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让婉婷把车停在旁边。

    他探头跟他打招呼。

    「钟师傅，你在做什么？没有去香港找工做了？」

    钟建华看见他眼前一亮。

    「殷总，我还说去你工厂打工呢？现在没事做，休息几个月了，两公婆都没事做，吃饭都成问题了。你工厂还招工么？」

    殷元说：「我工厂随时都招工，只要你愿意干就行。」

    钟建华说：「我是农村出身，没有什么工是我做不了的。」

    殷元说：「我在莞城凌村请人砍桉树，现在缺几个管理的，负责跟车去造纸厂和板材加工厂结算货款，和现场管理的，你干不干得这工？」

    钟建华说：「去年我还去香山管过这工，其实不用每一车都跟去结算货款，司机拉木头到他们厂，由财务给他们称重或者量方，然后出一张单据，算好货款，盖上章，可以去结款，当然也可以几天去结一次款。」

    殷元说：「那这样最好，你负责现场管理，收集每车木料送货单，监督他们砍木头的时候，挑选木材不一样大小的分批砍，先砍10公分以下的送去造纸厂，再砍10公分以上的，分几个档次，分几次砍，因为木头粗壮的一点可以送去板材厂，收货价比送去造纸厂贵几十元钱。」

    钟建华说：「这件事我懂，我做过几个月，香山那老板也是这样。」

    她说：「我去帮你管砍木头，我老婆又没事做，让她去你工厂打工，行不行？」

    殷元说：「其实我凌村那边有个香蕉园，你老婆若是不嫌工作辛苦，可以去香蕉园做事，累虽然累点，但是可以有一千多元工资。还有我已经租了三千多亩的山林地，除种桉树外，还准备种果树和香蕉，需要很多人手的。」

    钟建华听了非常高兴。

    「那这样，我可以邀一帮老乡去做这些工，挖树坑，种树都没问题。」

    殷元答应他，你去联系好，明天你跟我去凌村。

    钟建华高兴地回到租房处。

    他找到专门骑摩托车搭客的陈树军和陈树清两兄弟。

    「去不去凌村种桉树？是哪个殷元承包的山林地？」

    他知道现在江明市整顿摩托车拉客，这两兄弟也有二个多月没有事做了，两人手上没有什么技术，进家具厂和制衣厂人家都不要，两人老婆都闹着要跟他们离婚了。

    两人实在无法，还去建筑工地搬砖，去工厂当搬运工，一天赚二十多元钱。

    现在听钟建华说有种树的工作，都是眼前一亮。

    「殷老板种一亩地给多少手工费？」

    钟建华说：「先看找不找得人，再来跟老板讲价。殷总现在安排我帮他管理砍伐木头了……」

    陈树清说：「先跟老板说好价格，价钱合适的话，要多少人我都可以找得到。」

    钟建华打电话给殷元：「殷总，陈树清他们两兄弟叫可以找到种按树的工人，他们问手工费多少钱一亩？」

    关于这个问题，殷元早已经了解过。

    他说：「一般情况下是55元一亩，我给60元一亩，勤快一点一人一天种一亩没问题。树坑规格40厘米长宽高都是，株距23米，每亩种112株。负责施基肥，栽树时保证标准栽种。」

    钟建华跟陈树清两人说：「殷总说种一亩给60元。」

    他建议说：「你们可以去找十几个人，带大家干，给其他人55元一亩，那样的话可以多赚一些钱。」

    陈树清两兄弟也觉得这事靠谱。

    他借钟建华电话打给殷元：「我去找一

    帮人带他们去种树，保证保质保量按标准种树，你给我60元／亩，钱你直接给我？」

    殷元说：「没问题，但是不能偷工减料哦，挖好树坑我会安排人验收的，达不到树坑标准要补挖，还有基肥会让拖拉机拉到山上，每一棵树都要施肥，会抽检，一亩只要捡出三棵树没有放基肥，就不过关，不过关的意味着那一亩都没有钱。」

