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听他这样说,肯定会以为他是臆想猜测,但是林婉婷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只要对他表示信任就行。
不久,门卫把一辆货车引进了涂料厂。
林婉婷让司机把货车先开到里面一间仓库,吩咐几个工人把木料卸下来。
因为放木料那块工地,建筑工人正在搭建工棚。
殷元验过货以后把余款付给了司机,并且打电话给木材店老板。
「以后有黄花梨老料家具和圆木料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价格合适的话,我都可以收藏。」
木材店老板格外高兴。
殷元想到明天20立方黄花梨木料可以到货,他想是不是给那些需要木材的老板发个信息。
他给几位来拿过货的老板发了一条信息:「明天有几十立方黄花梨老料到货,需要的可来江明。」
他又打电话给黄冠源:「姨丈,那些在大冲镇开家具厂的老板,你是不是全部有他们的联系号码?」
黄冠源说:「那是当然,我是大冲镇家具协会会长,镇上有补贴的话还是我发钱给他们。」
「你能不能把他们联系号码发给我,我发信息给他们,推荐我的木料。」
黄冠源在办公室找到几张名单,把上面家具厂名称和联系号码全部拍照,发给了殷元。
殷元编了一条短信息,把各种木材售价标清楚,提货地点在江明,当然货不急要的话,可以免费送货到厂,当然需要预付定金,概不赊账。最后写上他和老婆的电话号码。
他觉得应该招聘一名专业推销木材的业务员,让他处理这件事。
他让林婉婷跟他一起发这条信息,一百多个号码,逐条发出去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几个要木材的电话。
「殷总好,我厂要50立方老挝大红酸枝料,50立方缅甸红色草花梨,能不能货到付款?」
「不能,想要免费送货到你家具厂都要按比例付定金,其余的尾款,货车到你厂门口,付清货款后就卸货。」
大艮的程前一开始就给了他一个教训,以后严格执行这条,决不上当受骗。
「我又不是跟你很熟,万一我付了定金,货不对板怎么办?」
殷元解释说:「香山市商业街项目是我跟黄冠源一起开发的,黄冠源是大冲镇家具协会主席,跟他总认识吧?还有我在江明开有涂料厂、建材厂,装修公司,你实在担心货不对板的话,你可以来我涂料厂看现货,以后我都会储备一定量的现货。再说质量有问题可以不收货,我再重新给你发货。」
有几个人都提出了类似问题,殷元都跟他们做了解释。
当然要送货的话至少也要进货15立方才行,总不至于三四立方我还给你送货吧。
当天晚上有四个家具厂总共定了2000立方草花梨,二个厂定了1000立方大红酸枝料。
答应明天转定金。
殷元把银行账号发给了他们。
二个厂说要五立方海南黄花梨,明天开货车过江明来提货。
这些人愿意跟他要货,一方面是价格相比之下,比其他人要货低一点。二是运费上每方可以少几百。
反正都是一样的料,当然谁更便宜就跟谁要。
另外一个家具厂老板问他有没有越南黄花梨料,有的话他要100立方。
殷元跟他说:「有,四天后可以给你送货。」
他当场跟董华军订货。
3000立方草花梨,2000立方大红酸枝,300立方越南黄花梨。
他决定以后仓库里面常用的木材都要屯一点货,有些人不肯付定金定货的可以直接来提货。
吃过晚饭,他坐在沙发上跟老爸一起看电视新闻。
上面正在播报证券委决定自95年起取消T+0回转交易,实行T+1交易制度,当天上证指数跌10.71%,宣告一轮超级井喷行情结束。
老爸说:「电视新闻上说的这些新名词,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殷元笑道:「你管他什么意思,反正你不去碰股票,股票和国债期货这些都是年轻人去玩的东西。」
这时候股市虽然又跌下去了,但是国债期货又热闹非常,许多人在期货市场捞了不少财富。
殷元知道此时去抄期货赚钱的机率会比较大,但是他并没有多大兴趣。
这时他接到了祁山矿华伟的电话:「殷大师,你现在还在玩股票么?」
殷元说:「现在股市指数又跌回650点以下了,还玩个毛的股票呀?」
华伟懊恼地说:「我怎么运气就这么差?看见股市涨了就急匆匆赶去买,买入不久就开始跌?」
殷元笑着说:「不是运气的问题,是你眼光的问题。抄股票的人应该有精准的判断,低进高出的道理懂不懂?」
华伟鄙视地说:「切,好像你很懂一样,你这家伙股市都不敢去碰,我要是像你一样住在离香港很近的城市,我其他事都不干就专门去盯股市,有些有投资眼光的,一二个月就赚几十万,上百万的。」
殷元说:「你说的是我吧?投入二百万,才十多天时间就赚了八十多万……」
「你这家伙就吹吧,以前在单位也是这样,做事畏手畏脚,一点都不果断。」
「你说的是自己吧,我上次看准时机就提了二百万现金去深交所开了户,对了,就是你那次打我电话说准备去深交所买股票那次。你那次要是跑过来买股票的话,估计还是可以赚一点小钱的,可惜你只会放空炮,做事拖拉不果断。我告诉你,那时候我就已经买了两百万,买的三只股都涨了不少,虽然还在涨,但我还是果断卖出去了。赚了八十多万,后来我判断今年股市没有什么玩头,于是到现在我都不去碰股市。」
华伟惊讶不已:「啊,你这家伙深藏不露呀,为什么上次跟你打电话,不说你已经去抄股票的事?」
殷元怼他:「你也没问呀,你当时还说我不敢去抄股,好像你敢去抄股很了不起一样。敢去股市去抄股不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去股市赚到钱回来的,才是有真本事。」
