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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罂粟
    大盛管此类物种管的相当严格,早些年还有用罂粟止痛的大夫,后来寻得了更有效的替代品昭告了天下,当时的天子就颁布了圣旨下令举国不得私自种植交易取用相关制品。

    “醒了?”

    君栖鸣起身从旁边的方桌上端了药又重新到君逸调塌边坐下,他的神色清明,看起来不像昏迷刚醒的样子。

    “喝药。”

    “其实我”

    “喝药。”

    “我的意思是”

    “你喝不喝吧。”

    君逸调挣扎无果后认命坐起从她手里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天下郎中大夫是同出一家的爱用苦药吗。

    君栖鸣接过他手里空了的药碗放回桌上,双手抱胸,

    “好了,可以说了。”

    君逸调假咳一声,故意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气若游丝般开口,

    “我昨夜夜观星象,发现东方有星子坠落”

    完了,还变神棍了。我去给文原王祝寿的那十几天里你到底和江南那些天师们学了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江南的江湖术士好像格外的多,是和此地的民风有关吗?

    “算了,阴差阳错找到点东西,你身体没问题吧?”

    “还好。”

    君逸调给了个棱模两可的答案,君栖鸣叹了口气,把人按进被褥里,没再说什么,出门去了。

    药材是新鲜的罂粟壳,摘下来不会超过两天,按附近的地域算,这些罂粟十有八九是他们自家种植的,这种掉脑袋的东西,要是说仅仅只是自家种来用药的可说不过去了,况且江南的消息并不闭塞,没道理他们不知道这条杀头的圣旨。

    再者昨夜她是没看见星子坠落,房梁上却确确实实地掉下个人来。

    “一十六?”

    一十六跳窗进来滚到地上,又一骨碌站起来对她跪下唤了她一声殿下,君栖鸣抽了抽鼻子,闻到了腥血的气味。

    “你受伤了,过来。”

    一十六犹豫一下,还是挪过来,仍然维持着跪姿,君栖鸣点燃烛火挑了灯花,看见一十六背后的血迹,她皱了眉头,从枕头下摸出一瓶金疮药——别的没有,跌打损伤的药管饱,当然不吃更好。

    “拿去,今夜有人守夜,去找他上药。什么情况?陈家还有习武之人?”

    一十六摇了摇头,原来借宿的时候他和阿倾等人就细细看过陈家人,偶尔有几个手里有点练武的薄茧,但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君栖鸣细细端详了一十六背后的那道伤口,伴随着淤青,伤口不深,看起来像某种长刀,而且重量不轻却在砍下去的时候收敛了力道,那淤青是用刀背拍出来的吗?武功应该远远超过一十六,对他没有杀意

    “殿下,我怀疑是师傅。”

    “”

    怎么办,刚刚分析的好像完全对的上号,但是她的脑子好像又烧了。

    “原因?”

    “他用的刀沾了很重的血气,刀身有阴刻的夔龙纹,只有一条血槽,应该还纹了梵文,和重光一样,连他的身形也相似,属下是在野外月光下瞧见的,应当没有错处。”

    阴刻的夔龙纹以大盛的工匠技艺,夔龙纹大多是以浮雕的形式雕刻,重光的武器也叫重光,至于是人先叫的重光还是刀先叫的重光就不清楚了,他的刀是当年在边疆服兵役时请域外的匠人所铸,加之其他的特征,十之八九可以确认此人的身份了。

    破案了但没有完全破,重光的下落是有了,但他在做什么是一头雾水。江南究竟哪里是特殊的,让母亲派重光叔来此查了这么长时间。

    还有君琅说“游知行她用现在和未来的忙碌不让你探寻过去”,她的过去到底有什么可以探寻的活了两辈子被人发现了?这更没道理了

    “我知道了,今晚辛苦你了还有什么异常吗?”

    君栖鸣揉了揉眉心,不放心地再问一句。

    “属下去陈家的稻田里查了一圈,发现稻田里混杂着种植着别的东西,属下才疏学浅,辨认不出是什么,折了一支带回来给殿下。”

    君栖鸣伸手接过来一十六递上来的植物枝干,顶端已经结果,枝茎无刺,她从一十六怀里摸出一把小刀划破果实表皮,然后丢到地上。

    还真是罂粟。

    长那么好,罂粟又挑土壤娇气得很,这要不是人为的她就不是人生的。

    “有的忙了,你把这东西处理掉就休息去吧,别惊醒阿倾。”

    “我已经醒了,殿下。”

    阿倾微微打开门探了个头进来,一十六见状把金疮药揣怀里,一手拎着那茎花枝一手扶着窗沿又跳窗出去了。

    当初明桦三天两头找人修窗是有原因的,你们这些学武的真的很爱跳窗。

    他是不是洗干净了再来的?明明去田里转了一圈,窗上也没踩出泥脚印,这么说伤口好像也是洗过了的这孩子。

    “吵醒你了?”

    阿倾摇摇头,把身子也挤进来,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殿下有什么打算吗?”

    “都听到了?慢慢来吧,往下面查,纸包不住火。”要是实在查不出关系就让他们有关系。

    几日后君逸调还是在卧床不起,真不真不知道啊,陈家祠堂里摆了樽玉观音倒是真的。

    这种放在京都也上乘的玉料,为什么会摆在一个“寻常农户”家的祠堂呢?

    “姑,姑娘,令弟的病小生实在,实在是无能为力,虽然已经不危及生命,但,但论彻底治愈,恕小生寡闻少见了。”

    “无妨,先生出手相助已经令我感激不尽了。不过可否劳烦先生帮我们指一条明路求医。”

    面对君栖鸣的请求,陈双低下头做思考了一会还是唯唯诺诺地开口,“姑娘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可以试着,试着沿官道往东走,那里有城池,也应当,应当有大夫。”

    “谢过先生,今夜天色已晚,还请让我们多叨扰一日了。”

    “那我们要今晚把师傅揪出来吗?”

    关上房门确保陈双走远后,一十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脸正气地跪在地上问她。

    “你觉得他还在这里吗?”

    一十六重重点头。

    “这么肯定?你还见过他?”

    “是,昨夜还见过,我们在打谷场上练武。”

    “你是和他相认了吗?”

    “没有。”

    “那是偶遇?”

    “不是,我们约好了对练。”

    “怎么约的?”

    “前夜他用刀背在我背上拍了三下,意思就是让我在三更的时候去找他。”

    这是什么师徒之间奇怪的谜语和相处方式,君栖鸣在心里腹诽两句,一十六顺从地顺着她手的力道站起来,君栖鸣踮着脚摁着他的肩,于是一十六又矮下有点身子来方便她平视自己。

    “你伤怎么样了,别是带伤练的吧?”

    一十六心虚的移开了视线,回避了第二个问题。

    “伤得并不重,已经好了。”

    “那今晚要是和重光叔有约的话也带我一个,我先去睡一觉,晚膳的时候叫我,记得告诉阿倾他们。”

    一十六应了一声,又在房中站了一会,从另一个窗户跳出去了。

    你们这些练武的真的很爱跳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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