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练结束后,二百名山寨弟兄到了议事大殿参加读书会,冯雁作为主办人必须得参加。刚坐下,一扭头只见春苗在一侧早就支起双手托着脸盘翘首期待了。这个距离冯雁最近的位置一直被春苗长期霸占着,这让山寨众人一直诟病不已,但也没办法,这是冯雁特许的。刚宣读了今天所要讲解的内容底下便吵吵起来,
“今日为何没有那个什么评书呢?”
“就是,听骑兵队的人吹嘘了好几日了,我们也要听。”
“二当家的,给我们也讲讲吧。”……
“待会再说!”冯雁没好气道,真当自己是说书先生了,前几日不小心说秃噜嘴了,这几天读书会总是这个样子,总有人嚷嚷着要听评书,连郭飞、常青几个也缠闹好几次了。
“冯二,你就说一段吧,那日我也不在,今天正好听听。”王桂笑道。
“就是,一小段而已要不了多久,不耽误功夫。”
“冯二兄弟,额也想……听。”黄虎和柴龙也凑起了热闹。
冯雁无奈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却听孙盛叫道:“等等,我把三娘叫来让她也饱饱耳福。”
“喂……”冯雁无语。
此刻冯雁最不想看见的就属孙三娘了,刚才的暧昧让自己心神有些不稳,幸亏自个的心理年龄属于老司机级别了,只是这具身体恰好处于青春躁动期而已,不然现在连坐都坐不稳了。“刚才究竟是怎么出的三娘房间?”冯雁正在细想,只见孙三娘随着大寨主已经进了大殿,低着头不声不响坐在了孙盛身后,抬眼看见冯雁正也瞧来,不由俏脸一红又低了下去。
“话说……”
“继续讲呀!”……
众人看冯雁突然停顿下来,脸色略显红润,不由纷纷催促。孙三娘看见此景更加羞红,往后一闪完全躲在了孙盛后方,只是禁不住掩嘴暗笑。
冯雁老脸一红,尴尬的清了一下嗓子,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收住心神。
“话说刘玄德携民渡江,骤然间曹兵掩至,势不可当。军民顿乱,纷纷各自为政,且战且退。纷乱中,赵云纵马正走,背后忽有二将大叫:“赵云休走!”前面又有二将,使两般军器,截住去路:后面赶的是马延、张顗,前面阻的是焦触、张南,都是袁绍手下降将。赵云力战四将,曹军一齐拥至。云乃拔青釭剑乱砍,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杀退众军将,直透重围。却说曹操在景山顶上,望见一将,所到之处,威不可当,急问左右是谁。曹洪飞马下山大叫曰:“军中战将可留姓名!”云应声曰:“吾乃常山赵子龙也!”曹洪回报曹操。操曰:“真虎将也!吾当生致之。”遂令飞马传报各处:“如赵云到,不许放冷箭,只要捉活的。”因此赵云得脱此难;此亦阿斗之福所致也。这一场杀:赵云怀抱后主,直透重围,砍倒大旗两面,夺槊三条;前后枪刺剑砍,杀死曹营诸将五十余员。后人有诗曰:“血染征袍透甲红,当阳谁敢与争锋!古来冲阵扶危主,只有常山赵子龙。”山寨众人听到精彩处不由大呼过瘾,纷纷叫好:
“好!”
“常山子龙真虎将也!”
“太精彩了,好!”
“又……来……对咧!”
“额也是。”……顿了顿冯雁继续讲述:
“赵云当下杀出重围,已离大阵,血满征袍。正行间,山坡下又撞出两支军,乃夏侯惇部将钟缙、钟绅兄弟二人,一个使大斧,一个使画戟,大喝:“赵云快快下马受缚!”正是:才离虎窟愈生去,又遇龙潭鼓浪来。究竟子龙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哎呀,完球咧!”
“这么快?这才刚起劲。”
“就是,这跟撒尿一样,就差一哆嗦了,这小子偏偏不讲了,真是!”
……
众人极为不满的叫嚷起来。
“好了,明日再听吧,你们不是来增加学识的嘛?”孙盛抬起手大声制止道,只是一时间,二百多号人很难安静下来。孙三娘此刻也悄悄探出头看向冯雁,脸上浮现着欣赏。
……
深秋的又一个黎明,太阳羞涩的掩藏着身子,虽想早点破空而出,可就是扭扭捏捏的不肯露头,似乎很是纯情的样子。不过可惜,即使身子未出可潮红的光芒却出卖了自己,经不起自然万物的诱惑还是蹦蹦跳跳地闪现在了山头。
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么的白,水是那么的透,心是这么的自由。呼吸着沁人的空气,白云寨众人又投入到了一天的操练之中。
近些日子为了实战练兵,冯雁故技重施,抽空带领没出征过的人又剿灭了几个寨子,获利颇丰,让山寨弟兄更多了不少欢声笑语。
祥和的气氛始终围绕在白云寨上空,可上天偏偏喜欢玩弄平衡之术。正应了那句不是老话的老话: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今日,操练了半个时辰的山寨众人此时小憩片刻,正围坐在一起谈笑着各自的家长里短。忽闻一阵刺耳的鸣锣声自山下传来,众人纷纷侧耳。
“官兵……”
“咦?大伙听到没?官什么?”
