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土初现的第二周。
早晨六点一刻,林清守在电视机前,看看最新关于灰土的报道,不料电还没来。
“估计是影响更严重了”林清喃喃道。可七点,八点,直到十二点,电依旧没来。窗外又淅淅沥沥飘起了灰土,“希望晚上能来电吧,”林清这么期盼着。
傍晚六点一刻,林清再次蹲守在电视前,漆黑的屏幕依旧反射着林清单薄的身躯。再等等吧,他劝说自己。
傍晚八点,天暗沉沉的,楼下又传来了孩子的哭闹声,夹杂着成人的咒骂声。林清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看更加黝黑的电视,明白了什么似的,长叹了口气。
六楼只有他们家一户,他经常背着父母,一人偷跑到顶楼看风景,以往哥哥会时不时到顶楼找他,他们两一起种了很多小果苗。后来渐渐的顶楼就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秘密基地,他依旧照顾着那些植物。便是这两周,他也时不时在灰土停止时,上楼看看他的果苗。
趁着天还没黑头,林清到顶楼将那些小果苗连盆带苗地带回了家。此外,顶楼边边处都用砖块或木板围了长条形,里面填了土,也种了一些。林清用藏在床底的塑料花盆将他们一株株挖起带走。
忙活了几个小时,顶楼又再次回到了当初破破烂烂,乱七八糟的模样。
林清躺在沙发上喘息,一旁的阳台上摆满了他的果苗,习惯将所有东西都收在最靠近自己的地方,这是属于他的安全感。
顺手拿起遥控按下开关键,果然仍是停电状态。
翌日,林清醒来后,试了试家电依旧停电。还好家中使用的是煤气灶,不影响做饭。林清草草解决了早饭,跑着前去落落家,想告诉他们注意着点,接下来怕不会安宁。
到了“风味”门口,大门紧闭,林清敲了几次门无人应答。他又大声喊了几句,屋内没有回应,倒是一旁传来咒骂声,“大早上的喊个屁,叫魂呢!”
林清充耳不闻,又朝着屋内大喊,一旁的大叔骂骂咧咧道:“别tm叫了,叫你爹呢,这家早滚了,你也麻溜给老子滚,敢再叫老子打死你。”
林清不相信得又喊了几声,大叔气冲冲地拿着扫把从一旁的门口出来。林清注意到光着膀子只穿着裤衩的大叔后,弯腰道歉,小声询问道落落他们去哪里了。
拿着扫帚的大叔,看到一清秀的孩子给他伸弯腰道歉,在嘴边的骂声一下子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大叔咳了咳,将拿着扫帚的手,连手带扫把的背到身后,“那啥,起床气这不。这家没个大人的,就两小屁孩,脾气还倔,又守着这么些东西。前些日子,有人上门买东西,他们说卖完了没有,那人不信往后院翻去了,结果翻出了一堆东西要抢走,双方就打起来了。第二天不知怎么的来了一群人,把这家翻了个底朝天,还扬言见他两一次打一次。后面就再也没见到这两小孩了”说着说着大叔还泄了口气,“这家也挺可怜的,你也赶紧走吧,别惹得自己一身腥,最近寻衅滋事的事可不少,大家都心惶惶的。”
说完大叔就摆摆手回去了,林清呆呆得站在那,愣了好一会,最后又轻轻喊了声“惟落,惟风”,看着没有传来丝毫声音的门,而后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失魂落魄的林清无意间撞到了一男子,很脸生。男子一脸餍足的模样,瞪了眼林清,匆匆离开了。
几日后楼里格外闹哄,林清下楼扔垃圾,下楼梯时看到一群人围在41的门前,指指点点,长吁短叹。林清不甚在意,照旧扔垃圾,楼下垃圾箱清扫频率越来越低了,堆满了生活垃圾。
上楼梯经过四楼,林清瞥了眼人群,见一女子披头散发,裹着一件大衣,浑身沾满脏污和血迹,狼狈不堪。林清迟疑了下,却听清了围观人的指责。
“勾三搭四的,真不检点。”
“我不是!我没有!”
“我要是她,都没脸活着了。”
“不是的,不是的!”
“你情我愿的事,还把人杀了,就该去坐牢。”
“是他强迫我的,我不是自愿的!”
“哟,抬头让爷看看长得怎样,让老子也爽爽,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我可不像里面那个一样废物。”
“你怎么还不去死,你真是女人中的败类。”
“臭婊子!你是杀人凶手!”
“我不是!我也没想到的!我只是想把他赶出去的!”
