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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见识了幕后之人狠厉的手段,望舒更放心不下在盐城的娘和弟弟,是以众人不敢在路上停留太久,即便李四叔和肖凛两人身上的伤都不轻,也强撑着马不停蹄地赶回盐城。

    出奇的是,回程一路畅通。望舒还以为会遇到不少截杀,结果一路风平浪静,回到盐城时甚至比正常的时间还早了大半天。

    风尘仆仆的两人在城主府侧门见到李四婶和时煜那刻,两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归实处。

    一阵拾掇,众人终于在小院安顿下来一起吃个晚饭。许久没见姐姐和爹爹的时煜第一个忍不住打开了话闸子。

    “姐,你都不知道,这几天可闷坏我了,哪都去不了,每天不是在伙房呆着就是回房睡觉,就连上茅房娘亲都要和我一起上。”时煜一脸郁闷,以前在云村的时候上山下海玩得不愿意回家,还经常幻想着离开云村去外面的世界游历,结果真的离开云村后反而更不自由,对于正处于贪玩年纪的他属实有点残忍。

    李四叔听了这话虽然脸上不显,但心中着实不是滋味,池鱼何其无辜!

    望舒伸手敲了一下李时煜的脑袋,“还好意思说,平时叫你多读书多练功夫,就不至于碰到点事都要娘陪着上茅房了吧!”

    李时煜噘着嘴一脸不服,“明明是娘要跟着我,又不是我要娘跟!”

    “要不是你没用,能让娘不放心到时刻跟着你呀!”

    一句话噎得年纪尚小的李时煜无力反驳,只能化满腔郁愤为食欲,大口大口吃饭,想着多吃点快点长大就不用老是被姐姐欺负了。

    望舒姐弟俩时不时的斗嘴打闹让原本沉闷的大伙都觉得心中宽泛不少,就连比她们大了两三岁的肖元同也忍不住参与其中,很快三个小的便打成一片。

    事实证明望舒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便在有护卫守着的城主府,想要明晃晃抢人确实有点难度,但也有不少人有意无意地接触李四婶母子俩。万幸的是李四婶谨小慎微的性子救了娘俩,她和儿子寸步不离,吃的喝的都不假手于人,从不与人交谈超过三句话,看到有刻意想靠近的人立马远离,才没给有心之人下手的机会。

    安顿下来,李四叔终于有机会和肖凛叙叙旧。

    “看你这长了肥膘的样子,这些年过得还可以吧?”李四叔刚想抬起手来倒酒,才发现今天饭桌上竟然没备有酒。

    “你俩都受伤了,以茶代酒吧,实在不行这旧伤好了再叙。”望舒瞟了一眼自家老爹。

    李四叔无奈摇摇头笑了笑,“小女会点医术,就爱管人。”说罢拿起茶壶斟上两杯茶。

    肖凛也笑道:“有懂医术的小棉袄管着那是福气。”

    他喝了口茶又继续说道:“刚退下来的那几年就过得辛苦点,大家东躲西藏的没什么稳定的营生,后来找到路子换了身份才慢慢稳定下来,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其他几个弟兄呢?”

    “苏耀是几个弟兄中混得最好的,在北境建了个帮派当老大。铁头也还不错,在西北老家当起佃户自给自足。王大治在南疆,做着草药的买卖。只有姜励这些年混得挺惨,至今还未成家,也没个安稳的营生,靠找点零工过日子。”

    李四叔点点头,许久才道:“这些年委屈你们几个弟兄了。”

    转而又道:“苏耀这小子脑子一向灵活,最不用人操心。铁头勤恳能干,大治懂得不少岐黄之术,姜励家境宽裕,唯有你莽撞冒进,最是让人操心。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姜励反倒是混得最差的。”

    肖凛讪讪一笑,随即道:“不委屈,虽然这些年过得辛苦些,但起码还能活着。”

    旋即又皱着眉头道:“姜励这小子不知道这些年在干嘛,几乎没和我们联系过。苏耀曾去找过他,也是避而不见。”

    “嗯。过几日我便上京。”

    肖凛脸上浮现出些许震惊,随后大口喝下一杯茶,道:“我愿随将军一起!”

    李四叔莞尔,“又不是赴死,不用这么大义凛然。”

    “您这和赴死有啥区别?”

