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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升堂
    就在林奕寒忙着请动县尊之时,李玄风也正从东郊,带着高家老小赶往县衙。

    “击鼓鸣冤,你们的冤屈自有人受理。”李玄风站在县衙前,嘱咐道。

    此刻县衙外已经聚拢了一大群围观的百姓,在他们的印象中,这县衙自两年多以前建成,就没正式受理过几桩案子。

    高老汉在众人的目光关注下,接过李玄风递来的鼓槌,奋力敲击起来。

    “嗵——嗵——嗵”

    片刻后,钱知行在林奕寒的陪同下,来到了大堂。

    “啪!”

    “升堂!”

    “威武”

    在公案后坐好的钱知行再度一拍惊堂木,朗声道:“带击鼓人上堂。”

    见一切都在按照预想的那样进行,林奕寒也就松了口气,在堂外候着。

    很快,高家老小在皂隶的指引下,上了大堂,跪下叩头。

    钱知行虽早已知晓案情,但还是按照流程走着:“你等有何冤屈,尽管一一道来。”

    高老汉还未开口,眼泪先落了下来,悲戚地将耕地的事情原委叙述了一遍,说到儿子被两拳打死时,更是老泪纵横。

    “人命关天,不可以一面之词而妄下定论,带嫌犯和大头。”

    为促成审案,李玄风早已去将人提出,就在外面等候,听得县尊唤人,连忙将和大头给押了进去。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这些天在和大头的饮食中,掺了不少蒙汗药,致使其浑身提不起劲,整个人殃哒哒的。

    接下来就是呈列证据,记录双方供词,传目击证人,啰嗦了将近半日,也没得出个结论来。

    李玄风等得不耐烦了,就叫上林奕寒,出去找些吃的,填饱肚子再说。

    两人坐在县衙对面的面摊上,各自要了碗面,正吃着呢,突见一伙人挤开围观百姓,闯进了县衙中。

    一时间,衙役、百姓都是脸色大变,低声议论起来。

    “是木府大管家,木天龙。他居然过来了,看来这和大头是木大爷的人。”

    “不用看了,肯定又是不了了之。”

    “不对啊,修行者杀人,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用得着这么多人来镇场子吗?”

    木天龙,头发花白,身形佝偻,两眉垂下至双肩,满脸皱纹,少说也是个耄耋老者,据传此人伴随木枭的祖父一块做过驿卒。

    木天龙拄着碗口粗细的鎏金盘龙柱,步履蹒跚的走入县衙,随从们霸道的上前,伸手将衙役推搡开,宛若清场一般,齐齐站列至大堂门口。

    “呵,你们就先在这儿候着,老朽进去与那畜生说道说道。”木天龙说着,缓缓迈步,走进大堂。

    大堂之上,跪着原告、被告、证人等一系列涉案人员,另有衙役在旁,但看到老态龙钟的木天龙时,纷纷避让不及。

    唯有和大头跪着迎上前,只可惜药力尚在,使不上力,直接趴在地上。

    “龙爷,您可来了”

    木天龙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堂堂一个真师,竟落得这番田地,当真无用!”

    和大头挣扎着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辩解道:“都怪我一时大意,这群乌龟蛋鳖孙子竟然给我下了药,如今浑身使不上劲。”

    木天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说法不甚满意,但也没在这上面做深究,转而走到公案前,睨眼看着钱知行。

    钱知行的脸色有些难看,缓缓放下手中的惊堂木,低声道:“见过大管家”

    木天龙道:“狗东西!”

    钱知行大怒,双眼一蹬,正待发火:“你?!”

    木天龙却是不管他,自顾自的走到公案后,看了眼其上悬挂的碧海红日图,以及‘明镜高悬’牌匾。

    “哼!昏官,配不上这块匾!”

    说着,木天龙右手一抬,鎏金盘龙柱直直飞起,将牌匾砸成了几块,连带着碧海红日图也一并毁去。

    “木天龙!”钱知行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一拍公案,怒喝道,“我先前敬你,叫你声大管家,你还真以为自己”

    鎏金盘龙柱落回木天龙的手中,随之挥舞下,距离钱知行的脑门仅有半寸。

    挥舞间带动的风势让钱知行迅速清醒过来,训斥之言戛然而止。

    “老朽年纪大了,耳朵有些不灵光,你这个狗东西刚刚说什么来着?”木天龙低沉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戏谑。

    钱知行自然不敢再开口,堂下的衙役更是不敢作声,生怕一个不注意,惹恼了这人,自己就成了柱下亡魂。

    场面一度尴尬之际,一道人影急匆匆跑进大堂,扬声道:“大管家手下留情!”

    此人正是凉县县丞——米贤维。

    他本来还在外面忙着公务,一听到木天龙带人赶往县衙,当即暗道不好,匆匆赶了回来。

    “大管家,您老多多见谅,县尊他忙于政务,一时不察,怠慢了您,还请勿怪。”米贤维赔笑道。

    他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被砸碎的牌匾,自然明白此事是木天龙刻意挑衅,但事到如今,也只能低头了。

    虽说钱知行是朝廷命官,一旦出了意外,必然会惹来上面责问,但木天龙不是木枭,就算日后偿命,也是不划算的。

    “你这小畜生说的话,倒是勉强能入耳。”木天龙略微点头,将鎏金盘龙柱收回,重新拄着。

    紧接着,木天龙探手揪住钱知行的领子,将他扔到堂下,连带着伸手去接的米贤维,都被连带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这才停住。

    做完这些,他端坐在公案后,喝道:“你们这群狗官,穿了身狗皮,还真以为自己可以随意欺压良善百姓了?”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钱知行,涨红着脸,虽心有不忿,却也只能好言好语解释:“大管家,是和大头杀了人,这属于刑事案,可不是什么小事”

    “放屁,不过碾死一只蝼蚁罢了。”木天龙说着,看向跪着的高老汉,语气温和,“小家伙,你自己说说,死的是人,还是蝼蚁?”

    高老汉看了眼木天龙那双寒光毕露的眼睛,艰难地咽着口水,哆嗦道:“是是蝼蚁,不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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