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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行船
    “殿下要下江南?”

    俞望蜀看着平铺在桌面上的水路图询问到。

    “是,指条路。”

    “那问俞某的话,必定是打算走水路了。殿下若是信得过我,便走这一条。”

    他用指尖指出一条线路。

    顺洛水河下入郦江,再从支流直达江南。

    “但这是条小路。”

    “所以俞某才说‘若是信得过俞某’啊。”

    俞望蜀换了只手去把玩他的玉扇,此人出场以来扇子就没见他离身过,冬天不收夏天不用,一天不捏在手里浑身难受。

    君栖鸣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对方就在这种明显的打量的目光里含着笑意不动声色。

    “还有呢?”

    “路不是已经指出来了吗?殿下还要什么?”

    “要你怎么样?你跑了那么久的水路,人情应该蛮值钱的吧,要不要绑你一起去?吃住我包。”

    “包一个吃住就要俞某整个人,殿下身量不大胃口倒还是不小。”

    这架势是又要和她磨到凌晨两点半了

    “不过俞某可以借你一样东西,相应的,你也要帮俞某一些事情。”

    怎么一上来就提出来了,按惯例不是应该先互相攻击对方两盏茶时间再说

    “你说。”

    “俞某知道城外那家客栈缺一个掌柜,俞某要这个位置。”

    白兄,对不住了。

    君栖鸣现在完全理解了晕船的含金量。

    原来她还在担心几位把船搞得鸡飞狗跳,结果一个两个都不适应船上生活,阿倾晕船明谣晕船,君逸调和她第一天晚上吹了夜风然后风寒到现在,只有一十六天天当梁上君子还身强体壮。

    于是君逸调就和她相顾无言地对着火炉煎药。

    “我有个问题,”

    良久,君逸调首先开口道,

    “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啊?这大江上你哪来的药?”

    君栖鸣吸了吸鼻子,一听对方的声音和她一样有气无力的她就放心了。

    “有句话叫久病成医,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上太医院要了不少风寒药。”

    “辛苦,我们还有多久到江南?”

    “问掌舵的,反正还早着呢。你的那份要好了,关火吧。”

    阿倾一脸严肃地站在船头,她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终于勉强适应了船上生活,然后准备把这半个月没练的武都补回来。

    “不把一十六打水里去就行,也别把船哪个地方打破了,好了加油。”

    “那殿下,”

    阿倾拔出那把长剑,仍然是她惯用的款式。江南路远,水路危险,出一次远门,是可能要用生命作代价的。

    “这些,可以打到水里去了吧。”

    是水匪。

    昨夜她和君逸调一起用膳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

    “菜里有问题,”君栖鸣低声对自己的弟弟说了一句。

    “尝出来了,不知道是什么药。”

    “我让人去拿条活鱼试一试,一十六。”

    倚在门外角落的一十六悄无声息地起身。

    “蒙汗药?好像没死,还是量不够大?”

    君逸调兴致勃勃拿着筷子作势要再往鱼嘴里塞下了药的菜。

    “停手吧你,现在问题是不知道他们是把药下进菜里还是水源里或者单是冲我们来的?”

    “出内奸了?”

    君栖鸣看着他的脸思索起来,这艘船上的人成分叫一个复杂,虽然时间不够没查太多,但这些船夫有的是父亲安排,有的是母亲安排的,俞望蜀和白瑞平都给她借了人,船是君旭垣帮她找的

    “今晚过了就知道了,今夜睡我这里。”

    “不担心被发现?”

    君栖鸣摇了摇头,那条鱼的腮动的已经很微弱,药量对它来讲还是太大了,它难活下去了。

    “动手就代表他们已经做好撕破脸的准备。一一,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一十六估算了一下行程

    “今夜过去,大概就要至阴庐了。”

    “到阴庐就换人。留两个人守夜,子时换班。”

    然后子时水匪上船,君栖鸣闻到船舱外的血腥气,她起身的同时阿倾也睁开眼睛,她们在对方的眼睛里读出同一个信息:一十六已经动手,但船上并没有喊声。

    是全船人都服了药昏睡过去,水匪仅仅只冲他们来?还是这全船人,就在门外?

    阿倾把手搭在剑柄上,打开了舱门,血腥味顿时浓郁起来,一十六背对着他们站着,没有回头,趁着水匪愣神的那一刻再挥刀。

    人不算多,但光凭一十六和阿倾他们对付估计够呛,但谁会在这种情况下只带两个护卫出远门啊。

    “要洗干净吗?地板都脏了。”

    君逸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手肘支着床沿坐在地铺上问。

    “明天会有人洗的,这样你睡不着吗?”

    “我还好,你今晚还睡得着?”

    君栖鸣坐在床沿看阿倾擦剑,一十六在水匪的尸体上翻找着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其余的护卫回房休息去了。一十六一具一具慢慢翻完所有尸体,蔫巴巴地走过来说没什么发现。

    君栖鸣伸手用帕子帮他抹干净脸上的血,

    “没关系,去休息吧,明天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我和阿倾来守夜。”

    君逸调趴在床沿看他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结果第二天早上再打开门的时候地板上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船上没有人谈起这件事。

    君栖鸣在阴庐找了个借口停船,有银子和俞望蜀给的信物作打点她很快找好人手,离京都已远,没必要再找借口,既然分不清谁是内奸,那就除掉亲卫通通丢出去。

    “怎么感觉人少了不少”

    一月过去明谣的晕船不见得好多少,昨夜的饭她身体不适早早睡了没吃,水匪上船的时候昏迷不醒,一靠岸跟福至心灵一样突然醒了和君栖鸣一起下船去挑人手顺便补充鸟食。

    然后回船的时候第一时间去还好观察她的鸟,发现一十六和君栖鸣在短短一个月里把它喂胖了一圈。

    “唉它甚至不能飞两圈来减肥。”

    明谣叹了口气,挠着那只鸟儿的下颚,翠鸟抖擞着羽翼,显地更加胖了。

    一十六和君栖鸣排排站在明谣身前,这个场景让她想起和金凌池互相敷衍作业被夫子逮到的日子。

    脚下的木板微微一晃,新来的船员是按路程给工钱而非天数,只先给了定金,到目的地越快,钱给的就越早,趁夜行船也可以理解,只是

    明谣脸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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