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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9 if线(二十)
    素锦和素心担忧坏了,可因为有成林的警告,她们也不敢擅自妄动。更不敢将这件事告诉老爷夫人,亦或者是大少爷去。

    好不容易等到桑拧月掀开被子,出来换气,两丫鬟赶紧走上前,将她身上的被子扯起来。然后,争先恐后的问她:“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您和通判大人……”

    “姑娘,我看通判大人抱您了,还不止一次,他还对您动手动脚。姑娘,通判大人是在轻……”薄您么?

    素心的话没说完,她就被素锦猛地往后拉了一下。

    她甚至埋怨起沈廷钧来,“通判大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呢?难道他这么些年不成亲,都是在等拧拧?他比拧拧足足大了八岁呢,都快能当拧拧的爹了,他怎么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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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锦和素心本还有心隐瞒些什么的,但想也知道,这事情根本瞒不过去。

    其实,若换做平常人家,闺女能有这等运到,那当爹娘的怕是要欢喜坏了。

    而古人又重娘家,不见有多少普通人家,全靠嫁闺女,全靠出嫁的姑娘提携,竟也让自家改换门庭,迈入富贵行列。

    桑父也有些抓瞎,忍不住就挠挠脑袋想办法。可想来想去,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说,姑娘和沈通判的事情,还是别抱太大期望了。

    他当即就难耐的在屋里走动起来,还不时的唉声叹气几句,烦恼和愁苦的表情溢满了他那张保养得宜的面孔,让桑父在短短一瞬间,似乎就苍老了好几岁。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两个丫鬟急在心里,可也不敢过分催促桑拧月。

    桑父就指指旁边坐着的桑母:“不仅是我,连你娘也知道了。没看到么,这会儿正愁着呢。”

    桑父白了儿子一眼,“你这消息都落伍了。”然后将从李叔和素锦哪里得到的消息告诉儿子。

    素锦和素心的面色变幻不定,但两人也没有把他们的忧心说出来。

    毕竟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大喜事儿。

    素心被这一下拉回了神志,也觉得这样在背后腹诽人很不道德。况且,通判大人与自家姑娘来往了几年,可从没见通判大人对自家姑娘不敬过。

    但她们那颗心放下的还是太早了。

    古人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再正确没有。

    有常敏君作陪,桑拧月自然没功夫想七想八,素锦和素心提着的心自然也就放下一些。

    先不说姑娘根本不会说谎话,若是父母询问,她指定一五一十全招了。就说沈通判既然吐口承诺会娶姑娘,那他肯定会为此做出些努力。

    李叔那是府里的老人了,很知道事情的轻重。当即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桑父和桑母,于是,桑父桑母就心急火燎的将素锦和素心提溜过来了。

    况且只是大了八岁,又不是大了十八岁,怎么就当拧拧的爹了?他这亲爹还活着呢,夫人说话是越来越不过脑了。

    两个丫鬟着力给桑拧月找事做,也真巧,就这会儿功夫,常敏君过来了。

    桑父无语了一瞬,愁苦的心情也被夫人打断了。

    眼瞅着嬷嬷的神色有些勉强,嘴角也僵硬的厉害,素锦和素心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时下男女私定终身到底为人诟病,只有得了父母许可的婚姻,才光明正大。

    那是累世富贵的簪樱之家,从开国起就是实打实的勋贵。而那府里的人口更是多,庶女庶子还有各种宗亲、远亲、近亲。

    所以……愁啊。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想说,这是沈通判说出来逗姑娘玩的吧?

    桑拂月是回来了,但他是龇牙咧嘴、瘸着腿回来的。

    所以……

    这对夫妻一块坐在花厅里发愁,结果愁着愁着,就听外边人喊道:“大少爷回来了。”

    沈通判要娶姑娘,有两关要闯,一是他亲生父母哪里,第二关么,无疑就是老爷和夫人这里了。

    她说她不太相信,说沈廷钧肯定是哄她的。沈廷钧怎么回复她的呢?

