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卫军也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沈墨,顿时露出笑容,瞧见一旁的陈年,先是愣了愣,而后用手语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你好。
“你好。”陈年笑着说。
“你能看懂我弟说的话?”沈墨惊喜地问。
“嗯,之前在福利院做过义工,那里也有很多像阿军这样的孩子,为了跟他们交流,我就学习了一点。”陈年笑道。
几人闲聊了几句,沈墨去厨房做饭。
不多时,鲜香四溢地饭菜便端了出来——一盘青椒炒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盘葱烧排骨。
不得不说,沈墨的厨艺很不错,即便是尝遍了各种地沟油外卖的陈年,也是味蕾大开。
吃饭时,陈年忽然说道:“阿军,你现在跟隋东都没有工作吧?”
傅卫军点头,他戴着助听器,能听清楚陈年说的话。
隋东道:“是,是啊,我跟军哥正在存钱,准,准备开个录像厅呢。”
他们的钱从哪里来,陈年了然于心,不过并没有戳破,现在看来,傅卫军和隋东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陈年道:“是这样,我觉得你们应该先找个工作,这样来钱也更快,更稳定,等有了足够的资金,再开录像厅,这样还能多放几种片子不是。”
“大,大哥说的有道理,可,可是……”
“可是我弟的情况你也知道。”沈墨目光柔和:“我之前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隋东带着我弟一起去找工作,那些工厂都不要,有些打零工的地方也就要隋东一个。”
陈年点头:“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进桦钢厂工作,不过最多也只能从底层工人做起。”
“真,真的吗?”隋东眼露精芒。
沈墨也是满脸惊喜。
傅卫军露出笑容,他一直都想自力更生,但奈何自身条件摆在这,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他想挣钱为姐姐交学费,也想让自己好朋友隋东过得更好,但那终归只能想想,当一切路都被封死,他只能铤而走险,开始偷窃财物,走向犯罪的道路。
要说他是好人,真不算,但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的柔软和想保护的东西,傅卫军也是如此,姐姐和隋东就是他的全部,为了隋东像找麻烦的小峰下跪,为了姐姐自己主动去银行顶罪,最后凄凉的病死狱中。
“谢,谢谢大哥,你以后你让我隋东往东,我,我绝不往西!”隋东感激地说道。
陈年继续道:“你们等我消息吧,明天就能有结果,记得不要乱跑,以前做的那些事,就不要做了,重新开始。”
隋东和傅卫军闻言,抿了抿嘴,面露愧色。他们不傻,知道陈年话里的意思。沈墨露出欣慰地笑,她其实早就猜出来弟弟和隋东偷窃,但是怕说出来会让他们伤自尊,一直憋在心里。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本来还想着找个机会跟他们敞开心扉聊聊,没想到陈年先说出来了。
吃完饭,陈年沈墨告别傅卫军隋东,陈年把沈墨送回学校后,先去银行取了钱,再回了桦钢厂。
走进办公室,刁德一正坐在办公桌上抽烟喝茶,一脸惬意。
“刁主任,这么有闲心呐。”陈年打趣道。
刁德一吓得一个激灵,随即道:“我的祖宗诶,你怎么走路都没声啊!”
陈年从刁德一的办公桌上拿起天子,摸出一根点燃,吐出一道烟雾,笑道:“是刁主任你太沉迷工作,没有被外物影响,这是咱们桦钢的幸事。”
“嗯~”刁德一满足点头:“你小子,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跟变了个人似的。不过啊,以后不来上班,还是跟我打个招呼,我了解情况才能帮你兜着啊。”
“是是是,咱俩才是一个绳上的蚂蚱,只要我俩强强联手,他邢建春算个屁啊!”陈年豪放地说道。
“嗯~没错儿,就是这个理。”刁德一满意点头。
“对了,刁主任,我来找你是有个事。”陈年道:“咱们桦钢现在不是缺工人吗,我正好有两个朋友,都是脑子不灵光、有一身力气的好手,我想让他们进咱们厂,你觉得怎么样?”
刁德一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但只能从底层焊工做起,都是些脏活儿累活,如果他们能干,那我待会儿就去人事部打个招呼,你明儿带着他们去办入职手续就行了。”
“那行,就这样。”陈年笑着说。
剧中的刁主任对彪子很刻薄,脏活累活都让他干,虽然自己刚穿越他也是这副心态,但是在自己精心的改造下,现在的刁主任已经愈发顺眼了。
……
处理完隋东傅卫军上班的事,陈年又去往机务段休息室,王响这个时间没有跑车,正坐在休息室抽烟,还有几个工人在打牌。
见陈年进门,王响赶忙起身,快步走到陈年面前,笑着递去一根烟:“龚厂办,您抽烟。”
态度毕恭毕敬。
陈年接过烟,从兜里拿出一叠钱:“王师傅,这是两千块,你数数。”
王响接过钱,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晃了晃,自豪地说道:“瞧见没,这回你们信我说的话了吧,我跟龚厂办的配合那叫一个天衣无缝,把张耀那瘪犊子吓得那是屁滚尿流……”
闲扯了几句,陈年告别王响,离开桦钢厂,进入一家服装店。
97年的服装已经很多样化了,品牌有海澜之家、堡狮龙、圣马田等,款式也是应有尽有。男装有衬衫、西服、茄克、t恤、毛衫等多个系列;女装有各色长短裙、包臀裙、旗袍、丝袜、休闲装等,琳琅满目。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原主龚彪以前不懂得拾掇自己,穿着非常随意,有些地方都已经洗得发白也懒得换。陈年可不想这样,作为新世界优秀青年,首先一定要像世界展现自己的魅力。
“诶,你是咱们桦钢的吧?”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陈年循声望去,一名穿着淡黄长裙、戴着珍珠耳饰、头发有些蓬松的女子正朝自己展露灿烂地笑容。
陈年走近,微笑道:“你好,我叫龚彪,是咱们桦钢的厂办。”
“我就说你看着眼熟。”女子微笑伸出手:“你好,我是咱们厂医院的护士,黄丽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