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响应了叶岚的想法。
体内的灵气忽地猛然汇聚起来，从四面八方、五脏六腑，统一凝结在这道意识附近的天地。
“果然可以！”
叶岚的意识登时狂喜。
只要是到达无穷级数，那么就算是任何能量层次，都会来到一个极限。
在这个极限之下，就算灵根的力量再怎么强大，也终究只是蝼蚁面对洪涛巨浪时的负隅顽抗。
“哗哗哗……”
耳畔像是有清泉流响。
这是灵气变成灵液的标志，曾经从未体验过的叶岚，对此感到十分新奇。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灵液仍然正在越渐增加。
它们从最一开始的灵气转化成灵液，再从灵液转化成灵石，到达无法再压缩的密度。
“不妨改造成克莱因瓶。”
叶岚毫无慌乱，让意识募集眼前的灵石，将其打造成一尊能在毛细血管里正常通过的克莱因瓶。
这是被认为不存在于三维空间的四维实体，具有更广袤意义上无限的特征。
在这个由灵石组成的实体里，灵液和灵气在里面流动，汇聚了无数层却仍然无法超过瓶内的体积。
“成功了！”
叶岚驱使着克莱因瓶，在大小周天里面疾驰狂奔，无数灵气灵液跟在身后，仿佛一道青蓝色的拖尾。
……
“这是什么操作？”
安听蝉的神识隐去形体，注视着叶岚大小周天里高速移动的块状物。
她从未见过形状如此异常的造物。
看上像是一个瓶子，然而这瓶子的下方凹陷连接着瓶口，造成一个诡异的回环。
安听蝉本想在九州世界里留下一座形状一致的实体，但结果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制成。
“为什么在叶岚的体内，能够根据意志形成灵石，甚至灵液呢？”
想了半天，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她就在思考的过程里，让神识跟随克莱因瓶不断飞奔。
绕过肺泡，绕过毛细血管。
绕过左心室，绕过主动脉，绕过毛细血管，绕过次级静脉……
在这个意识跑圈的过程里，灵气确实在不断增加，甚至到达了安听蝉也无法理解的程度。
如果练气期修士的灵气储量是1，那么叶岚现在的灵气总量，绝对到达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会不会已经比我都多了？”
安听蝉狐疑看着外面的叶岚，只见对方的神色镇定，全然没有任何要被撑破的样子。
不信。
她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一个还没有开始修仙的区区叶岚怎么可能拥有比她还多的灵气储量。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
“叮！”
安听蝉听到一声剑鸣，顿时打起精神，将视线回套至周天里的神识。
她的心中一直有股不详预感。
不知道为什么，安听蝉忽然觉得让叶岚一直这样做的话，好像还真的能突破练气期。
只不过，那个练气期……真的是她所想象之中的练气期吗？
……
与此同时，丹田之内。
叶岚意志进入之后，就将自己的一切全部储存在了克莱因瓶里，与其中的灵液一同流动。
“没想到也不是那么难受。”
看着在不远处的残影，及其身边闪耀的无边白光，他撇了撇嘴。
大概因为只是意识，叶岚并无潜水时憋气的堵塞和难受，反而有种凉爽的漂浮感。
不知不觉间，即便面临这种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心境也就仅仅只是泛起些许波澜了而已。
“拔剑吧。”
叶岚叉腰站在克莱因瓶里，看向远处永不停息练剑动作的残影。
听到这句话，残影一动。
下一刻，仿佛一道雷电从千米之外的山头转瞬而至，径直斩向克莱因瓶！
“刺！”
这一击没有造成任何效果。
叶岚待在瓶中安如泰山，心里满是悠然与惬意。
涉及无穷级数的数学，无法用正常公式来计算，难道你不清楚吗？
他本来也只是试试而已，没想到真的是设想的情况，那现在就是毫无问题了。
残影紧接着又飞速刺出许多剑，挑劈砍斩无所不尽，但却始终无法攻破克莱因瓶分毫。
“当，当，当，当！”
空荡的音效接连不断响起。
叶岚看着灵根残影的无能狂怒，顿时心中又是一种更上的惬意。
没错，就是这样。
他被灵根虐了三次整，这一次终于扬眉吐气。
“呵！”
残影见到无法伤害叶岚，就退出了原本的攻击范围，高声发出怒吼。
叶岚愣了一秒。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灵根叫。
眨了眨双眼，叶岚等待了许久，才看到残影迅速开始舞剑。
剑若翩鸿，惊蛰转渡，紧接着身体如同留影石里记载的一般复制开来。
增殖，分裂。
越来越多的残影一齐朝着他所在的克莱因瓶里袭来，纷乱的剑光夹杂着雷鸣般的声势。
场面愈发难以控制。
它们仿佛从天而降的蝗灾，在丹田的内部到处煽动着银色剑芒，所过之处只听“当”声一片。
“差不多该到时候了。”
叶岚在克莱因瓶里站起身来，用耳朵辨析着这些残影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金戈交击声，不绝于耳。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再过两秒钟之后，这些灵根就会填满整个丹田。
到时候不须出手，残影也会顷刻间恢复原样。
他所预留的余地便是穷寇莫追，不在此刻退出这里，静观其变。
“咚！”
就在此刻，一刹那间。
叶岚看到所有的残影迅速在分裂的过程里面消失，只剩下屹立在最山顶的一尊残影。
极目远眺，看到的并不是残影继续出剑的动作，而是恭敬的作揖。
他赢了。
……
道宗，剑脉庭院。
安听蝉震惊地看着叶岚，只见对方此时的头顶灵气冲霄，仿佛已经有十万里紫气降临。
天地异象？
可是她所认识到自己引发的天地异象，最小也是从元婴期之后开启！
“看来真的要突破了。”
安听蝉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资格作为先驱的见证者。
那一层名为练气期的窗户纸，就连她这个渡劫期都无法成功的目标，就在这一刻被叶岚达成。
“沙沙……”
风，从脚下涌动。
叶岚缓缓睁开双眼，身上的气势在顷刻间达到顶峰，十万里的紫气与落叶同时汇聚在身旁。
“我突破‘练气期’了。”
他伸手朝着远方山峰一指，剑芒再次削去山头的污泥。
只是这一次叶岚没有拿剑，更是没有动用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