男女声的辱骂,怒叱间夹杂着她颤抖的辩解声。
林清迟疑是否该阻拦一下,哪怕减少点围观者的羞辱也好,就听一女子愤愤的声音从旁响起。
“我听了这么久,这压根不是人女孩子的错。那畜生强奸,被杀了又怎样,那叫活该。还有你们这帮人,伤不在你们身上你们不知道痛是吧,改天我也拿根棍子捅捅你们,一群畜生!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嗯,这是三楼的一个姐姐平时挺温柔,没想到骂起人来还挺凶的。
一男子也紧随其后道:“服了你们这帮脑子里只有下半身的垃圾货,关你屁事啊,出来显摆你那二两肉啊。还有你们这帮阿姨,咋的贞节牌坊还没丢呢,自己不知道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在别人这找存在感来了,自己回家立牌坊去,别隔这丢人现眼。实在不行跟旁边两耳肉搭配去,你们一个缺肉一个二两肉绝配。”嗯,这位仁兄说话更不留情面,听声音像是五楼那哥哥,记得他天天健身来着。
这两人的一顿痛骂,像是痛踩到了那群人的脆弱的脚趾头,纷纷跳出来将矛头对准他们。
眼瞧着他们快要上手了,林清在一旁平静地说,“我刚才看到有人去找警察了,好像是要让警察来处理尸体。赶紧走吧,万一让警察误以为你们是嫌疑犯,带回去审问就不好了。”
围观的人将信将疑,不肯罢休,还是有人提到最近警察对这种事件管的越来越严,一旦有嫌疑的就都带走,宁可麻烦些不肯放过任何一个人,这才悻悻然走了,走之前也不忘再骂几声。
最后四楼就留下了林清和另外两位出言相助的人,林清看了看,果然是张琳姐和武毅哥。
“没电了,真的是闲出屁了,都不是一个筒子楼的也来这骂两句,对其他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就知道在这找存在感。”武毅哥的战斗力果然不是吹的,无论是肌肉还是这张嘴。
“别听他们瞎说,你做的很正确,就应该这样保护自己,我们都站在你这里。”张琳帮忙将女子身上的大衣搂得更紧了些,温声细语地宽慰着她。
几人回到41屋内,小心避开那些破碎的物件,坐在了并不整洁的沙发上。
女子静坐片刻,抹去泪水,哽咽着向林清他们道谢,随后细细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没什么前因后果,不过是色上心头,跟踪了几日,在今天实施了。只不曾想,猎物早已知道要被捕,心存警惕,反抗后杀了猎人。猎物刚松一口气,一转头却见门外围着一堆猎人的同族,他们见猎物赤裸想分一杯羹,又见猎物浑身血迹,心存胆怯,最后竟是站在门口大声辱骂,以此展现自己的勇猛又藏起自己的懦弱。
无论是门口还是进屋到沙发,都只瞧见了满目疮痍,并未看到尸体。强奸犯的躯体静静躺在厨房内,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三人商量后,决定还是上附近警所坦白,一是尸体不好处理,二是该事已人尽皆知,隐瞒不得,三是警方对于暴力血腥事件愈加看重,拖延不如坦白,至少心中不再忐忑。
由张琳和武毅陪着许言瑞,前者是为了劝解许言瑞,后者则是保护她们,免得路上又有什么不三不四之人。林清则是被另外两人敦劝回家,让他不要在这里多留,回去也不要想太多。
离开前,林清离躯体一米外,打量他的脸。像极了那日撞见的人,可又不是人,是个畜生,不知道在这之前多少无辜女子惨遭迫害。
次日,几个武警、刑警和法医处理了41房间,事件很清晰。以往会被叛为防卫过当的许言瑞,这次却是当作正当防卫送回了家。由于家里一片混乱,张琳便邀请许言瑞住在她家,也可避免独自直面这些糟心事。
灰土初现的第四周。
林清给阳台上的果苗浇水时,看到了散落一地的灰色落叶,以及萎靡的果苗。落叶微微一碰便会散碎,靠近屋内的还略微好些,阳台边缘的那些已毫无生机。
林清忙将幸存的果苗们搬回室内,便楼下找武毅他们。这几日他们时常聚在一起,谈论现状。52敲了敲门没人应答,林清就去了张琳家。还没等他敲门,门就开了,张琳一脸惊讶地看着林清,“这么巧,刚好要去找你,快进来吧。”
一进去,果不其然,武毅哥也在,他正坐在饭桌前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菜肴。许言瑞见林清到来,又去厨房拿了双碗筷放在餐桌上,眼神示意林清过来吃饭。
“先吃饭吧,吃完饭跟你们说点事。”张琳一开口,武毅就迫不及待得动起筷,生怕饿着自己。
饭后,三人坐在沙发上,武毅则十分自然的收拾碗筷。两位女士做的饭,林清还未成年,武毅便一马当先,抢下了收拾餐桌洗碗筷的重任。
