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海在我上班下班带孩子头晕脑胀晕头转向的时候只会拉着我干床上那点子事儿,我本来就累的不行,也就应付应付罢了。
让他做点家务他就不情不愿的,但是也会去做一下,就是不干净,我还要重新做一次。
晚上孩子是一人一个房间的,闺女太小了,就安排在我们对面,没挂帘子方便我看闺女有没有乱跑,三岁的小孩儿睡床也不安全,在地上铺的塑料膜布又铺的褥子,省的孩子从床上掉下来摔坏了。
半夜我睡得不踏实起来挨个屋看看孩子,陈山海不在我身边我也没发现,直到从儿子房间出来,打着哈欠捂嘴往屋里走,突然听到客厅阳台外面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吓我一跳,瞬间清醒,汗毛直立,我抄起铁管扫把就悄悄过去了。
我根本没封阳台,客厅到阳台的门是开发商自带的,我在上面安了插销,孩子够不着,但是如果是大人,在外面捅咕捅咕就开了。
走近之后,借着月光,我看见陈山海烦躁的在打电话,我才又惊醒了一下:哦,原来我结婚了
看清是我的枕边人,就没必要防着了,我放下扫把上个厕所洗洗手接着睡觉去了。
刚上床,陈山海就回来了,从我身后搂着我假装随意的问我半夜起来了啊。
我没多想就说晚上喝多了被尿憋醒了,顺便看看孩子有没有蹬被子。
自从这次之后,陈山海就想方设法跟我要钱,什么同事结婚要随份子钱,老家修祠堂要均摊,爸妈生病了没有医保。
他说的一年挣十几万也是骗我的,认认真真干满一个月确实能挣到一万多,但是他根本干不满一个月,缺勤还摸鱼,结婚半个月之后他发工资我跟他要钱才发现他工资短信提示他这个月才进账两千块。
我的钱买了房子以后还要给我儿子交学费,现在还要给他闺女交学费买东西,我哪有多少钱了。
我们就开始争吵,然后就开始动手。
不给钱他就要拉着我出去卖,还说他们老家都是男的在门口拉客,女的在屋里卖。
我想离婚他就威胁我要杀了我儿子,要去我老家杀了我爸妈跟我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我捂着剧痛的肚子,心想这套路果然眼熟,古往今来的诈骗犯都是这么换汤不换药。
蜷缩在地上,我的内心已经万马奔腾了,但是奇怪的是我每次想激动就会逐渐稳定,身体剧痛我也没在意这点,根本顾不上!
我缓了一下,然后走到客厅瘫在沙发上,孩子瑟缩在一边眼泪汪汪,孩子被打了以后也不敢反抗了,我看俩孩子被吓得这样我也心很痛,这熊人怎么连自己孩子都打啊!混蛋!
让孩子回屋睡觉,我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治那个熊人。
吸取上次的经验,八成就是要破陈山海前妻被杀案吧?
目前的线索来说,只在他酒醉之后提起过一两次,完全没有证据啊,也没有头绪啊。
在沙发上瘫了几个小时,我粗略想了一下,这房子是贷款的也卖不掉,王美丽是优秀员工,我先预支一个月工资试试吧。
我会上班我还抑郁个鸡毛了!
早上陈山海还没起床,我已经骑着小电驴带着俩孩子走了。
忽略身体很痛,还是挺好玩儿的,小电驴已经被淘汰几个世纪了,我也只在路边摆摊的地方玩儿过几次。
儿子闺女都上小学了,因为这个熊爸都性格唯唯诺诺的,我去学校给孩子办了住校。
跟老师说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实在是照顾不了小孩儿,麻烦老师多费心,后续的花费,我会补上的,主要就是除了我以外,谁来接孩子都不要放人。
跟孩子们说要好好听老师的话,要跟同学们搞好关系,不要欺负同学也不要被同学欺负。
小孩儿哭着喊妈妈别不要我!
我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的。
狠心骑着小电驴离开。
去单位预支工资,又请了一个月的假,在这个厂里干了七八年了,老板也知道我的遭遇,没有太难为我,我拜托老板跟同事说我去外地跑业务了。
大家也都答应了。
小电驴只有刚开始新鲜,时间久了真的不舒服,把车停在工厂停车棚。
我去路边找了个美发店,把披肩黑长直剪成齐耳短发又染了绿毛烫了风骚大卷儿。
不愧是叫王美丽,真的很美丽。
去路边小店又买了几身衣服,看起来一点都不良家妇女,一整个跟以前判若两人。
以前穿工装不染烫不化妆动不动带孩子买菜做饭做家务,看起来就很素,现在五颜六色的,熟人都不一定能想到这是一个人。
机甲朋克我很满意。
买了箱子买了化妆品,买票就去陈山海老家了。
结婚证是真的,他的户籍信息就是真的,临出门之前拍了他的身份证照片了。
坐在大巴车上,身边人都在看我,我吹了一下嘴边的头发,心想:好像是有点儿夸张了。
这时候陈山海醒了,打电话骂我怎么还不回家做饭,是不是想饿死他!
我捂着电话假装害怕:老公啊,老板说去外地拉业务的话提成比以前多给一个点呢,我想能比现在挣得多一千呢,我就来了,我挣了钱才好给你啊。
他听说我能比以前多挣一千,也就半信半疑的:你不是跑了吧?
我接着轻声细语的:老公,我孩子不是还在那边嘛,我爸妈家你也知道在哪儿,我亲戚家你也去过的。
他一想,我也确实不敢跑,就很烦躁的说:老子可没工夫给你带孩子啊!
我温柔:放心吧老公,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孩子住校了。
他嘟囔我又浪费钱,我说义务教育住校也花不了多少钱。
挂了电话我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前排有人回头皱眉好像很鄙夷的看我,我这暴脾气蹭蹭的就起来了:看你妈啊!
他被我骂了以后一副‘果然是精神小妹’的神情扭过头去。
我骂完人以后爽了不少,心情稳了不少,搁我以前根本不敢骂人,会气好久呢。
去派出所问那个村怎么走,艺高人胆大,我就是一个人满地跑也不畏惧的胆大包天的人。
在工厂做业务,偶尔也需要搬搬扛扛,我这腱子肉虽然不大,但是遇到坏人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何况我打扮的这么彪。
大巴转小巴又碰见一个三轮车我才顺路搭车过来的,先去陈山海老家隔壁村,陈山海的前妻家,农村人信息传播也挺快,更别说我像一个花孔雀。
陈山海的前妻翁珠珠,也是有名的踏实肯干的本分人,我到翁家住的村子,问到翁珠珠家的地址,还没到翁家就有人去地里喊翁老头儿老太太快回家吧,有个奇怪的人找你们。
身边围着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儿,也有老头老太太在路口纳凉指指点点,我还没到翁家房门口呢,就看见一群小孩儿跑过来,后面还跟着俩迷茫的老头儿老太太。
六十多看起来像八十多的,饱经风霜的感觉。
我说:我是珠珠的朋友,大娘大爷我们能进屋说么!
进屋以后我把院门锁了挡住外面看热闹的人。
老头儿老太太以为我是坏人,还有点防备。
老太太说我这样不像珠珠的朋友。
我看附近没人了,才小声地说我是陈山海现在的媳妇。
话还没说完,老头儿就生气了:陈山海现在的媳妇来我们家干嘛!
我伸手轻轻拍了老头儿几下:您别激动,我是想来了解一下陈山海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说珠珠骗光他的财产害得他房子都卖了。
老头儿被我压下去的怒火又重新燃了起来,胸膛起起伏伏,颤颤巍巍的:放他爹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