    陈树清说：「我肯定督促好，不会偷工减料。」

    陈树军也说自己去找一帮工人，承包种树。

    殷元说：「没问题，工资可以半个月结一次，可以预支生活费，当然必须在不超支的情况下。」

    他答应他们若是找了十人以上，而且保证了质量，他另外给他们管理费一个月800块。

    两人高兴地接受了，当即就行动了起来。

    钟建华心里也活络开了，他想：陈树清他们都可以找十几个老乡去种树，除了一亩抽成5元外，还可得管理费800，这么好的待遇，自己也完全可以去干。

    于是他给殷元打电话，说自己也可以组织人去干。

    殷元也答应他，只要带了十人以上就可以得800元管理费。

    三个人连晚饭都没吃，到处去找熟人。

    陈树清找了几个平时跟他一起开摩托车出租搭客的老乡，这几人也跟他一样面临生计问题，听说种一亩桉树得55元手工费，都愿意跟他去干。看書菈

    他让他们去找熟悉的老乡，现在没事干的，又愿意去赚辛苦钱的。

    很快他就找了十五个人。

    陈树军回来跟他说自己只找到8个人，让他分二个工人给他凑成十个人，陈树清怎么都不肯。

    陈树军老婆说：「实在不行，我去制衣厂辞工，也去种树，反正现在这间制衣厂也没有多少活可干，一个月才四五百块钱。」

    陈树军说：「女人去种树不一定受得了那苦，可以叫你哥和你弟跟我去种树，他们两个在制衣厂打杂，一个月才五六百工资，还不如去种树。只是那两家伙说要揍我，让他们先跟我道个歉就行。」

    邱海莲说他：「你这种人就是欠揍，你们两兄弟都是一样，有人揍一顿就老实了。像你哥一样，老是欺负大嫂，欺大嫂没有兄弟在这里帮她出气……」

    陈树军说：「不要胡说八道，故意挑起他们吵架么？」

    他推着邱海莲去找她兄弟。

    邱海莲说：「你要跟我一起去，他们住的那个巷子口，站了很多站街女，女的一个人从那地方走，路上就有男人拦着你搭讪。」

    陈树军陪着她去。

    经过村委后面那些小巷，果然看见几米之外就站着一个年青女子。

    众多男人嘴里叼着烟，昏暗的灯光下，把脸凑上去盯着女人看几秒钟，然后摇头说：「这么老了，还要三十块钱？」

    「唉，老子一天都赚不到三十块钱。」

    女人朝他呸一口，骂道：「穷酸，没钱就不要来这里找女人。」

    陈树军眼睛两边看个不停，邱海莲拉着他胳膊快速离开。

    有男人朝邱海莲吹口哨，陈树清正想开口骂人，回头一看是个壮汉，知道惹不起，就紧走几步离开了。

    邱海莲哥和弟一起租房在一间老房子里。

    陈树军把去莞城凌村种桉树的事，跟他们说，问他们去不去。

    「一天一个人种一亩就得55元钱，半个月结一次账，老板是老家平香人，很好说话，在江明这里开了几间厂，几间公司，生意做得很大，肯定不会欠钱的。」

    恰好邱启林也在，他问：「你说的平香老板是不是叫殷元？」

    陈树军

    说：「就是他。」

    邱启林说：「我就是在他开的建材厂上班，这个老板确实很好说话，对打工人也很大方。他怎么又去凌村租山林地种树了？」

    陈树军告诉他：「殷总就是今天去凌村租下来的，总共三千亩，而且原先那老板种的桉树也给他全部承包砍伐，那边砍完树，这边就在间距间种树，干得好的话，可以留下来管理。」

    邱启林对几个堂兄弟说：「去种树也好，工资肯定比去建材厂拿得多，只是比较辛苦。」

    邱海莲大嫂说：「不辛苦还想赚到钱，又不是坐办公室的大学生。这事干得，我和春兰也去。」

    邱海莲说：「大嫂和春兰都去，干脆我也去。」

    陈树军见有其他女人去，便也不再反对老婆去。

    心里想：去了也好，煮饭洗衣服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女人不在自己身边也总是一件让人不放心的事。

