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结束了,白继领了发给自己的十两银子后,走向刚回到座位的梁开明兄弟俩,他的脚步略显踉跄。
梁开明与梁开亮快步向前搀扶他,刚刚白继即使即使拖着受伤的残躯也要去驰援他们,最后更是因此被人打倒在地,这使得兄弟俩感动得很。
“这点小伤无妨!”白继咬咬牙,带着顽强与倔强。
“白老弟真是个汉子。”这兄弟俩受的伤比白继严重得多,不过还是由衷感叹白继的坚毅。
“梁大哥真是实力不凡,连如此强敌都能拿下,考上武学堂必然不是问题。”
“今天只是取巧而已,说实话,如果真被刘鼎山打出那一击,我多半无法站在这了。”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梁开明心有余悸,还好刘鼎山最后力竭倒下了。
“白大哥,你就别谦虚了,场上那些人论起单打独斗都不及你。”刘鼎山那一击负荷极大,出招后不管梁开明会如何,反正自己不可能再站在台上了。
“哈哈哈,白老弟也不赖,这般年龄就有如此功夫,将来必是人中龙凤。”
梁开亮见没人搭理自己,便插嘴道:“后面的比赛不看也罢,咱们喝酒去。”他依旧大大咧咧,仿佛之前身陷窘境的不是他。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蹦出来了。”梁开明看见弟弟就来气,先是给了他一拳,质问道:“打到那种地步为什么不投降?我不是交代过你了吗!”
梁开亮嘿嘿直笑,道:“本来我那会想认输的,但是听见淘汰一个人给十两银子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白继与梁开明瞬间无话可说,如果梁开亮没有这个淳朴的想法,他俩就不用如此操劳了。
“算了,算了。”梁开明微握拳头,努力平息住怒火。“下面几场我也没兴趣看了,正好赚了些银子,咱们陪白老弟在邹城夜游一番。”
白继想要开口拒绝,刚刚只专注于偷袭了,场上武夫的情况都没留意,所以他需要观摩下一场。
只是还没等白继开口,有两名衣着光鲜的男子走近三人。
两人不理会旁人,径直与兄弟两说话。“我二人奉王公子之命前来,邀请二位前去商议要事。”
场上仅有一位王公子,那就是王尊策。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地位举足轻重,受邀之人也清楚这个邀请的分量。
梁开明对白继抱拳,道:“对不住了白老弟,之后再喊你饮酒。”
“到时候再回。”白继笑着目送两人离去,在心中暗暗腹诽,喝酒就不必了。
在询问白继住址后,梁开明便带着弟弟离开了。
之后总共还有四场乱斗,由于王尊策的金钱攻势,台上的武夫很卖力,大部分人都拿出了看家本领,看得人眼花缭乱,整座演武场不时就会爆发出欢呼声。
白继坐在欢腾的人群中,他静静地观察着,面无表情,仿佛无法融入喧嚣的人群。
随着最后一场结束,演武场上来了一群舞女,她们不知是奉谁的命来的,在台上极尽所能地展现着身姿以讨好武夫,一旁又立起了几十只灯笼,映照得女子格外艳红。
这个夜晚属于武夫。
白继在此时默默离开了,此时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他一只手扶着从未受伤的胳膊茫然地望向夜空,此处的星星比山上暗淡许多。
回到客栈时已是深夜了,由于此地偏僻少人,老板早早的关门了。
白继矫健地跳上二楼,通过窗户走进了房间,这是他走之前特意给自己留的门。
白继抽出椅子坐下,这个宁静的夜晚很方便他整理了解到的信息。
田老给白继讲过许多故事,这使得他心目中有一座自己的小天地,他现在要做的是用接触到的来将想象中的剥离。
——天一楼女子,她接近自己绝对有所图谋,白继不会相信看上自己相貌这种鬼话。
“不可能是因财,我身上没带任何贵重物品。”
“莫非她看出了我的境界”白继思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
“以后要更小心些。”他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
——白彦深,说实话,白继内心很抵触去想这个人,因为每次他都被困龙锁折磨得痛苦万分。
白继长长吐出一口气,白彦深此人狡诈、阴险,为了达成目的他无所不用其极,早晚有一天他会再次找上自己,到时的他一定会拿出让自己屈服的手段。
“嘶”
就算他再来有如何?自己绝对不会屈膝投降,自己将为自由拼尽一切。而在此时前,白继将极尽所能去寻找破解困龙锁的方法。
白继轻按太阳穴,这能稍微减轻他的痛苦。
——梁姓兄弟,目前白继与两人建立了不错的关系,这两兄弟俩性格豪迈,白继能从中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兄弟俩为人正派,白继不担心被欺骗。
当然,像今天这种情况发生时,在不太影响自己的情况下,他不介意出手相助。
白继回想天一楼中所宣布的事,那场突如其来的法令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知如今的圣人是怎么想的,连历代古圣定下的规矩都给更改了,突然间放开了对武夫的诸多限制。
“自古以来,圣人门目标都是消除世界上的不稳定因素,定下的规矩也是为此,怎么到了今天却变了呢,今天颁布的法令显然与之前圣人的所作所为背道而驰,圣人为什么这么做呢?”
他有预感,去除束缚后的武夫将掀起惊涛骇浪,这个国家乃至各国都将不再安宁。
或许流寇增多,或许爆发出骚乱,对于将要发生的变化白继没办法预估,他只求确保全自身。
白继将田老赠与的黑棍放在腿上,漆黑的铁器反射出烛光,似乎在告诉白继以后要多仰仗着它。白继有些想念那位喜欢给自己讲故事的老人了
这一夜白继带着诸多疑问入眠,这使小时候那场诡异的梦没有再纠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