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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4 拜师礼与百日宴
    沈廷钧听到崔嬷嬷转述过来的话,表情是如何复杂且不说,只说既然合过了八字,双方交换过信物,这亲事便算是定了下来。

    之后几天时间,老夫人又亲自上门了一趟,却是来商量婚期的。

    按照老夫人的意思,吉日自然是定的越早越好。

    她心急抱孙子,也想大儿子能早些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真恨不能两人明日就拜堂成亲。

    但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说桑拂月才认回来妹妹没多久,还想再和妹妹亲香亲香,只说家里已过世的父母从拧拧刚出生时,就开始给拧拧攒嫁妆——虽然父母早逝,嫁妆也被偷走了一部分,但这不是又找回来一大部分么?

    再加上祖母特意留给拧拧的东西,还有三兄妹分家时,特意分给拧拧的珠宝首饰,这些都是要作为嫁妆,随拧拧进武安侯府的。

    可这些东西如今一部分在晋州,一部分在闵州。先不说运过来需要多少时间,就说女儿家出嫁嫁妆那自然是越丰厚越好。桑拂月至今都对妹妹心存亏欠,如今妹妹说了好亲事,要成亲了,他作为亲大哥的,他能不表示表示么?

    桑拂月准备给妹妹陪嫁庄子、铺子、宅子,他还要将妹妹手中的一部分现银,换成大片的良田和紧挨街道的铺子。可不管是良田还是铺子,都不是好入手的,尤其是京城附近的良田。想遇到合适的、且成片的,且得等机缘,所以究竟何时才能置办下来,那真不好说。

    鉴于这种种,桑拂月自然是不愿意妹妹早些出嫁的。可老夫人的话也确实在理,那就是鹤儿越长越大,总要有生父陪伴人生才没有缺憾。

    而沈廷钧位高权重,每日忙得分身无暇,他几乎只有晚上才能过来桑宅,可每每深夜出入这边府里,时间久了这事情传出去,就真的好么?

    双方互相争执不下,又不得不对着对方妥协。最后桑拂月百般不情愿的将吉日定在了金秋十月。

    他其实还想将婚期往后推一推的,但就跟老夫人说的那样,再晚些京城就入冬了。大冬天让拧月顶风冒雪出嫁,再冻坏了身子怎么办?

    既不能在冬天,那就只能在秋末。算算时间,距离如今也不过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婚期既定下来,老夫人便心满意足的走了。可桑拂月陡然有了一种嫁女儿的感觉,心里就酸的不要不要的。

    他不高兴,就让下人阻拦沈廷钧进门。借口都是现成的,那就是婚期定了,你见过几个新人在婚前还天天见面的?

    你还想夜晚宿在新娘房中?

    美不死你!

    从今天开始,你就老老实实住你的武安侯府吧。

    沈廷钧就这般被撅了回来,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倒是也能体会桑拂月这时候的心情,况且他也不是非走正门不可,便也懒得和桑拂月计较了。

    在鹤儿的百日宴正式举办前,清儿的拜师礼先一步提上了日程。

    这时候诸多被选拔进京师学堂的各地将领,大多也都到了京城。让人高兴的是,常武行也进京了。

    这事儿既在众人意料之内,也在众人意料之外。

    说在意料内,是因为每次京师学堂选拔将领,那些将领就囊括了大秦所有驻军,他们几乎就是每个地区驻军派到京城的代表人。

    而闵州水师的当家人常老将军,不仅是陛下的心腹,同时也是闵州水师水军的代表。虽然已经从中选拔了桑拂月,但怎么说呢,桑拂月这次进京,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取巧的成分在。若非沈廷钧帮衬,他真不一定能被选中。可身为常家下一任当家人,常武行是绝对能被选中的。

    但夏季通常也是倭寇多发的季节,因为这时候沿海多台风,倭寇的日子艰难,便时不时上岸劫掠一番。

    常武行既已经从常老将军手里接过了大部分权柄,那就不好在这个时候离开。可他如果离开了,进京了,那自然是有常老将军坐镇水域,并不需要为倭寇的事情过分担心。

    说来说去,常武行进京总归是让常敏君开心的。连带着雷战三人,看见大舅舅不仅来京了,甚至还带了两个表兄进京“陪他们玩耍”,一时间也是惊喜的蹦跳连连,然后火速带着表兄们窜出门去。

