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顾忽然睁开眼睛,目光空洞呆滞,仿佛提线木偶,瞳孔褪去了墨一般的黑色,变成冰雪一样的蓝色。
“滚出去!”
“程顾”抬起右手,手上的印记发出蓝光,脚下的星纹图阵也跟着变成蓝色。
“水瓶座领地的防御机制发动了吗?不愧是风象星座之首。”银发男人那宛如星空般的眸子忽然亮了起来:“退下!”
“程顾”收回了手,再次晕倒在地上,星纹图阵也在程顾晕过去的那瞬间失去了光芒,只有四个方向的灯还亮着。
银发男人走进了水瓶座的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眉头紧促的走上去。
人界,医院。
陆央和学校请过假以后,坐在医院长椅上不说话,沉默的坐着。
“陆央。”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陆央耳边响起,于此同时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莫尔奈!”
陆央“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把路过的护士小姐吓了一跳,陆央顾不得旁人怪异的目光,飞一样的冲到电梯面前,电梯停在一楼,陆央冲向楼梯。
当他终于爬到顶楼时,莫尔奈已经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了。
“莫尔奈?”陆央看着莫尔奈,直觉告诉他,莫尔奈不是来打架的。
“这个,你认识吧。”莫尔奈扬了扬手里的腰带。
“astrolabeconduction,星灵呢?”陆央盯着那条腰带,脸色冷沉。
“被里罗尔扔去黑暗星域了,运气好的话,应该还活着,要是运气不好,碰上哪个zodiiple,凭他变不了身的肉体凡胎,会有多惨我就不知道了。”莫尔奈说的云淡风轻,陆央的太阳穴上的跳了跳,深吸一口气:“打开黑暗星域的大门,我要去!”
“凭什么,你是背叛者,我们现在是敌人。”莫尔奈瞥着陆央,看见他那发青的脸色道:“真不像你啊,陆央。”
“什么?!”陆央一愣,似乎没听懂。
“如果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将你视为对手的话,那么现在的你,已经没资格做我的对手了。”
莫尔奈将手里的腰带扔给陆央,离开了顶楼。
擦肩而过的时候,陆央才注意到,莫尔只穿着一件外套,胸前裸露的地方都裹上了纱布。
他受伤了?陆央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在顶楼上蹲了下来,抓着自己的头发:“一个两个都说我不像我!我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醒醒!”程顾被人晃醒,他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蒙蒙涨涨的还疼痛难忍。
“吉罗……是谁?”
“你……不是他。”
“你是谁?”程顾皱眉看着面前的银发男人。
“我叫茨忒尔戈,是神主大人的仆人。”茨忒尔戈自我介绍
“神主?是派人抓我的人?”程顾看着银发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是的,我说的是星域真正的主人,星神俐法茹大人。”茨忒尔戈连忙解释,生怕程顾误会。
“星域?这里不是黑暗星域吗?”程顾记得很清楚,郦亓说这里是黑暗星域,那么这个星域又是怎么回事?
“这里原本如仙境一样美好的星域,直到十二年前……那件事发生后,这里被不知名的东西污染,寸草不生,黑暗笼罩,才变成如今的黑暗星域。”
“你的主人?不管吗?”
“现在的星神不是俐法茹大人!我能感觉到的!从十二年前开始……星神就不是俐法茹大人了。”茨忒尔戈点头。
“你刚才说……我不是他,我不是谁?墨伽倪斯吗?”
“你知道墨伽倪斯大人?”
“多少听十二宫的zodiiple说过。”
“哎?”
“说我长得很像他。”程顾平静的盯着茨忒尔戈。
“不,你不是他。”茨忒尔戈确实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么说?”程顾也带上微笑看着茨忒尔戈。
“墨伽倪斯大人他虽然看着外表冰冷但他眼底永远是暖的,就像是一汪温暖的春水,而你和他正好相反,你的外表是暖的,但眼底却是冷的,像深不见底却又清澈无比的寒潭,令人望而生畏。”茨忒尔戈迎着程顾的目光看了回去:“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你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你,真的只是仆人?”程顾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清澈变得深不见底,脸上却依旧保持微笑,看起来很危险。
“当然!”茨忒尔戈藏在黑袍下的手攥紧,让自己保持镇定,不能露出破绽:“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你要是仆人的话,你的主人一定很厉害。”程顾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后,起身。
忍着胸口的闷痛,适应了一会儿周围道:“怎么才能回去?你知道的吧?”
