兰继续在皇家魔法管理协会工作，14岁的他还只是一个实习工，上面分配给他一个学徒兼佣人，这个学徒12岁，出身平民，没有名字，基兰给他取名多多，在单位里主要从事打扫、搬运这些杂活，在基兰给他讲过关于魔法的事情后，多多也对魔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发誓会全心全意帮助基兰。

    那9枚莹眼被贵族们觊觎着，那种耀眼的光辉着实令人难忘，时常有人来阿瑟家说及此事，基兰一一接见，但表示莹眼不会出售，贵族们也都失望而归。而在冒险者协会的公告板上，赤尾兔眼的需求一直位居头条，委托人开出的赏金也越来越高，然而收获也并不多，因贪图利益铤而走险，最终或死或伤的冒险者倒是越来越多。

    4枚莹眼根据国王军总统领亚兰德尔的建议分发给了各地的边境巡察队，以更进一步地确认魔能分布的情况，以此来判断魔物出没的地界，最后由此开辟了新的安全地带，王国版图略微扩张，基兰的发现取得了实际的运用。

    3枚莹眼被供奉给了国王，镶嵌于国王代代相传的权杖上。国王为了表彰阿瑟家的忠诚，赐予了其钱币，基兰的父亲将这些赏赐全部交予基兰。

    1枚莹眼由基兰赠送给甘斯，让他继续进行魔法研究。

    最后一枚莹眼被捐赠给皇家魔法管理协会，暂时由基兰保管并用于研究。

    两年后，魔法研究协会会长布兰德逝世，享年73岁，根据他的旨意和他儿子蒂亚的操办，由在协会里声望最高的甘斯接任会长一职。布兰德的葬礼是在一所教堂举行的，来的都是魔法研究协会的成员，还有基兰。基兰表现得很悲痛，献上白岚花祈愿逝者安息，并发誓会继承布兰德的遗志，将魔法的奥秘研究透彻。甘斯继任后越来越忙，日常要管理协会的事务，例如管理财政支出收入、定期举行讨论会议、整理各种汇报，平时在家他便钻研魔法，他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家里依旧贫穷，甘斯没有将协会的钱据为己有，事实证明布兰德和蒂亚并没有看错人。

    18岁的基兰当上了皇家魔法管理协会的副会长，同年他的弟弟也加入军团跟着父亲实习。进入单位后基兰得以接触到更多信息，有些是胡言乱语，有些则颇有价值。空余时间他便去和甘斯以及其他魔法研究协会会员们讨论魔法，也会去做实验验证自己的理论。

    “我们发现了一个现象，玛瑙河河里打上来的鱼，在玛瑙河河水里能存活一段时间，但在运河河水中却只能存活很短一段时间，起初我们猜想这些鱼是低等魔物，依靠汲取水中的魔能进行魔能代谢，然而我们把这些鱼剖干净了也没发现魔核！这些鱼不过是普通的动物。”在一次讨论中，一位渔夫兼业余魔法研究学者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能不是魔能，玛瑙河河水中其他的特有物质才是这些鱼的必须生存条件。”另一位会员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不是所有现象都可以用魔法理论来解释的。”

    “之前甘斯会长提到过‘魔能密度’的概念，魔物需要从环境中富集魔能才能使用魔法，这些鱼生存的水中魔能密度比大气中大，会不会是这些魔物鱼不需要富集能直接利用水体中的魔能？”又一位会员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我觉得卡尔说的有道理。”

    “那是不是提高环境中的魔能密度，我们在王国里也能饲养魔物？”

    “你疯了吗？”

    “倒不是不可能，那些低等魔物与普通动物差别并不是很大，但是依赖环境中的魔能才能生存，要是能在王国境内成果饲养魔物，那一定又是个惊天的大发现！”

    “你的思想很危险啊，上层会允许我们这么搞吗？再说了，我们要怎么提高环境中的魔能密度？魔能是会不断逸散向周围更广阔的环境的，最终会被稀释得及其微弱。”

    “假如我们有办法关住魔能呢？像魔晶将魔能储存在固体内，有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魔能得逸散？”

    “我也有一个想法，如果我们直接给魔物喂食含有魔能的魔晶或者水，它们能不能存活？”

    这个话题还在不断地进行下去，基兰听的有滋有味……

    “你们说人要是喝下有魔能的玛瑙河河水会怎么样呢？”

    “天哪，你不要命了吗？”

    “唉嘿嘿，我之前倒是喝过，和普通的水没什么区别，几天下来也没什么区别……”

    “对了，我还想过，生长在那些魔物们生存的魔能富集区的植物，会不会也会具有魔能？”

    “那岂不是那些植物也会变为魔物？会不会有张开大嘴吃人的食人花啊？”

    “说不定还有把人绞死的杀人藤呢，哈哈哈！”

    “有趣啊有趣，你们说的太有趣了，至今为止人类还没有见过这种植物呢！这要是被那群故事家们想到了，估计又能写出一批有趣的故事吧！”

    基兰对饲养魔物的想法很感兴趣，他决定尝试一下，固定魔能的方式暂且没有，于是他便想尝试喂食魔晶和玛瑙河河水来探究，他选择了艾尔文森林出没的一种生物——锡兰胖鼠，这种老鼠一样的生物并不会使用攻击性的魔法，但在其体内发现了花生米大小的魔核，虽然小，但是用莹眼验证的确是魔核，也能正常风化形成魔晶。基兰还根据和莹眼产生发光强度的大小，将魔晶分为5个等阶，以反应其蕴含的魔能多少。锡兰胖鼠虽然体态臃肿，但行动十分迅捷，不用说在地上，甚至在地下和树上都能移动自如，基兰猜测这可能与魔法有关，但人们通过捕鼠器，可以很方便地捕捉它们。受基兰委托，巡察队从艾尔文森林带回了几只捉到的还活着的锡兰胖鼠，但大家一致反对将这种肮脏的魔物留在王宫，没办法，基兰只好带到甘斯家，让甘斯进行研究。

    经过一年的实验，它们又得到如下的结果：同时喂食普通食物，3阶及以上魔晶和玛瑙河河水——存活；喂食普通食物，1、2阶魔晶和玛瑙河河水——死亡；喂食普通食物和玛瑙河河水——死亡；喂食普通食物，3阶及以上魔晶和普通水——存活；喂食普通食物和普通水——死亡。根据这一结果，基兰和甘斯得出了“魔物们不仅可以从大气中汲取魔能，还能从食物中汲取魔能”的结论。

    基兰和同伴们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在魔法研究的道路上前行的，每一步都可能经历失败，每一步都可能十分曲折，每一步都可能十分艰难，但它们还是踏出了这一步，用每一个微不足道的结论堆砌起了魔法学的大厦。

    凭借着威望，26岁的基兰接任皇家魔法管理协会会长一职，基兰和魔法研究学会和各魔晶商店、冒险者协会建立起更紧密的关系，并分拨资金给魔法研究学会资助研究，魔法研究学会也依靠着基兰给予的各种资源条件欣欣向荣，魔法学的发展蓬勃向上。大多数贵族都及其反对基兰的做法，但基兰却力排众议，一意孤行，大家碍于阿瑟家的面子也不敢过多刁难。基兰的将来还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但故事就先到此为止了。基兰并非是开拓魔法的第一人，但绝对是魔法学发展史上的关键人物，他让人们得以观测魔能，让人们初步了解了魔能，让魔法研究学会能得到更多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