    常武行既进了京,且如今京师学堂还没开课,他便随同桑家人一起,在清儿拜师那天,一道去了应天书院,参加了清儿的拜师礼。

    桑拧月那天自然也去了。

    虽说她是女眷,但她是清儿的至亲。又因为副山长并不是迂腐的人,便对她和常敏君过去观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典礼肉眼可见的隆重,因为这天是休沐日的缘故,许多大臣都出席了。

    很难说他们这么做,究竟是看在沈候的面子上,还是看在副山长一系在朝堂上至今保有部分势力的缘故上。不管怎么说吧,这天来参加典礼的人当真不少,且大多出身贵重。由此,事后再有人提及此事,对清儿这小子也不免高看几眼。

    清儿拜师礼过后,便是鹤儿的百日。

    鹤儿百日是在桑宅举办的,但宴请的宾客,则大部分是武安侯府的姻亲——毕竟不管是桑家还是常家,他们的关系网大多在南方。在京城,他们连脚跟都没站稳,更别说结交多少人脉了。

    不过不管是侯府的客人,还是桑府的客人,能被请过来,就证明关系还算亲厚。众人倒也知礼,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中自然有数。

    王秀雯自然也出席鹤儿的百日宴了。她能过来桑宅,不是因为王家姑太太的面子,毕竟因为王家和桑家之间存在难以磨灭的仇恨,老夫人是打定主意,以后有桑家人在的场合,绝不邀请王家人的。

    可王秀雯今天依旧过来了,她是随着吏部侍郎夫人,也就是她的婆婆过来赴宴的。

    虽说今天请的多是亲朋,但一些身份贵重的客人,就比如说吏部林尚书,吏部侍郎,刑部尚书,督察院院正,太子秦晟等,这些人位高权重,又素来和沈廷钧关系不错,你遇到这么大的喜事,不请他们过来也不合适。

    武安侯府出面请了,这些大人们也给面子,都过来出席宴席了。

    连带王秀雯都沾了她婆婆的光,第一次走进了桑宅中。

    王秀雯在那日回城后,就知晓桑拧月与沈廷钧的关系了。更猜到了表哥抱在怀里那个婴儿,八成就是他和桑拧月的孩子。

    但是这个冲击太大,王秀雯一时间拒绝接受。

    她就想不通,她比桑拧月差在哪里了?怎么表哥宁可要一个丧夫的寡妇,也不肯娶她。

    她心中委屈,也觉得这事情太让她难堪,所以只给自己做思想建设,说这些指不定就是她想多了。

    然而,等她奔波劳碌回到吏部侍郎府上,婆婆都没来得及关心她的身体如何、孩子的身体如何,却是张口就问她,外边那些风言风语到底是真是假?

    她懵了头脑,等听了婆婆说的话,这才晓得,原来是一些在望月楼用膳的客人,比他们早一步进城,就将他们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有他们的言语佐证,表哥和桑拧月的关系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就连那小婴儿,身份也陡然贵重起来。

    她头脑都糊涂着,根本记不得那天是如何应付婆婆的。只记得婆婆一脸唏嘘,然后还说什么,没想到沈候那般肃穆端方、将规矩刻在骨子里的人,也会做出这般糊涂的事儿来。也不知道那桑氏究竟是何等绝色,才让沈候为了她,连名声都不要了……

    她脑海中重复着婆婆的话,浑浑噩噩的回了房。

    这几天她都感觉在云里雾里一般,直到如今,都难以想象,这事情竟然是真的。

    可这当真是真的,她今天就是来参加表哥和桑拧月的儿子的百日宴的。

    王秀雯脸上酸的不行,她和桑拧月打招呼,说:“你倒是好手段。”

    桑拧月宛若没听见她说了什么,只一边颔首,一边招呼她旁边另一位夫人。

    王秀雯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心中很不满意。但很快又有别的贵客登门,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退下了。

    膳后,桑宅还安排了说书和杂技给人解闷。王秀雯心情不畅,无暇去观看这些,便借口去如厕,自己在庭院中走动起来。

    不知不觉就走的远了,然后她就听见一个老嬷嬷和身边的丫鬟抱怨,“她怎么还好意思来参加我们小少爷的百日宴啊?老爷和夫人的死都与他们王家有脱不开的关系。两家仇深似海,咱们不去寻她的麻烦,是觉得恩怨没必要牵扯到下一辈身上。可她若有自知之明,也该避讳着咱们家点。毕竟欠了咱们两条命,她在咱们跟前说话腰能挺得直么?”