“……知道。”
程顾微微一笑,像是老狐狸一样:“告诉我吧。”
人间界
陆央不知道在楼顶坐了多长时间,腿已经没有了直觉,他就像失了魂一样。
直到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过了很长时间陆央才接过电话:“喂?”
“陆大少爷,你真是让我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啊。”
“别废话,快说!”陆央稍稍有些不耐烦。
“程顾,25年1月24日出生于星澜市,今年18岁。”
“说点有用的!”
“八岁父母双亡,跟着爷爷,十二岁爷爷去世,有一个远嫁豪门,现在住在英国的姑姑。”
“程程的父母是怎么死的?”陆央立刻抓住重点,从地上起来,还好夏天的地不是特别凉,没冻到他。
“车祸,我去找了他父母家庭的旧址,又从几个年纪较大的邻居口中得知,他父母出车祸那天,他拼命拦着父母出门,并且怎么也不肯和父母一起出门,最后他父母把他扔在家里,自己出门了,而出门不久他父母就出了车祸当场去世。”电话对面的人看着手里的资料,一一汇报:“后来他和爷爷一起生活,他十二岁那年,爷爷突发疾病,需要手术,手术费十二万,据调查他在本市彩票站里凑够了两万,又去赌场赢了十五万,只是在去医院的路上,于是敲诈勒索的小混混,他当时拼命护着钱,最后被打的奄奄一息,钱还被抢走了,当他赶到医院的时候,他爷爷已经错过最佳手术时间死了。”
陆央的手捏的咯吱作响,他是陆家的大少爷,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如果不是遇到墨伽倪斯,他恐怕真的会被宠坏,所以他不知道普通家庭孩子的童年是怎么样,但程顾的童年应该是相当不幸的。
“那群小混混呢?!他姑姑呢?!”陆央压抑住心中的情绪,很困冷静下来。
“要是你想收拾那群小混混,大可不必,他们现在死的死、伤的伤、坐牢的坐牢,他姑姑,在得知自己父亲的死讯后,连夜带着女儿赶了回来,参加葬礼,听说他姑姑原本是想收养自己侄子的,但她丈夫坚决不同意,说是这孩子是灾星不吉利,不过据爷爷的邻居说他姑父不喜欢这个侄子,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至于那群小混混,在五年前其中两个因为互殴,其中一个失手杀了另一个被判无期,还有连个一个勒索时被人打成重伤,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被挑断手筋脚筋成为废人,还有一个半夜喝酒,房子着火被烧成残疾。”
“四个人在同一年出事,说是巧合,也太勉强了。”陆央瞬间想到一种可能,但那也不太可能。
“有不止一个人在这四个人出事的时候,看到一个打着黑伞的白袍少年站在案发的不远处,但没有直接证据指向程顾,警察也不好直接调查,加上出事的人都是作恶多端的小混混,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你想想,如果这些人渣出事都和程顾有关的话……”
“如果是我,我做不到。”
“啊?”对方没听懂陆央这句话的意思。
“我在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做不到。”
“所以我说,你让我调查了一个相当了不得的人。”
陆央挂了电话,从楼顶走楼梯下楼。
程顾不是墨伽倪斯,这一刻他无比确定,现在他要去救程顾,因为那是他的朋友。
“就是这里?”程顾看着面前的原型石板嘴角有些抽搐。
“对,但是需要十二宫的力量才能打开界门。”
“我上哪去找……不对!”程顾忽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茨忒尔戈忽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抬眼就看见程顾那一抹接近残忍的笑:“茨忒尔戈,你有刀吗?”
“没……没有。”茨忒尔戈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脸惊悚。
“那就算了,本来还想省点力气。”程顾一拳向石板上砸去,茨忒尔戈抬手用袍子遮住眼睛,在程顾的手快要砸到石头上时,石头忽然发光。
“我去!”程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回手,向后一跳三米远。
一番操作下来给茨忒尔戈看呆了。
“这是?摩羯座的图案?”
石板上空凭空出现一道门,莫尔奈一进来就和程顾来了个对视。
“……”
“……还给你。”莫尔奈将手里水晶扔给程顾:“下次见面,堂堂正正决胜负。”
说完莫尔奈就谁也不看的走了,他身后的门却没有关闭。
程顾和茨忒尔戈对视一眼,相继走进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