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月光如水洒在静谧的庭院上，星空中点缀着稀疏的繁星。
寒墨羽坐在床榻边上，盯着床榻旁柜头上装着聚气丹的匣子陷入沉思。
今日，从他照看完白灵儿回到屋内，与取完膳的小瑶同度晚膳时发现，她似乎看见装着聚气丹的匣子就双耳垂落，似在害怕。
刚才在交谈之际也发现她时不时会盯着匣子看。
仿佛是曾经有过阴影，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症状？
想着，他扭头望向凸鼓鼓的被褥，轻声呼唤。
“小瑶，你先出来，姑爷问你件事。”
刚说完，被褥就传来了柔绵绵的拒绝声。
“哼，才不要呢，姑爷肯定是又不想让小瑶好好暖床！”
“小瑶既然不听话，那就别怪姑爷不客气了哈。”
寒墨羽无奈笑笑，伸出修长而温热的大掌就准备和昨日一样掀开被褥。
突地，被褥里钻出一颗小脑袋，淡灰色眼眸闪烁着狡黠的亮光。
“姑爷你再等等嘛，马上就好了。”
苏诗瑶甜甜笑起来的模样十分可爱俏皮，令寒墨羽微楞住神，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嘘～”
竖起手指压在她唇瓣上，寒墨羽将放在床榻旁柜头处装着聚气丹的匣子取过。
“小瑶，这些聚气丹送你吧？你现在是剑术境，如果有了这些丹药辅助，修炼会快很多。”
寒墨羽打开匣子，露出里面的聚气丹，脸庞露出一丝浅笑，温润儒雅。
“啊？？姑…姑爷……小瑶不能要……”
听闻他所言，苏诗瑶眸子先是害怕的颤动了几下，而后再是充斥满惊讶之色。
聚气丹对于剑气境以下的剑修士来说极为重要，尤其是像她现在的剑术境修士。
剑术境聚气于身，初步掌握体内灵气运用，使用聚气丹可加强加快凝聚体内的灵气。
除非天赋异禀悟性高，否则想要在剑术境提升修为境界，必须借助此聚气丹。
而姑爷竟然把这么贵重的丹药赠予她？而且还是四枚，这让她如何承受的起！
苏诗瑶想要拒绝，但又怕姑爷不开心，因此不敢开口。
轻轻将匣子放下，寒墨羽知道她在顾虑着什么，抬手揉了揉她雪长秀发。
“你今日早晨不是说要变强保护姑爷吗？这些聚气丹不是可以帮助你变强吗？”
“啊？姑爷！”
听到姑爷这话，苏诗瑶的神色顿时变得羞乱起来，耳根子瞬息红透。
“难道小瑶只是随口说说的嘛？”
寒墨羽挑眉，戏谑询问，清秀容颜上绽放出一抹笑意，让人心生欢喜。
看着眼前清秀温柔的姑爷，苏诗瑶不禁痴呆。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随口，是认真的！”
她急忙解释，俏丽的容貌染上几许红晕，煞是惹人怜爱。
“好啦好啦，我相信小瑶是认真的，那就快收下吧。”
笑眯眯地看着苏诗瑶，寒墨羽面容上尽显宠溺之色。
苏诗瑶望到姑爷如此温柔地看着她，心脏砰砰跳的飞速，仿佛都要冲破胸膛一般。
“可是…姑爷，这丹药苦，好苦…小瑶不喜欢……”
突兀的，她竟是说出了让寒墨羽感到诧异且无奈的话语。
难道这个傻丫头之前就是吃过聚气丹，然后觉得苦……有阴影？
他的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弧度，心中觉得好笑，这个傻丫头怎会这样。
可下意识，他愣住了。
聚气丹不管如何炼制，不管加了什么药材，就算炼制失败都只能是甜的，怎么可能会有苦的聚气丹！
“小瑶，你为什么会觉得聚气丹是苦的呢？不应该是甜的吗？可以和姑爷说说原因吗？”
寒墨羽清秀容颜闪烁着疑惑之色，目光紧锁在苏诗瑶娇小嫩白的面庞上。
“姑爷…小瑶可以不说吗……”
抿起嘴巴，苏诗瑶低垂下脑袋不敢再去看姑爷那灼热的眸子，心中慌乱万分。
看着她如此模样，寒墨羽心中更加疑惑不已，心中涌现出不好预感，不禁朝最坏的方向去想。
“小瑶，告诉姑爷原因好不好？”
温柔地掀开被褥，寒墨羽拉过苏诗瑶柔软的纤手，带着安抚的味道，试探着询问。
“小瑶不想说……”
犹豫半响，苏诗瑶咬咬牙，仍旧选择不愿说。