    他颇有些啼笑皆非的说,他何曾与除了她之外的女眷亲近过?若非是心中有她,他何至于屡屡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陪她?他的公务很繁忙的,州府中每天都有数不尽的事情等待他批阅,可但凡她去通判府,他总会第一时间过去作陪。他也尽量抽出时间,教她作画,陪她出游,领她去深山老林寻觅隐居的大儒修士……而若非她太年幼,他何至于几年不敢动弹,只能默默陪伴?

    他对她的心意,整个通判府的下人众人皆知。唯独她,这么多年都对此毫无所觉不说。如今还给他扣帽子,说他今天说这些话,指不定是心血来潮,等过几日,他这心思就淡了……

    桑父一言难尽的看着儿子,人家都把你打成花了,你却只是踹了人家一脚,就这你还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脑中才想过这些,桑父陡然一激灵,他想到了什么,条件反射就开口问道:“你和谁打的架,不会是沈通判吧?”

    沈廷钧的冤枉且不说,只说两个丫鬟听清楚了桑拧月的话,眼珠子都要脱框而出了。

    但她们今天看到的事情又不能作假,那是实打实的通判大人,在抱他们姑娘。

    桑父气不打一处来,“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又跑出去做什么?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刚和谁打架了?把人打出个好歹没有?”

    事情怎么这么玄幻呢?

    他们怎么就这么不相信,这事儿真的会发生呢?

    她就没让两个丫鬟久等,只趴在床上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他说他心仪我,要娶我为妻。”

    但想想沈通判以往的行事作风与他的为人处世……那是个一口唾沫一个钉的,而且言出必行,不允许打丝毫折扣。他既然说了要娶姑娘,那就一定会娶姑娘?!

    等只剩下桑父桑母两个人时,桑母一直绷着的面颊露出了几分苦涩,“夫君,这可怎么办是好?”

    桑拂月呢,顿时觉得后槽牙疼。

    所以,对女儿最好的安排,就是让她低嫁,或是让她嫁到人口较少的人家去。

    通判大人的不近女色在整个晋州赫赫有名,其品性高洁,也是得到整个晋州城百姓的认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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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等素心再次开口问:“姑娘,您说通判大人和您说什么了?”

    更甚至,桑母早几年就和桑父说过。拧拧脾性软,又是个懒得与人争抢的性子,她这样的性格,嫁到人口多的人家指定要受委屈,高嫁吧,家里没办法给她撑腰,那更要受委屈。

    况且,姑娘的出身虽然在晋州足够看了,但拿到京城,拿到沈廷钧那边,那还差的太远太远。

    桑拧月面颊愈发红润了。

    他比夫人也大了六岁呢,可这些年来不也恩恩爱爱、和和美美?

    当初老丈人选他做女婿,就特意说了,男人大些会疼人。说我姑娘比你小许多,唯望你成亲后念着她年小不懂事,多疼着些宠着些,若她犯错了,你多教着些。

    桑拂月倒吸了一口冷气,端起他爹茶盏里的水喝了个干净。随后才一脸晦气的说:“别提了,碰到个硬茬子,险些把我这张脸打歪了。不过那人也没好过,呵呵,我这几年在军营里可不是白混的,我也踹了他一脚。”

    桑拂月看着他爹,桑父看着他儿子,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桑拂月轻声问他爹:“那事儿……您也知道了?”

    考虑到这种种,素锦和素心也不敢瞒着了,就一五一十的,将之前从姑娘哪里听到的消息说了。

    桑父桑母闻言,俱都楞在原地。

    他们只是尽力转移话题,让姑娘先别想沈通判了。

    说实话,桑父固然觉得沈通判这事儿做的不地道——他若真有心迎娶拧拧,也该先派个媒人过来与他们这对父母吱一声,哪里能直接将事情说到人家姑娘跟前的。这是沈廷钧做的不对,桑父对此提出批评。

    这若是两人能结亲,拧拧指定会高兴。可若这亲事不成,拧拧怕要为此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了?