“灰土有点不对劲了,今早我不小心沾到手了,手就灰了一块,怎么洗也洗不掉。衣服上也沾了,但没一点事,就我的手腕出了问题。”张琳将袖子挽起,露出斑斑点点带着灰迹的手腕。“其实也不痛,但就是怪慎人的,我怕再不小心碰到,就换成了长袖,还好现在穿长袖也不热。”
许言瑞看见张琳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抚上去,轻轻摩挲着。许是因为张琳姐是率先替她出声的,又或是同为女性,这几日又住在一起,许言瑞十分黏张琳。
“嗯,我养的果苗也枯了,昨晚还好好的,今早起来浇水的时候发现枯了。”林清附和道。
几人讨论片刻,林清便回家了,他仍不大习惯和他人长时间接触,尤其张琳和武毅是两个热心肠,他不知如何回应。几人在一起时,他多数沉默,偶附和两句。便是和他们一起吃饭也是他多次反抗无果后,无可奈何的结果。
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囤积食物,短时间内并不缺,可如果灰土开始荼毒植被,粮食危机就会正式上演,一旦多数人们意识到这个问题,矛盾冲突必不可少。
林清思虑很多,却也束手无策,冲撞日渐频繁,楼栋内打骂声此消彼长。虽不曾发生第二起杀人事件,可总像紧绷着的弓弦,下一秒就要射箭,这也是几人选择抱团的原因之一。
附近的食物能购买的早已被瓜分,多数人家中均有一定的食物储备量,因此还未有大规模的食物抢夺发生,但接下来就未必了。
第二天一早,另外三人大包小包整整齐齐的出现在林清家门前。昨日商谈,他们约定住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
说来也是巧,四人都是独身一人,张琳母亲带着弟弟改嫁了抛弃了她,武毅自小是个孤儿,许言瑞农村出生因女儿身不受家里人待见独自打拼。也因此无需顾虑太多,顾好自己即可。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林清家住6楼,这层仅有他家一户,楼下其中一户是武毅,可以说是人员来往最少,安全性最高的,此外还附带一个顶层大平台。
因而一早三人便齐刷刷地带着家当来投奔林清了。
林清刚洗漱完,听见敲门声,忙去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三张大脸,“快进来吧”林清将门拉开示意三人进去。
“诶呦吼,你家看起来还挺不错,哟,这么多植物呢,这都是啥啊?”武毅当作自己家一般,放下包裹,巡视起领地,并对领地一顿夸赞。
“都是些果苗,有金桔,柠檬,橘子,李子,蓝莓,树葡萄什么的,小时候去了次花鸟市场,就喜欢上了,一直种到了现在。”林清细数果苗的品种,“只是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好小子,还得是你,咱这情况,这些果苗就是维生素供应站啊,必须供起来好好照料,被灰土影响了是有些蔫巴,不过在咱精心照料下,保证它死而复苏,啊,不是,那啥容光焕发,也不是,咋说来着”武毅词到嘴边,却说不出口,难受得抓耳挠腮。
张琳看武毅这模样,噗呲一笑,“快别耍猴了,赶紧过来收拾东西。对了林清,你家客房在哪里,我和许言瑞睡一个房间,武毅睡客厅就行。”
紧挨着张琳的许言瑞连连点头,“我和琳琳睡一起就行。”
“不是,我怎么就,啊,那那行吧,客厅还挺大的”武毅一顿结巴,欲言又止,老实接受了安排,顺带自我宽慰一番。
“这屋,屋内就有洗手间,之前是我哥哥睡的,前不久刚收拾过,东西都是新的,你们要是能接受的话,就睡这间吧”林清给两位女士指了指林杨的房间,因为林杨要去上大学,他的屋子早早被母亲收拾妥当。“武毅哥和我睡一间吧,家里没客房,让你睡客厅过意不去。”
“林杨的房间当然没关系啊,还有卫生间更方便了,那我和许言瑞就睡这了。”张琳没有迟疑利落答应,拉着许言瑞就要去林杨房间。
武毅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中,明白林清更喜欢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他会出于礼貌做一些事,但多数不是发自内心的,“没事,我睡姿不好,客厅刚好适合我。更何况夏天打地铺多爽啊,多凉快。”
听武毅拒绝,林清没再次邀请,转头去拿凉席、床垫和薄被。
“你干嘛拒绝小林,”浅参观了林杨房间后的张琳走到武毅身旁,轻声问道。
武毅也下意识小声回答道:“就是感觉林清他更喜欢一个人住。”
“你咋知道的,有证据不?”对武毅的话,张琳半信不信的。
“就是感觉呀,你们女生不都有第六感吗,我这叫做男人的第七感。”武毅听到张琳的质疑愣是寻到了个由头,说罢点点头,表示自己非常的诚挚。