“难道小瑶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寒墨羽故作生气瞪着她，清秀容颜上满是不悦之色，对这事愈发好奇，心中极度不安。
“不…不是的不是的……”
温润儒雅姑爷突然就这幅模样，苏诗瑶吓得慌忙摆手解释，心中慌张万分，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那是为何？难道有事情都不愿意告诉姑爷吗！”
他继续追问，一副要逼迫她交代出为何看见这聚气丹就害怕，并且还说聚气丹苦之事。
“姑爷…小瑶真的不是……”
曾一度对他温柔的姑爷，此时性情突变这么多，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支吾地说着，希望姑爷能理解她。
“小瑶不是说都听姑爷的吗，现在问件事情都不愿意跟姑爷说？姑爷真是白对你这么好了！”
听到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原由，寒墨羽有些心疼，可他不得不这么做，今日必须要问出个所以然。
“小瑶说…小瑶都说…姑爷能不能别凶小瑶……”
姑爷这般严肃冷漠的神情落入苏诗瑶眼中，使得她下意识贝齿咬住下红唇，眼眶逐渐泛红起来。
她心目中的姑爷不是这样的，对她温柔，在外人面前维护她的姑爷不是这样的！！！
“嘀嗒——！”
晶莹泪珠滑过她脸蛋，沿着精美的玉颈落到床榻上。
“呜呜…是…是…小瑶自己之前误吃了大小姐的聚气丹……被大小姐…惩罚了肩膀……呜呜呜……姑爷不要凶小瑶……呜呜…”
娇小玲珑的身躯蜷缩扑入此刻凶着她的姑爷怀中，肩膀颤抖着哭泣。
这一副委屈的模样让寒墨羽心痛耐难，心中不断忏悔不该用这种方法……
原来她肩膀上的淤青是因为误吃了大小姐苏绫竹的聚气丹，所以她才被惩罚，她才会对这聚气丹有阴影……
原来…是这样……
知道原因后，寒墨羽再也装不出凶她的模样了，快速伸出因慌乱而导致不断颤抖的双手，动作格外轻柔将她抱紧在怀中。
“小瑶乖，不哭不哭，是姑爷的错，姑爷向小瑶道歉，乖乖别哭。”
他一边安慰着，一边用手轻拍着她的背脊，试图安抚着她此刻的伤心欲绝。
“姑爷……”
苏诗瑶依偎在姑爷温暖宽阔的怀抱中，听着他此刻温柔的话语，顿时感觉整颗心被幸福包裹着。
但一回想起刚才姑爷严肃凶她的样子，她便又止不住啜泣、抽噎。
“姑爷以后问什么小瑶都说……小瑶不想被姑爷讨厌……呜呜……求求姑爷不要讨厌小瑶……”
“小瑶…只有姑爷了……”
听着她这哭腔话语，寒墨羽更加怜惜她，轻拍着她纤瘦的背部安慰，此刻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将怀中的小瑶哄开心。
“怎会呢？姑爷怎么会讨厌小瑶？小瑶这般可爱乖巧，我怎会舍得讨厌，不哭不哭。”
“姑爷……”
苏诗瑶闻言，终于止住了啜泣，抬起沾满泪痕的脸蛋，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姑爷…其实聚气丹不苦，复伤丹也不甜……只是…只是姑爷在小瑶身边的时候，复伤丹很甜……”
她哽咽着，低喃诉说，一字一句清晰传入寒墨羽耳中，却是令他震撼万分。
难怪今日说复伤丹是甜的，原来是因为他自己在小瑶的身边，陪伴着她，原来缘故是如此……
看着怀中泪眼朦胧的小瑶，寒墨羽眼眶泛红，充满愧疚，竟连这些都猜测不出来！
“小瑶乖，是姑爷错了，刚刚不该凶小瑶的，不要哭了好不好呀，姑爷明日让白灵儿给小瑶表演翻跟斗好不好？”
俯首轻轻吻在她额头处，寒墨羽轻声细语，温柔地哄动着。
“姑爷骗人，白灵儿…怎么可能会翻跟斗……”
“但小瑶不在乎姑爷骗不骗小瑶，小瑶只想一辈子伺候在姑爷左右，让姑爷天天开心……”
伸出两只小手环绕姑爷的脖颈，她仰起嫩白娇小脸蛋，眸光闪亮坚决。
她明白，马儿是不会翻跟斗的，就像她这层身份永远不可能和姑爷在一起一样。
但她能以贴身侍女的身份，能以贴身侍卫的身份伺候在姑爷左右，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