    加上他们五人，自己也有了十四个人，可以拿殷元的管理费了。

    邱家兄弟还在担心：「去了凌村种树，吃住怎么解决？」

    邱启林说：「就在凌村租房子住，那个村子里难道还会没房子租么，村里租金肯定比城市便宜多了。」

    「或者在山脚下砍树搭几间临时工棚也行。」

    「自己带煮饭工具，买些米，天天买点菜，还怕没饭吃。」

    商量好明早跟房东把房子退了，他们几个都有一辆摩托车，反正江明到凌村也才几十公里，骑摩托车去也不远。

    过春节的时候，回老家七八百公里都还骑摩托车去呢。

    殷元晚上十点钟就收到了钟建华打来的电话：「我找了十三人，加我老婆十四人，陈树军也找了十四人，他哥陈树清找了十五人。」

    殷元说：「好，明天我也过去，那里有一百多亩山林已经砍完了桉树的，可以种树了，明天下午桂省那帮砍树的也可以到场。」

    他对钟建华说：「对了，明天你负责买种树的工具过去，花费多少钱跟我报账。」

    钟建华还问他：「种树最好用基肥，你找好那么多基肥没有？」

    殷元告诉他：「哪里去找种三千亩桉树的基肥，只有去购买桉树专用肥了。树苗已经定好了，随时他们都有树苗送到山上。不过你们去了先挖坑，明天我跟化肥公司定好肥料，肯定不会耽误你们。」

    他经过郑周联系上了化肥公司老板，跟他定购了十吨桉树专用肥料，让他派货车拉到凌村。

    可以将肥料直接堆在二级水泵房那地方，答应他货到付款。

    这时殷再道打电话给他。

    「怎么样？那家伙全部交代了没有？」

    殷再道气愤地说：「所有案件问他，他都承认是他干的，甚至凌村李寡妇母女他也承认是他推她们下河的。可是目前为止没有找到证据。」

    殷元说：「找证据可以在他住的地方，某件工具或者他穿过的衣服，掘地三尺，总会有证据的。」

    殷再道想到一件事，浑身一激灵，他说：「今天下午几个去他菜地搜查的人说，他菜园里有几垄土的蔬菜，长得特别翠绿，好像特别添加了其他肥料一样。这禽兽，会不会把～～埋在菜地底下？」

    殷元也觉得有这可能。

    「明早安排人去挖那菜地！」

    殷元对他说：「既然抓住他了，他还这么嚣张，你们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他。」

    他心想：换作是我，我让他看见我就会有心理阴影。

    殷再道交代另外几人：晚上轮着审，别让他睡，把灯照在他身上，总要把事情审个水落石出。

    殷元对婉婷

    说：「明天我又要去凌村，安排他们种树的，还有桂省来砍树的。现在找钟建华去管理砍树，要带他去造纸厂和板材加工厂。」

    林婉婷说：「我还是在涂料厂好，跟你出去，魂都差点给吓掉了。你以后千万要小心一点，今天那家伙那么凶狠。」

    殷元笑道：「他再凶狠那又怎样，还不是给我按在地上摩擦，比他更狠的歹徒我都遇到过。」

    林婉婷说他：「你当场把他打成那样，似乎会不会太重了？」

    殷元说：「对于这种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想起他差点把润东两人害了，我一股气就暴发了。」

    林婉婷说：「你当时那股气势真的有些吓人。」

    晚上睡到半夜，林婉婷梦中都惊吓得醒了过夹。

    紧紧搂着殷元胳膊才安稳睡着。

    第二天刚吃过早餐桂省的覃永生就打他电话。

    「殷总，我们现在开始出发了，估计中午会到。」

    殷元还感到奇怪：「你不是说开拖拉机么，有这么快么？」

    开拖拉机的话，肯定不能走高速，只能走二级路，桂省到莞城再怎样也四五百公里，十个小时赶到算不错了。

    覃永生说：「我和另外十个人坐班车过去，另外三人开拖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