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带着疑惑回到了白朝的住处。
他发现那个长发少年正在悠闲地躺在椅子上,口水从他的嘴角缓慢滴下,嘴里不断呢喃着什么。而旁边是两大块在散着白气冰。
三弟从哪找到这么大的冰?还有他在说谁??
白术上前叫醒了熟睡的白朝。
后者猛然起身看见大哥慌忙擦掉嘴角的口水,心里有一批批马儿在奔跑。
“太丢脸了,刚来这世界不久就遭遇人生第一次社死。还是在亲哥面前。”
白朝端正态度,挠了挠头尬笑得看着白术,问道:“大哥你回来了,事情办完了?”
白术见到此景不免笑出了声。
他没想到弟弟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随即开口笑都道:“三弟好悠闲啊,为兄看了都不忍清搅你的美梦。”
白朝面露尴尬之色,自己的窘态被看的一清二楚,只想找个地方钻出出去。
白术见弟弟的难色也就不再调侃。
白朝抬头看天发现已经是昏黄,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很久。昨晚他一夜未眠和皇帝谈话到天亮,只在来时回家途中吃了几个肉饼,又因做实验导致劳累,本想小憩一下。
却没想直接从中午睡到了快日落的时候,现在他只觉得身躯又饿又乏。
白术只笑了一会,旋即想到自己弟弟将去查案,脸色沉了下来,不多时他缓缓开口:“三弟,陛下送你的令牌给为兄看看。”
“大哥是去见皇帝了?”白朝没有迟疑,从身上搜出令牌递了过去,但心里还是泛起水波。
他想问,可还没说出口就咽了回去,那一刹他好像是明白白术是因为自己。
白术很关心白朝,所以在前脚骗白朝说支持他后脚找皇帝请求让自己不参与也是有可能!
白朝看着大哥白术的表情,觉得自己的猜想十有八九中了,而且很可能白术失败了。
白朝想着前因后果,白术则看手上的令牌,两人站在院子里静默许久。
白术看完后把令牌递回给了白朝,带有坚定眼神流露:“三弟,我来时已经传信给了叔父让他来帮你……如今想来我已经是族长,可以让族人离开长白山。”
再白家有明文规定,凡是白家族人若不得族长和白家神灵允许一律不得踏出族地半步,违者定当严惩。所以白朝这几天都不见过其他族人,现在白术是族长了自然可以拥有带他们离开的权力。
白术继续说:“叔父是天枢星六阶的修为,有他在可以保你安全。”
“白之行,家主的弟弟,我的叔父。”白朝听后立马记忆搜索出了这人的名字,身份,及和原主的关系。
白之行和我交际很少,当然这里有原主的个人因素在里面,最深的一次印象是小时候他带小辈们去历练,这其中就有白朝和白术两兄弟……
白术嘴角一撇,说道:“想当年我和你还有其他族中的小孩一起跟叔父去历练,你因为叫错了叔父的名字被他罚摘十斤的白银花,当时你一直采到天黑也没采完,在夜晚的山林里哇哇大哭,最后还是我帮你采完的。”
得了,又一个黑历史……
白朝此时对这位叔父印象很不好,只是不记得应该叫他叔父而被罚很不爽。
白术此时看了一眼落日的余晖,知道自己该走了,临行前他叮嘱白朝要与他叔父和平相处,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记得是叫他叔父。
白朝点头答应,目送大哥离开。
咕……咕……
白朝的肚子传来了抗议的叫声。
“还是先填饱肚子,再去想叔父和明天去和巡检司的人见面。”白朝摸摸肚子,等了一会才离开去按照昨晚的原路去街市。
现在他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行踪了,经过一系列的观察和整理他已经知道这是没有用的。
穿过了小巷来到街上,这里人潮涌动,热闹非凡,丝毫不亚于夜市。
白朝步行走了百来脚,远远的看见老胡辣汤的旗子飘起。
他心中暗喜又可以吃麻辣烫了,脚步逐渐加快。
正在忙活的店家老胡见到白朝就像见到摇钱树一样,两眼放光,笑嘻嘻地迎上去:“哎哟,这不是公子吗?您又来了,快快请坐。”
“这个老胡看我的眼神这么这么奇怪?”白朝带着不安被老胡“请”到了座位上。
白朝这回穿搭简单的素衣,没了之前那种明显的贵气,反倒像一位这个时代的“白领”。
看见白朝的穿着打扮,原本高高兴兴的老胡像被泼了冷水似的,脸部有明显的失落,他知道今天的客人不会很多,但也只能做下去,为了生病的妻子和正在书堂的孩子。
原本的希望是白朝这位贵公子能给自己拉来客人,但现在是不可能了。
老胡收敛自己的神情继续热情招待。他回到摊位用起那双有力的大手熟练地按压砧板上的面团,面团被他用力拉开成一条条粗长的面条,再把他们卷成一团,循环往复。
白朝坐在位子上百无聊赖,看着冷清的摊位不由心生怜悯。
“听老胡说他的生意不太好,基本没什么人来我要不要帮帮他?