“官兵打来了……”
这次众人听清楚了,一个激灵全都站了起来。王桂,孙盛等头目正观看士卒的操练,听到锣声更是脸色一变持械上马。冯雁此刻也带人操练着,听到疾呼声内心一凌也赶紧捡拾兵器翻身上了马。
“大伙莫要慌乱,官兵来咱们白云寨不是一次两次了,听着!穿上甲胄拿上兵器随我下山!”孙盛高喝一声。
一千多号人有的跑步,有的骑马“呼啦啦”全跟着自己的队形往山下跑去。到了寨门,众人向下一看,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距离寨门前方约八百米处,正走来一支足有千人的军队。前方约有三千骑兵,后面跟着的竟然有车兵和投石车!每辆铁车有三匹马拉着,上面站立着三至五人不等,由于道路较窄两乘为一行,陆续跟着差不多有六十行之多。高大的投石车伸展着摇臂,旁边马车上装载着大小不一的石块,再后面是手持刀枪箭盾的约五千名步卒。
“大寨主,怎么还有马车呢?”冯雁好奇的问道。
“当然了,这些车具都是铁器打制,少说有四、五旦之重,这是防着咱们骑兵的冲击呢。”孙盛紧皱双眉、表情严峻的答道。
“没错,以前秦国官兵吃了几次亏,看来这次倒是提防的紧啊!”王桂也幽幽的说道。
“这怎么防备呢?难道是把马车并排至前面?”冯雁喃喃道。
“差不多吧,骑兵从山上往下冲击时力量非常大,但是铁车如果布阵于前,那冲击的成功性就很低了!”王桂继续科普道。
“王教头,铁车摆在前面,那他们自己怎么冲击呢?难不成死守不动?”左腾的胖脸竟然伸过了几位头目的身前探头观瞧着。
“傻小子,那不是有投石车嘛,看来这些家伙是把咱们白云寨当成城池攻打了!”王桂瞥了一眼左腾感慨道。
“不会吧!”冯雁、左腾俱惊叹出声。
“弟兄们听着,步兵骑兵全体后撤,弓箭队站在山体两侧凹洞内,弓箭全部取出。李贵,把咱们的投石车也取出来。”
“咱们也有投石车?”冯雁莫名。孙盛看了一眼冯雁不屑道:
“他们有得,我们为何没有?”
“冯二,你忘了山上有诸多树林和咱们的工匠吗?打造几个投石车算得什么?”郭胜在一旁好笑道。
“收到!”冯雁恍然。
不一会,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到了山寨门前。看着山上土匪严阵以待,带头之人脸露鄙夷之色,侧身问道:“顾山之,你说这山寨太过险恶难以攻打?”
“将军,确实如此!”顾山之抱拳施礼道。
“将军,这绵上山两山对峙、怪石嶙峋、山高路窄、险道纵横,我们切不可大意!”旁边一位年纪较长之人打量着山势也建言道。……
山下的人打量着山上的人,山上的人也打量着山下之人。冯雁还是第一次见到氐族军队,不由也好奇的打量起来。这些士卒顶饰武冠、身穿裤褶袍服长及膝下,左衽窄袖,外披深灰色甲胄,兵器有刀枪剑斧钩钺戟叉各色不一。前面几个头领身穿黑光甲有的身后还着斗篷披风,腰间花色束带,看上去倒也威武。
“山贼们听着,此乃我大秦国右禁将军郭庆,一生征战无数从未有败绩,尔等快快束手就擒,定留得尔等性命!”一名氐族将领傲慢的喊道。
“真看得起咱们啊,连右禁将军也来了!”孙盛讥笑出声。
“少废话,你们这些胡狗有胆尽管攻来,让你尝尝爷爷的弓箭再说!”山寨众人中很多人与氐族军队数次交手,身边弟兄死伤无数,见了敌人分外眼红,弓箭队主马义更是咬牙切齿,抽出箭矢朝喊话之人搭弓就射。可惜前面早有手持大盾的步兵阻挡在前,“嗡”的一声,箭矢被盾牌阻挡,发出了一声清脆之声。
“贼人好胆!众将士听令,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