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是有狱吏前来报告。
“狱长大人,国师大人来了。”汇报的小吏有些惊慌的说道。
“这般快!”狱长显然有所预见,走了下来,说道:“走,快去迎接。”
只是刚出了监狱的大门,国师一等人便是迎面而来。
“参见国师大人!”众人齐齐参拜起来。
“听说有人招供了童谣一事?”刘歆一脸平静的问道。
“尚未有定论。”狱长低着头回答道。
“哦?”刘歆倒是有些疑惑了。
“禀告大人,属下也是奉命问询,因为犯人较多,所以也就分工审查了,有个重大的线索之人现在还在审讯堂。”狱长便是赶紧说明情况。
“你们的案子,我是不会插手的,等王献大人到了之后,再一起审吧。”
“诺。”
于是刘歆便是前往了审讯堂。
一会儿功夫,作士王献(廷尉急急忙忙的也是赶来了审讯堂,身旁还有一人,身材不高,蓄着两撇胡子,看起来似有几分不可言说的神秘感。
陈希看了一眼众人,心想这回终于是来了大人物了。
王献跽坐几案后面,一脸严肃说道:“奉了天子之命,前来彻查此事,有国师跟哀章大人在此督查,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王献大人,开始吧。”刘歆对这些话不感冒,便是直接打断了。
“好。”王献看了看刘歆,脸上有些不满,毕竟自己也是九卿之一,掌管审判,倒是这老匹夫一点面子都不给。
“堂下何人?”王献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旁边的小吏堂记便是开始记录。
陈希心中暗暗开心起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于是回道:“草民陈希。”
“嗯?”王献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左右两边,又多看了刘歆一眼,继续问道:“陈希?”
“是的,草民以前是刘秀,现在是陈希了。”
“哦?这是为何?”于是接过堂记刚刚记录上来的宗卷。
“汉高祖赤帝梦中告诉我,言天下无刘秀之人,因此我这才改了名字。”心中倒是有些庆幸,自己当时醒来之后就一直强调自己不是刘秀,而是陈希,此时刚好对上,这本就是一个穿越者正常而真实的表现,但是冥冥之中似乎又早有天意。
王献又看了看刘歆与哀章,便是喝道:“大胆,竟敢妄言汉高祖。”
这话倒是把刚才审讯的小个子狱吏吓了一跳,这才想了起来,刚才的审问全被陈希带着跑,竟然忘记了审问名字这个情况。
陈希瞥了一眼众人的表情,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大人们,草民所言皆是真话。赤帝托梦于我,让我改了姓名,便是要解决这童谣一事。”其实关于改名字这个缘由,还是从国师刘歆那里得来的灵感!
堂上几人这时表情各异,不过都没有说话。
王献思量再三,于是继续问道:“你且说说。”
“是。”陈希咽了咽口水说道:“被抓后的那一晚,草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人,此人隆准而龙颜,美须髯,驾着祥云而至,他说他是赤帝,于是我就叩头磕拜仙人。仙人说要解决此事,我自然是愿意的,毕竟这个名字也危害到我了,于是赤帝言明这童谣是有心之人故意散播的,目的就是搅乱朝政,引发天下大乱,果然现在又将童谣栽赃给了国师大人。”
王献又是有些谨慎的问道:“那你知道这童谣是谁散播的吗?”
“赤帝没讲,草民不知。”
刘歆听完倒是松了一口气,好在这脏水始终没有直接往自己身上泼。
“荒唐。”王献忍不住呵斥了一句:“审判堂上岂敢胡言造次”
“大人,草民有证据,梦中赤帝曾下过诏命给我。”
“那这证据何在?”王献倒是有些认真起来,又看了看旁边的两人,显然哀章也是来了兴趣,不自觉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胡子。
陈希便是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那名小个子狱吏,说道:“在他身上。”
小个子狱吏吓了一跳,说道:“甚?甚证据?”
狱长站在一旁倒是有些淡定的说道:“就是他之前给你的那一块黄布。”
“原是如此。”小个子狱吏立马醒悟了过来,赶忙从袖口中拿出那块黄布,呈递了上去。
黄布在众人走了一圈之后,最后到了堂上王献手里,只是众人很是疑惑,这看起来像是文字,又像是图案,但是明显缺失了东西。
国师精研于经书,自然看出了问题,便是开口问道:“你这是蝌蚪篆吧?”
“草民不知。”
刘歆看了陈希一眼,又说道:“不过好似不完整的?”
“是不完整的,”陈希回答道,说完晃了晃手铐说道:“给我一只笔,我就能将这诏命补上。”
“那就给他一只笔。”王献便是发话说道。
哀章倒是没有说话,毕竟这蝌蚪小篆他很是熟悉的,但又只能装作不懂。
很快,陈希将不完整的文字补了上去。
哀章便是首先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敬告万民:
天命有常,惟归于德。火德既衰,世失其序,舜帝后人,王氏子弟,应天承意,据土德授,正号既真,以赐神器,天下安定,天禄永终,天下大同。
赤帝天言!”
于是又兴奋的说道:“哎呀,果真是诏命。”
哀章是最懂天子心思的,之前的铜匮符命正是抓住了赤帝传皇黄帝,天命授之这一点,这才使得他的计划得以实现,所以对于这个所谓的诏命,自然这般说辞。
其他两人也明白,此事十分的敏感,无论真假,反正这诏命说的内容绝对是不能反驳的,而且还应该推崇和认同,因此一时之间都有自己考量。
沉默了一会之后,陈希觉得差不多了,又是继续说道:“各位大人,赤帝还给了我神器,见到了天子之后,我便是将这神器呈递给天子,到时候让天子便是知晓了。”
王献倒是忍不住点点头,对于这什么符命,祥瑞的事情,他也不懂,此人说了,是有人要栽赃国师,所以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刘歆也是没有反对,虽然对于符命一事,他是不屑的,对于哀章更是有些许的厌恶,但是完全不想与符命这些事情沾上任何的关系,只不过眼下自己牵扯进来了,所以自然要澄清。
哀章于是打破了沉默,提议道:“两位大人,此事还是上报天子定夺吧。”
两人也是表示同意,这种事情无论真假,用不着自己去花心思分辨,让天子自己来定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