额,虽然他做的面很好吃,但要是给他当‘吉祥物’……算了偶尔一两次应该没关系。”
白朝想想还是决定帮帮他,在家门口附近有家麻辣烫店总让他想起高中时期学校门口的那家麻辣烫,在高考前那家店的老板曾经免费请高考学子们吃,虽然他的店不大可还是在当天开到深夜,为的是让学生们尽力靠出好成绩。
想到前世的事,那个高考前和一起奋战的兄弟们,白朝心里稍稍有了暖意,回家的愿望更加强烈。
直到老胡做好面端上来,白朝才从回忆中醒来。
老胡做好后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座位轻轻叹了口气,他脱了绑在身上的围裙直接坐在了白朝的旁边。
或许是素衣的白朝没有之前很明显的贵气才让他放下芥蒂,可以像对普通的客人一样聊天,排排他现在的忧愁。
白朝见老胡坐了过来没有意见反而是以微笑面对。
老胡见白朝没有不悦反倒感觉很好相处就彻底放下了戒心,开始涛涛不绝:
“公子你年纪几何?家里是否有婚配??公子是作何营生的啊???
公子你看啊,老胡我生意冷清在这京城糊口混饭吃挣不了几两钱,你看我要不要去郊外卖吃食。
哎,公子可听说在郊外在的驿站附近经常有一两家酒楼给过路的商人提供住宿赚的可多了,你说我要是去那附近做个小摊家里的妻子的药和孩子的学费是不是有着落了,哎公子你给我出个主意呗。”
白朝很无奈,但又不好拒绝,同时肚子已经在叫抗议了,只好一边吃一边回答:
“首先最前面的几个我不会回答,你又不是准备把你女儿嫁给我,至于问怎么清楚吗?”
“如果可以我没意见……那公子你有婚配吗?”
“额……当我没说。”白朝掩面苦笑,准备换个话题,他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怎么教你做生意?”
“哎呀,公子一看就是与众不同,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应是一位体面的读书人啊,比我这糙汉不知强多少,你就教教我……老胡我会记得的。”
白朝无语了,这人让他想起那个给高考学子免费请客的麻辣烫老板,他们以前就是喜欢问这些将步入大学的人有关做生意的问题,老是以为读书人见识多能赚钱,但是事实上很多大学生可能还没他们有钱。
白朝现在看对方越看越像前世的那个老板。
白朝只好回答:“你如果要去郊外做生意我觉得希望不大,首先你得推摊走几里路身体是不是受不了不说,你一来一回浪费多少时间?然后是客户,你好像是有几个常来客人对吧,如果你搬走了而他们又不知道,你不是又失去了仅有的客人渐渐的生意会更惨,最后是你去郊外不怕遇到匪徒?”
老胡听完后脸色惨白,非常后悔,但同时也庆新自己问了白朝,想清楚不去后老胡继续问:“那公子有什么好办法?”
白朝吃完碗里的面,喝完剩下的汤,回答道:
“你不是说你有孩子在上学堂吗?你可以去那里试试,你只要清楚那的学子们出学的时间就行,提前蹲守即可,在他们在学堂听讲时回来做生意,这样利用时间可赚更多的钱,至于商人的钱你就别想了他们的钱不好赚。”
在白朝据前世的经验来说,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最难赚的不是穷人的钱而是商人的。
老胡听完豁然开朗,连忙感谢说要请白朝再吃一顿。
白朝摆摆手拒绝,最后是免了单后才作罢。
白朝觉得老胡这人很淳朴,但也有经商的头脑。他想起第一次的时候老胡面对自己时他站着,而自己是坐下的,他对自己毕恭毕敬。
而这次穿素衣来时两人都是坐着没有那种隔阂。
白朝更喜欢这种与人平等交流的感觉,不喜欢像上次老胡那样有着明显的阶级分明的感觉。
白朝走在街上,天边的火烧云已渐渐沉溺在夜晚的星空下,直至消失不见。
周围的商铺陆续开了灯叫卖自家商品,白朝开始在心里感谢前辈理查德的贡献了工业革命,为大魏的夜晚带来了光明。
白朝走在街上感受来自夜晚的活力与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