华伟说:「佩服,殷大师,看来以后我去抄股的话都应该多听取你的意见。殷大师能不能提个建议,像现在我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办?要不要清仓离场?」
殷元说:「又能有什么办法,你现在割肉离场,就是百分百亏了,先放着不动,说不定明年指数上涨,价格升上去有钱赚了再抛也不迟。」
华伟说:「我这个人性格比较急燥,就想着赚快钱,看来不适合去抄股。有没有什么赚快钱的路子?」
殷元笑着说:「有,你这家伙长得一表人才,身体健壮如牛,适合去香港做***,要是某个富婆看上你了,给你几十万,你不就是一夜暴富了?」
「你这家伙发大财了,要么我去绑架打劫你……」
「你十个华伟过来绑架我,都会被我按在地上摩擦,还想绑架我!」
他想挂断电话,不跟这家伙啰嗦,但是跟他斗斗嘴皮子也
是一种另外的享受。
以前在祁山矿两人一见面也是相互调侃对方,以前他总是被这家伙嘲笑,因为那时候他确实混得比自己好。
但是现在嘛,让他去当祁山矿矿长,不,调他去当钨业公司总经理,他都不一定肯去干。
华伟说:「我看这段时间,炒国债期货的比较火。」
「是呀,股市冷淡,但是去抄期货的人特别多,许多人赚了大钱,可惜你又不敢。」
华伟此时又陷入难以摆脱的烦恼中,殷元说的股票不出手,等他上涨到一定价位再抛,这道理谁都懂。
可是他等不了那么久,因为他投入股市的资金,有很大一部分是公款,年前他不把这些窟窿填上,事情肯定是要败露的。
他跟殷元挂断了电话,才记起今晚跟殷元打电话的主要目的是跟殷元贷款的。
说了半天竟然把主要的一件事都忘记说了。
他知道祁山矿都跟殷元贷过一次款,他也想跟殷元贷款一笔钱,解决他目前的燃眉之急。
他又把电话打过去,电话里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几分钟打过去,还是这样提示。
殷元此时确实是在接一个意外的电话。
「你是殷元,是吧?」
「是我。」
「你这样做生意有意思么?为了抢生意就故意把价格压低。」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这次恶意压价抢生意的行为,终有一天会遭到人家打击报复的。」
「你说我什么东西恶意压价抢你的生意?」
「木材,你的木材都比别人的低二三百一立方,你这不是恶意压价,又是什么?」
到此时殷元已经明白了,对方可能就是某木材经销商,下午他和婉婷发出去的信息可能就有几个木材经销商的号码。
殷元认真地跟他说:「做生意只要有钱赚,出什么样的价好像没有统一的标准吧?你做你的生意,我做我的生意,你好像没有权力指责别人吧?」
你若是好好跟我商量,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你的情绪,把价格往上涨点。
但是你这样一上来就指责别人,我有必要买你的账么?
「姓殷的,你不要太嚣张了,你以后最好不要把脚插到太冲镇的木材生意上来,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殷元冷笑说:「我这个人就从来都不怕威胁,过几天我就有几个厂的木材要送,我偏偏想看你想怎么做?」
对方说:「我不想怎么样,大不了大家打价格战,把生意搅黄了,大家都别想赚钱。」
对方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殷元翻开老黄发来的名单,找到了刚才打电话过来指责他的是大冲镇宏光家具厂,老板叫钟宏光。
他正想打电话问问黄冠源,这钟宏光是怎样的一个人时,祁山矿的华伟又打来了电话。
「殷太师,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刚才只顾着跟你闲扯,把正事都忘记了。」
殷元笑着说:「只要不是借钱,什么事都好商量。」
华伟说:「不是借,是想跟你贷款,按照上次祁山矿给你的利息,想跟你贷款三十万,你看可不可以?」
殷元一口回绝了他:「不可以,私人和单位不一样,上次祁山矿跟我贷款,是因为他有抵押物。」
华伟说:「我可以把我买的股票抵押给你……」
殷元说:「你都有股票了,又何必贷款,把手上股票抛售出去,不就是现金么?」
「不瞒你说,当时是购买了三十万股票,但是现在抛的话,最少亏
了十万。不瞒你说,这些抄股的钱有二十五万都是公家的钱,原以为年底前可以股市赚点钱,把窟窿填上就没事了,但是现在亏了,所以只好留到明年再说了,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殷元笑道:「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拿你手上这些现在只值二十万的股票,想跟我贷款三十万现金救急,你认为可能吗?你确实比较精明,但是我也不是很笨吧?」
你想算计也最好换另外一人去算计,跟我玩这个手段,你是找错人了。
我跟你华伟的关系,还算不上是值得相互信任的朋友。
华伟哀求说:「你就帮帮我吧,我在矿里实在想不出有这个实力可以帮助我的。」
殷元提醒他:「你华区长关系这么宽,可以找当地银行,跟银行贷款,那样的话利息也不会那么多。实在不行的话,你不如把手上股票抛售,再想办法填补窟窿。」
你想拿只值20万的股票跟我贷款30万,亏你想得出这个主意。
华伟还问他:「我是不是把股市资金取出来,去国债期货市场碰碰运气,说不定就翻身了呢?」
殷元对他说:「是有这种可能,不过也有很大的风险。」
你怎样去做,我也不给你提建议。
每个人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