“还第七感,我看你就是睡觉打呼,磨牙,怕给小林留下不好的印象。”张琳一脸嫌弃的模样,就差没直接翻白眼。
“你要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武毅憨憨的摸摸头。
一旁的许言瑞听到二人的对话,默默插了一嘴“琳琳,其实我感觉小林也更喜欢自己一个人一点,说不上了,就是这么感觉。”
“这样呀,琳琳你说的对,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听到许诺言也这么说,张琳态度一百八十度把转变,一副我一开始就这么深信不疑的样子。
武毅一脸无语的看着重女轻男的张琳。
林清抱着被褥回来就看到三人在窃窃私语,“赶紧收拾东西吧,早点收拾好早点休息,趁着灰土的影响还不是人人皆知的时候,我们出去一趟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弄点东西回来。”林清没有用买的字眼,现如今人人自危,很难再购买到东西,以物换物的可能性反而更高。
“我知道一个换东西的地方,等会你们跟着我就行”武毅拍拍胸膛说道。
一行人收拾了行李,搜罗搜罗东西,把不怎么需要的物件用纸笔记录下来。穿上长袖长裤戴上帽子口罩,尽可能地将自己包裹严实,随后仔细锁好门窗,空手出门了。
路上人迹罕见,门店都紧闭着,武毅带着大家七拐八拐的进入到一个小巷子,在其中一户人家前停下,轻轻叩门。
不多时里面闷声询问道“货无大小”,武毅则应道“缺者便贵”。门幽幽开了,武毅张望张望四周,鬼鬼祟祟的带着几人进屋。
这是武毅早几日无意间发现的隐秘之地,他随手帮了楼下收垃圾的老爷子一把,老爷子感谢他问他需要什么,他说想买点东西,老爷子就带他来到了这个地方。
屋子里空空旷旷的,家徒四壁的模样,张琳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武毅,好像在说“你确定?”
武毅点点头,咕哝着,“放一百个心,没带错路,我又不是你这个大路痴。”
张琳正要说些什么,一个手拿着几张纸的老爷子杵着拐杖走了出来,张琳只得用眼睛恨恨地盯着武毅。
“都说说吧你们要啥”,老爷子坐在木椅上,不怒而威。
“张老,这是我们有的”武毅从袖口掏出他们带来的纸张,双手递给张老,“我们想要换点食物,米面调味品菜种都行,一些日常护理的药,还有一些卫生纸,湿巾啊,卫生巾类的都行,您看着来,我是信的过您的。”
“我看看”张老接过,略略看了眼,“东西还挺多,行了两天后早晨六点来拿,你们要是敢冒险,最好是六点不到的时候就着灰土过来,穿严实点就行,免得路上碰到了人,给你们抢去了,行了没事了就快走吧。”张老交代完事情,拿着纸走回去了。
出了门,张琳凑到武毅耳边悄然问道“你怎么那么恭敬?”
武毅回头看了眼,确认门已经关严了这才回道,“这时候,手里有东西的就是大爷,更何况人家掌握的是交易物资的渠道。你在他面前可客气点,听说张老以前是黑道的头头。”
林清和许言瑞落在他两身后一米左右,瞧着前面两人一问一答,只安静的跟着。
两日后,一行人五点多便起了,“你看看我裹严实没?”武毅不放心的问道。
“行了行了都很严实,一点都没露出来,走在大街上别人都认不出你是个啥。”由于几人决定淋着灰土去取东西,因此需要将人从头到尾裹严实,不可裸露一点肌肤。说来也奇怪,灰土好似只对有生命的东西有影响,一旦拿什么东西隔绝一下,便没有任何问题,灰土甚至在接触到这些死物时,还会消失不见。
带上几个蛇皮袋和收拾好的物件,等灰土略小了,几人便步履匆匆前去换东西。
“哎妈呀,累死我了,这东西还不少呢。”武毅气喘吁吁的放下背上的重包裹,身后三人则一手一个他们带去的空蛇皮袋。
“张老人还挺好,东西都给我们打包好了,直接带回来就行。”这一细心的行为,让张琳对张老的印象直线飙升。
“挺幸运的,一路上没人看见。”林清从客厅端了杯水递给武毅。
“还是小林心细,一路上我就光顾着回家,都没看路上有没有其他人。”张琳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许言瑞,一杯给林清。
家嘛,林清接过水杯,小抿一口。
“是要注意点,近两日别出门了吧,我总感觉出门会有不好的事发生。”许言瑞端着水杯提议道。
“行啊,反正刚换了这么多东西,也没必要出门。”武毅对于女士的提议一向是言听计从的。
“行啊行啊。”张琳对于同床共枕的人也没有任何意见。
“嗯,行。”林清也赞同许言瑞的看法,“把东西收拾一下,看看有啥吧。”
菜种,洗衣液沐浴露,湿巾,卫生棉条,还有一些常见的感冒药发烧药创可贴,东西也着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