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无陵的谋划之下,楚之江远离京城驻扎边关,后将祖父与妻儿接了过去,一家人终于团聚。
柔然与汉云朝和了亲,古哈丽的聪明才智与远见令新帝李润十分看重,力排众议欲让其参与朝政,古哈丽却委婉地拒绝了。
再见周睿时,他已摇身一变,成了殿前威武的禁卫军统领。
见到他,萧玉不由得想起一人来:“当初走得急,不曾向你打听胡老的消息。”
周睿惊奇道:“公子没有告诉你吗?”
萧玉摇头:“我没问。”
这两年,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养伤,她不想那些琐碎事烦了他的心思。
“其实我也猜到了一二,只是想亲口确认,毕竟当初我进京时,他的嫂子和侄儿还在锦州被看管着,也不知现在是否还”
“都没了。”
周睿低眸饮酒,回道:“公子一直派人在锦州照看那对母子,后来锦州发生了瘟疫,公子派去的人也没了大半。”
“胡老也”
提到胡老,周睿沉闷地低下头去。
“胡老一心要改朝换代做皇帝,知晓我们是公子的人后,自知一直被人利用,愤恨不已,心脏爆裂而亡。”
“哎”
好好的一家人,被害得家破人亡,无奈走上邪途,结局真是令人唏嘘。
这天下终究还是李家的,比起当初战战兢兢的日子,如今李昭在烈城的生活十分安稳,掌握一方兵权,驱逐山匪,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尘相寺的香客络绎不绝,萧玉与三师伯会面后,一道去了静姝的坟前。
一人除草,一人燃香,有一句没一句闲谈。
“这两年你没回来,在沽州过得好吗?”
“挺好的,三师伯你呢?”
这些年,三师伯还是不定性,大江南北的跑,唯有到京城看望静姝这件事,他从未改变过。
“我还是老样子,老夫打算继续往北,谁知道你师父一封急信,非要让老夫赶回江宁去,否则与老夫断绝师兄弟关系。”
听此,萧玉神情变得凝重:“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他事儿多,非要让你那几个师兄收徒,现在青龙山挤满了人,忙都忙不过来,满山的猴子猴孙调皮得很,可给他愁坏了,这才叫老夫回去分担分担。”
“原来是这样”
萧玉哭笑不得,心里的波澜渐渐平息。
“待他身体康复,我带着他去江宁问候师伯师父与诸位师兄。”
“可别来,当初他在山下威胁老夫,这仇老夫还记着呢,此人狡猾奸诈,心思深得很,也不知你看上他哪一点?”
“他长得俊。”
“这倒也是,是挺俊的,不过比起老夫,还是差远了。”
“”
下山的路上,萧玉的目光落在那块特别的砖上,遂好奇地问道:“三师伯,这块砖,究竟是什么来历?”
“所以,自那以后,静姝姑姑便发誓了结尘缘,与三师伯再无瓜葛。”
萧玉翻了个身,泥鳅似地钻进赵无陵怀里,赵无陵伸手将她搂住,温柔地抚摸她的乌发。
“年少相识,两情相悦,只不过一人更为向往江湖,静姝师太是位温和隐忍之人,想必在那之前就想开了。”
“兴许吧,三师伯说,他年轻时心高气傲,只有静姝姑姑包容得了他,那次争吵后,他心生愧疚,便费尽心思哄姑姑开心,便特意为她做了一块砖放进去,那砖上面刻了二人的姓名,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告诉静姝姑姑,家中便起了变故,自己不得已离开京城,等他回京时,才知道静姝姑姑已经正式皈依佛门。”
伤心欲绝之下,三师伯再度离开京城,直到董家出事前一年才出现,自此每年都要去尘相寺,只为远远地看一眼静姝姑姑。
姑姑去的那晚,她与三师伯才真正的冰释前嫌,二人执手凝噎,前半生的恩恩怨怨就此消散。
箫玉深深地叹了口气。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阴差阳错不能走到一起,真是悲哀。”
“嗯。”
身上忽地一沉,赵无凌覆在上方,褐眸幽幽地凝着她。浓郁的呼吸落在她的鼻尖,木质的清香萦绕不散。
“所以,更要珍惜每一刻。”
欺身而来时,箫玉伸手抵住他的胸口,抿唇道:“大夫说了,你不能太过劳累,今夜太晚了,我实在困了,咱们还是先歇着……”
赵无凌眯着眼睛,笑容危险妖异,不待她说完,脖颈处的痛觉突然袭来,掺杂着温热滞涩的呼吸,她弓起身子,眉眼紧拧。
吃痛地骂道:“赵无凌,你是属狗的?”
赵无凌抬起头,眸中噙笑,唇齿间带着她脖颈上的血,鬼魅,旖旎。
“你看,这不是精神了。”
语气轻佻得意,不由分说地将她吻得意乱情迷。
仅凭着一丝的理智,箫玉一口咬住他的下唇,他闷哼一声吃了痛,便离了她的身。
箫玉起身坐着,狐疑地看着赵无凌,此时他的衣衫不整,胸口露出大片肌肤,隐隐可见……
咳咳。
她连忙移开视线。
赵无凌哭笑不得,眼里情欲未消。
“你有话想问我?”
“是。”
赵无凌抹去嘴角鲜血,单手撑在她的耳畔,眼神克制道:“问便是。”
余光瞥见滑动的喉结,她默默地吞咽口水,暗骂自己好色,遂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静姝姑姑的?”
没想到她竟是问这个,赵无凌覆住她的手,慢条斯理地摩挲着。
“董家出事之时。”
“什么?”
果然是他!
箫玉按下内心汹涌,尽力让自己变得冷静,指尖的轻颤还是将她出卖。
“出事的时候,你不是被徐叔睿雇的人追杀,逃出京城去了,为何又会出现在尘相寺通风报信?”
“果然是关心则乱。”
赵无凌笑她,眼里却满是心疼。
“叔睿怎么可能伤得了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流放的路径被暗中篡改,我只有这样做,才能派人及时告知静姝师太,倘若他怀疑起来,我自然就能摆脱嫌疑。”
嘶……
箫玉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三师伯的话言犹在耳,此人果真诡计多端,心思深沉的很。
枉她心生愧疚,饮醉了酒在他面前失了体态,哭哭啼啼忏悔,第二天更是惭愧地要跑路回江宁,如今看来,实在是傻极了。
扭头盯着眼前这张过于好看的脸庞,她皮笑肉不笑地眯着眼睛。
“赵无凌,你说实话,以前你就喜欢上我了吧?”
“嗯。”
赵无凌面不改色地承认。
她挑了挑眉,又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我的?”
她心中焦急,难免离得近了些,没有发现他的眼神愈发不对劲,等她回过神时,已经来不及了。
赵无凌一手掐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恨不能将她融入骨血。
一手搂住她的后颈,吞噬入骨般地掠夺她的香甜,唇齿间溢出动情的话语。
听得那话,箫玉心尖一颤。
他说:“很早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