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仲沉浸在歌声里,手里的红酒杯微微晃动,猩红的酒色旋转,闭上眼仔细享受。
“宋厂长,这首歌真不错,你的品味果然很高。”卢文仲说着,转而疑惑道:“不过这首歌我还是第一次听,它的名字叫什么?”
宋玉坤想了想:“这是我助理去买的唱片,说是最新出的歌曲,至于歌手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不重要,歌好听就行,来,我们继续喝,喝完一起去维多利亚放松放松。”
一听到维多利亚这个名字,卢文仲忽地睁开眼,眼睛里露出惶恐,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宋玉坤见状,疑惑着问:“卢总,你这是什么表情?”
“咳咳。”卢文仲清了清嗓子:“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商人,我还是应该以事业为重,不能一直沉迷在酒色中。”
卢文仲也想过,要不要把“龚彪”坑自己的事告诉宋玉坤,但接触下来,他发现宋玉坤也并不是那么简单。你若是跟他有利益牵扯,他能在你身上看到好,那你跟他就是过命的兄弟。但若是损害了他的利益,那就是有着血海深仇的大敌。
看来这次桦林之行,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还是赶紧把事情解决,回港岛去,继续过我的皇帝日子吧。
至于“龚彪”那个扑街,以后再慢慢跟他算。
……
邢建春宿舍。
他跟卢文仲同样烦闷,原本只是想给“龚彪”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惹到自己的下场,若是给自己磕头道歉,说不定自己心情好能放过他。但现在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想,现在的“龚彪”仿佛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跟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厂办完全是两个性格。
但今天自己在全厂工人面前丢了面子,这件事自己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反正那孙子就待在厂里,自己是保卫科科长,厂长还向着自己,想弄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他左思右想,越想越气,心里憋着一团火,愈发心痒难耐。
邢建春起身,离开宿舍,走在桦钢厂外的柏油路上。
不多时,眼前出现一道倩影。
微卷的头发肆意披散,酒红色的包臀裙勾勒出丰腴的身材,腿上套着黑色丝袜,脚踩黑色高跟鞋,性感妩媚。
邢建春当即走上前,笑着说道:“哟,这不是医院的黄护士嘛,你今儿个怎么还上咱们厂来啦?”
黄丽茹笑逐颜开:“嗐,我这不是下班了,在家里憋得慌嘛,就想着出来透透气,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找个知心人聊聊天呢。”
邢建春一听,当即精神一振,又扫视了黄丽茹一眼,笑道:“哎呀,黄护士,还真是巧了,我跟你一样,也是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这就遇着了,看来这是老天爷给的缘分呐!”
“荷荷荷……”黄丽茹抿嘴笑道:“邢科长,您这嘴可真甜,你老婆真是好福气啊。”
“那咱们走着,正好我知道一家餐馆,里面菜好吃着呢。”邢建春道。
“行,听您的。”黄丽茹微笑着说。
两人走到一家酒楼,点完菜,邢建春又点了一箱啤酒。
黄丽茹柔声道:“邢科长,点这么多酒,喝不完吧?”
“诶,这你就不懂了吧。”邢建春道:“这叫酒逢知己千杯少,其实我在医院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咱俩比知己还知己了,今儿个不得不醉不归啊?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行,我听邢科长的。”黄丽茹捋了捋额前的几率发丝,一颦一笑间,妩媚尽显。
邢建春愈发心痒难耐,他压住邪火,告诉自己要忍耐。
他开始不断给黄丽茹敬酒,黄丽茹虽然表现出些许抗拒,但是最后都拗不过邢建春的软硬兼施。推杯换盏间,时间缓缓流逝,一晃便到了深夜十点。
此时的黄丽茹已经面色潮红,邢建春盯着带着醉意的黄丽茹,露出狞笑。接着便起身,走到黄丽茹身侧,问道:“黄护士,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黄丽茹摇头:“不用了,谢谢你邢科长。”
说完便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走。
邢建春付了钱,跟在黄丽茹身后亦步亦趋,昏黄的灯光下两道斜长的影子一前一后。
很快,黄丽茹到了自己住处。
她走上楼,站在门口,恍惚地从包里翻出掩饰,插入门缝,轻轻一扭。
“嘎吱。”门被打开,黄丽茹酒意熏然地走进房间,刚转身准备关门,忽地一只手将门拦住。门缝越来越大,露出邢建春狞笑的脸。
“黄护士,都到家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坐坐?”邢建春狡黠地问。
“邢科长,你,你怎么不回家,还,还跟到我家里来了。”黄丽茹眯着眼问。
“嘿嘿。”邢建春手腕用力,将门完全打开,接着便走进屋子,看着眼前的黄丽茹,微笑道:“丽茹,其实啊,我馋你好久啦,你在医院的时候,那小腰一扭一扭,把哥哥的心都给偷走了哟。”
他转身关上门,搓着手,露出得逞地笑容。
在他眼里,现在的黄丽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只要办了事,反正这里就他们两人,到时候自己死不认账,黄丽茹也拿他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邢建春愈发澎湃,急忙走上前。
黄丽茹忽地后退,脸上的醉意似乎减弱了一些,急忙摆手道:“邢建春,你,你干什么?”
“都到这份上了,你说我干什么?”邢建春此时已经完全不装,露出了自己真实面目。
“救命!”黄丽茹呼喊。
“大晚上的,你叫破喉咙都不会……”
“砰!”房门被踹开,一道身影如矫健野马般冲进屋内,抓着邢建春的衣领就是一个过肩摔,重重摔倒在地面。
“啊~”邢建春不断哀嚎,看清来人,顿时狰狞道:“龚彪,又是你这个狗东西,怎么每次都他妈坏我好事,我他妈要弄死你!”
他睚眦欲裂,挣扎着站起,准备朝着陈年的位置冲锋,这时,另一道身影也冲了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一拳打在了邢建春的鼻子上。
“邢三儿,你他娘的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说到这里,王响顿了顿,看向窗外漆黑如墨的天空,重新组织语言:“居然敢趁人之危,行不轨之事,我王响作为桦钢的劳模,绝对不能容你!”
这时,越来越多的人涌进屋内,有三车间的,有机务段的……他们脸上都带着愤怒,大刀阔斧地将邢建春围住。
邢建春顿觉一阵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