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道玄大怒道：“我是为了天师道怎么了！”
师妃暄心平气和地说：“然后呢？发展天师道成为天下第一大派，然后用它推翻大夏，你想自己称皇么？”
师道玄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看到师妃暄脸上面无表情那样冷漠，只觉得说什么都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师妃暄并部知道师道玄的小心思，她继续说道：“你我心了都很清楚，个人勇武是个人得，世俗皇权是世俗皇权，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若是追求自身极限，探索天地宇宙的奥妙和武道尽头，那么陆地神仙境之后的风景就是毕生所求，可倘若心怀天下，要以个人能力统治甚至是改变天下，那么世俗皇权才是唯一的方案。”
“也许你真的是一个人才，否则也不可能进入陆地神仙境，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快放手吧。”
师妃暄的眸光波动，她的语气放慢，说道：“为什么一定要争？大夏固然有衰败之相，但自他掌管之后，我看到的是废墟中涅槃重生的真龙，你为什么还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师道玄面无表情地听着师妃暄说完，然后盯着师妃暄，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把守护的天师道让给他人？还是在楚逸的面前给他做一条随意使唤的忠狗？”
师妃暄转过身去，淡淡道：“你我道不同。”
师道玄怒极而笑道：“那么你的道，是什么道？你的道，就是楚逸吗？”
师妃暄没有回答。
师道玄眼底的光芒冷冽，闪烁明暗不定。
过一会，师道玄轻呼出一口气，萧瑟道：“你和楚逸，不会有好结果，他注定不可能抛弃皇权与你浪迹天涯，而你，也不可能一辈子甘心在这红墙绿瓦之内孤独终老，这一点，你应该很明白。”
师道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师妃暄，心如刀割。
此刻，正如说他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不应该让师妃暄入宫。
明明当时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把师妃暄带出来，可那个时候，他何尝没有动过让师妃暄留在楚逸的身边，好监视楚逸的一举一动，方便自己天师道行事？
他做梦都没想到性子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亲妹妹，居然会对楚逸产生男女之情。
师道玄很了解师妃暄了。
以她的性子，几乎不可能对人动情，这也是当初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的原因，可同样因为她孤傲到极点的性格，一旦动情，几乎无法转变。
那才是真正的至死不渝。
脑海中各种想法如同潮起潮落，刚出现又马上消失。
一瞬间，连师道玄都感觉有些心浮气躁。
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该死的杂念，师道玄平静道：“罢了，你总归有你自己的坚持，以前还能用个兄长的身份压你，可现在，我这兄长在你心里又有什么分量呢？如今你我更是同一境界，我就更没什么资格让你做改变什么了。”
“但……不管如何作为你的兄长，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一点。”
师道玄说完，转身要走。
“你去哪？”师妃暄叫到。
师道玄停下脚步，冷冷的说道：“你既然已经回到他的身边，我还要留在这里继续听他差遣吗？”
看了师妃暄一眼，师道玄又说道：“虽然你现在已经正式跨入了这个境界，那舍利子可是神物，举世难求，但归根究底，终究还是外物，固然不会对你造成影响，可你靠着舍利子强行跨入神仙境，注定比其他人要更难稳固境界，在彻底稳固之前，你还是不要轻易与其他神仙境动手，否则你会吃大亏。”
师妃暄轻叹一声，地说：“谢谢了。”
虽然声音很轻很轻，但师道玄是什么人物，只要他愿意，甚至能听数里歪的池塘上蜻蜓点水的声音。
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意，但师道玄什么都没说，已经消失在原地。
此刻，楚逸和霍璃已经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雪景，重逢的亲热之后，自然是正事更加重要。
“皇后怎么回事？”楚逸问。
霍璃微微挑眉，“我以为你会先问皇上的。”
不等楚逸解释，霍璃说道：“蛊毒。”
楚逸原本解释的说到了话刚到嘴边全部被这两个字堵回去，他眉毛一皱，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李寅虎。
但李寅虎早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和这件事情有任何关系。
那么能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只能是当时站在李寅虎背后的苗寨人。
蛊毒虽然神秘，可有一点是天下人皆知的。
那就是但凡蛊毒，必出苗寨人之手。
“严重么？”楚逸又问。
是的“很麻烦，随时可要了她性命。”
霍璃的话，让楚逸的心头一紧。
此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滋味。
只是短暂的沉吟之后，楚逸转身入屋内。
屋内，吕嬃正闭目休息，脸上全是遮掩不住的疲惫，她很虚弱，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段时间，朝政艰难，对于你来说更难，但偏偏许多事情离不开你的帮衬，总之能支撑到现在，多亏了你，也辛苦了你。”
楚逸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吕嬃面前，细声说道。
吕嬃抬起眼皮看了楚逸一眼，似笑非笑道：“若是我没记错，这好像是太上皇第一次这么客气地与我交流。”
吕嬃对楚逸的称呼是太上皇，而自称是‘我’而非本皇。
这意味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疏远，但也不是亲近的那种关系。
楚逸平静道：“时间不同，关系不同。”
吕嬃的笑容意味深长，说：“我并未看出这两者有什么不同的，倒是太上皇出京数月归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是我，从来就没变过。”
楚逸目光温和地看着吕嬃，说道：“皇后应该听得懂我说什么。”
吕嬃与楚逸对视，轻言道：“我所做的事情，没有半件是为了你，全是为了我往后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