    “不至于,至少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动手。”

    肖凛疑惑地看向李四叔,但没说话。

    李四叔似是看出他的疑问,“我回来中土的消息已经托人传遍京城,要我们命的人如果不是皇上,那他必定不敢再轻举妄动,否则便太过明显。”回来这么久,隐龙司都没再有动作,只能说明在中土隐龙司也不是他能随意调遣。因为如果皇上要杀他,出动隐龙司是最简单直接而又有效的办法,毕竟隐龙司里个个身手不俗。但如今隐龙司里估计也埋下了他们的暗桩,不然也不会能派遣出几个较一般的隐龙卫来云村暗杀他。

    这是几天以来大家吃得最好的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只是饭后望舒端上来三碗满满的苦汤婆子打破了这顿晚饭的完美体验,一想到待会打嗝都是药味不禁开始头皮发麻。

    “你们几个身上有伤的大老爷们趁热赶紧喝了吧。”望舒在旁直直盯着他们,生怕他们喝得不干净一般。

    李四叔无奈地摇摇头,带头端起碗干完这大碗汤药,其他两人也依样画瓢,望舒才满意地放他们回屋休息。

    三皇子和孙奕打马领着一众礼官赶到城门口时,发现只有一辆看起来简单朴素的马车,不过细看便能发现这马车材质不俗且通体打磨得光滑,低调而奢华。

    傅伯绥一撩衣摆纵身下马,率先行了个国礼,“大魏傅伯绥恭迎铃月公主殿下来京。”

    随即众官齐声道:“恭迎铃月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半晌,马车的门帘撩开,先是一侍女探头而出,随后她扶着铃月公主从马车中出来。

    “三皇子殿下有礼,铃月事先没有知会大魏,是铃月失礼了。”铃月公主下马车后同样回了个标准的国礼,举手投足间优雅端庄,不失为一国公主风范。她身着一身云白窄袖襦裙,环绕一条点缀着珍珠的石榴色裙带,简洁而又略显活泼。大昭国皇室的样貌显然是极好的,铃月公主一看便是承袭了这份优良基因。肤白如玉,眉黛唇红,恰到好处的五官,乌黑如瀑的秀发。不同于柳云芷的典雅出尘,亦不同于望舒的英气飞扬,铃月公主的美更加明艳大气,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即便不说话也似有千言万语。

    沿途围观的百姓难有机会见着这般容貌绝伦的女子,目不转睛,纷纷惊叹。不过铃月公主似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只是淡淡一笑,并不见其有骄傲之态或是满意之情,和傅伯绥众人寒暄了几句场面话,便随着他们指引赶至接待的驿馆落脚。

    接待外宾的驿馆设在城东怀阳街尽头,也是入宫的必经之路,与皇宫仅隔着一条永和大道,既远离闹市喧嚣,又方便进出皇宫。只是从城门走到驿馆有些远,需一炷香的时间,而意外便在这一炷香中突如而至。

    “让开让开,边军急报!”一阵骚乱在铃月公主一行的马车后方由远及近地声势渐大,“踏踏踏”的马蹄声越来越急,后方扬起一阵尘土。傅伯绥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指示众人移至路边避让,一边指挥一边吩咐随行的卫兵:“保护好公主!”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见几位骑兵急驶至眼前,带来一阵肃杀之气,神情冷酷,看似情况紧急,似乎都未曾注意到三皇子这一行礼官和卫兵加起来也算不小的队伍,只顾朝皇宫方向飞奔。只是马在前方奔,土在后方扬,一时迷了众人的眼,路上匆忙躲避的行人不得不撩起衣袖衣摆遮面揉眼,也不知怎地有人不小心撞到摆在路边的摊位,有的还撞到别人身上,有的人还摔倒在地,一时间摊位倒地声、摔跤声、咒骂声、尖叫声混杂响起,场面一度混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冲撞到公主马车,抑或是被周围突然响起的嘈杂声惊吓到,拉着马车的马匹先是发出“呼哧呼哧”的响鼻声,紧接着撒开腿径直开始狂奔,驭马的车夫怎么都拉不住,马匹已经不受控制的横冲直撞,马车内的铃月公主和侍女也被晃得东颠西倒,没办法稳住身形。

    三皇子见状夹紧马腹往前追赶,但是他一面要避让混乱的人群,一面要控制好身下的马免得误伤行人,又如何能赶得上因为惊吓不管不顾疯狂疾驰的马匹。驭马的车夫还在试图用缰绳控制马匹,同时口中大喊着“让开让开”,听到的行人纷纷左右避让,可是对于孩子而言这样的场景太过惊骇甚至都来不及作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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