    这说话的嬷嬷王秀雯其实并不认识,但她话中的王家,却无端让她在意起来。

    再看这嬷嬷身边的另一个丫鬟,可不正是桑拧月身边的素心么?

    那想来这说话的嬷嬷也不是旁人,该是桑家的老人才是。桑家老人口中的老爷夫人,那有很大可能就是指桑拧月的父母。王家欠了桑父桑母的性命,两家仇深似海,所以……这个王家究竟是那个王家?

    王秀雯听得专注,也就没注意到,素心在说话时,有意无意往她这个方向看了好几眼。

    素心道:“您刚才也说了,咱们姑娘和少爷大度,觉得肇事者既然已经过世了,就没必要将一些仇啊怨啊,再牵扯到小辈儿身上。秀雯姑娘指定是不知道他们家欠着咱们老爷和夫人的命的,不然她哪里有脸来咱们府上哦。”

    王秀雯的脑袋嗡了一下,直接就懵了。

    素心既特意提了她的名字,那他们口中的王家,指定就是她的娘家了。

    虽说她也觉得娘家的人拉拔不起来,过来京城只会拖她的后退,可她的娘家何时和桑家有血海深仇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王秀雯心乱如麻,脑袋嗡嗡作响。她再听不下去了,却是慌不择路的找了个方向,然后转头就走。

    她得仔细思考思考这事情,万一事情是搞错了呢?她得将这其中的事情理明白,不然凭白担上两条人命是小事,就怕桑拧月记恨着这事儿,之后嫁到侯府给表哥吹枕边风。到时候娘家别说被拉拔了,说不得还得被嫌弃,那他们的日子还如何过的下去?

    王秀雯匆匆离开了,素心和奶娘都注意到她狼狈的身影,便对视笑了笑。

    素心说:“凭什么他们欠了咱家的债,还能对咱们姑娘阴阳怪气?我刚才都看见了,这王秀雯在姑娘耳边嘀嘀咕咕的,指定没说好话。咱们就该早早将这些事情揭破了,她王家有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屠夫’,还欠了咱们老爷夫人的性命,就不信之后王家还好意思在咱们跟前大声说话。”

    奶娘闻言就说:“我是觉得大少爷之前说的挺对的,那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王家那老爷子去逝了,就没必要和小辈计较了。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咱们拿得起放得下,倒是这王家人,一股子小家子气。咱们不和他们计较,他们反倒蹬鼻子上脸了,那就如你说的,直接揭破此事,看她们以后还好不好意思上门来。”

    两人小声说着解气的话,然后瞅瞅四下无人,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等她们再回到前院,这边客人都要散了。

    桑拧月看看消失了很大一会儿的奶娘和素心,她倒没怀疑什么,更没多想什么。只把鹤儿交到素心手上,让素心和奶娘领着孩子回后院去。

    鹤儿今天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他这会儿正张嘴打哈欠,眼瞅着下一妙就要入睡。

    可孩子肚子还饿着,不吃饱是睡不着的。

    是以桑拧月就在素心耳边小声叮嘱了两句,才让他们抱着鹤儿回后院去寻找奶娘了。

    今天大年初一,要出去拜年磕头。可因为前些日子下大雪,如今路上都冻成冰了,加上我这快六个月的肚子,我今年就不去磕头了。省好大事儿了!关键是我和我妈都嫁到自己村里了,过年磕头就真的是,从最北边一条街,磕到最最南边那一条街(我老公那些叔伯大爷大多住这边),然后磕到最西头(我两个舅舅家。我姥姥姥爷都没了,过年也不去舅家吃饭,就每年初一磕个头送点礼就回来),等初二再磕到最东头(我娘家好些长辈住这边)。我敢说,我们村里边,绝对没有人比我磕头跑的更远的,每年磕头都磕的膝盖疼,今年可让我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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