    他们见两个丫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也是担心她们一起离开的时间太长,会引起女儿的关注。因而便摆摆手,让她们先回拧拧院里伺候去。

    毕竟他若有心,府里的女眷数量怕是早就数不过来了。可放眼整个通判府看看去,如今竟是一个女眷都没有。甚至就连丫鬟的数目,都少之又少,那时名副其实的“和尚庙”。

    她们是隐约猜测到点什么的,但她们猜到的,与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差了太多。归根结底,也是他们太不敢想了。

    但话又说回来,夫妻之间差个十岁八岁那真不叫多。

    原来,沈廷钧与桑拧月搂搂抱抱的事情,还被府里其他人看了个正着。

    桑拧月的话含糊不清,且声音也太低了,两个丫鬟侧着耳朵听,也只听了个模糊。

    但先不说桑父桑母从没有那等妄想,只说比起那些卖闺女的人家,他们对闺女只有疼爱,也只想让姑娘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能自自在在的过自己的日子。

    通判大人也不是那样的人。

    因为就在她们出去吩咐下人给两人准备茶点时,那厢主院的嬷嬷亲自过来唤她们去一趟夫人哪里。

    最不好解决的不是沈廷钧的态度,而是拧拧明显对沈廷钧动了春心。

    毕竟自家姑娘还小呢,面皮也薄,他们若是催的紧了,姑娘怕不能哭出来。

    他们只觉得是沈通判对姑娘动了心,却那料,沈通判竟连娶姑娘进门的话都说了。

    诺大一个武安侯府,武安侯和武安侯夫人都还在世,族人宗亲也数不胜数。任是沈廷钧再大的能耐,在他亲生父母和诸多亲长还在世的时候,他也不可能自己决断他的亲事。

    就拧拧那懒怠又散漫的脾性,她能玩转得了这些?她不被人坑死,那都是他们祖上保佑了。

    素锦和素心赶紧退了,花厅中很快恢复安静。

    好听话谁都会说,但能做到少之又少。即便这桩亲事沈通判有意,但别忘了沈通判是什么出身。

    他可不是只凭一己之力往上攀爬的寒门学子,他是背后有整个武安侯府做依仗的武安侯世子。

    而见识过沈廷钧这等惊才绝艳的男人,拧拧之后真能把别人看在眼里么?

    那怕是更不能了。

    而她们的预感也很快得到证实。

    但方才将那话说过一遍了,似乎她长了不少胆量。现在再回话,声音就不由的提高了几分,“他说他心仪我,想要娶我为妻。”

    双方之间犹如天渊之别,武安侯府能允许出身高贵的勋贵之女进门,可让他们同意一个小书商家的姑娘进门做世子夫人,更甚者是侯夫人,他们怕是咬碎了牙齿也不会同意。

    那一条都不沾边啊!

    那人也不是别人,却正是李管事。

    桑拂月一听就站起身,冷哼两声说:“我说您二老愁什么?嫌弃沈廷钧配不上拧拧,趁早把他打发了就是。沈廷钧不是不讲理的人,还能因为这事儿给咱家穿小鞋不成?”

    他就这么疼着、宠着、教着,和夫人鹣鲽情深到现在。

    所以说,男人大几岁真不妨事。

    桑父的头脑风暴且不说,只说沈廷钧闹出来的这事儿,当真是不好解决。

    夫妻俩愁容满面,桑母更是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在,桑拧月现在也急需要个发泄口,来发泄一下心中太过复杂的情绪。

    武安侯府和其中那一条沾边了?

    他娘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原以为沈廷钧只是和拧拧玩玩的,弄到现在,那人是真想当他妹夫,真想娶拧拧进门啊。

    可他想娶,拧拧就得嫁么?

    桑拂月头摇的更拨浪鼓似的:“凭良心说,沈廷钧是不错,真招他做女婿,那时咱们家祖上积德了。可拧拧是要嫁去他家的,以后也要与他家里那群人一块过日子。武安侯府的人是好相与的么?那等勋贵之家的人是个什么脾性,我动动脚指头都知道。咱们家门户低,拧拧即便凭借沈廷钧与她的感情嫁过去,也少不得苦头吃。所以说何必呢?我妹妹那么好的人才,嫁到爹娘眼皮子底下,过一辈子清闲自在日子不好么?凭什么要到他们武安侯府伏低做小、受委屈当奴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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