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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五零章 你为什么要这样?
    艾莉莉走到近处的时候,也看到了站在对面树荫下面正在打电话的冯曦。

    本来还要过去打个招呼,但是还没有开口,就看到冯曦的脸色有一些不对劲,好像情绪不怎么好的样子,就没有贸然开口。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冯曦正在打电话,而严鑫刚刚也在接电话,难道是在打给严鑫吗?

    可是,这么短的距离,还需要打电话吗?

    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就可以了?

    心下有一些疑惑,然后顺着冯曦的目光转头往后望去。

    就看到了同样拿着手机,和冯曦四目相对的严鑫。

    可以确定,两个人是在打电话。

    但从两个人的表情看起来,交流似乎出了一点什么问题。

    而且看上去好像不是商业合作上面的问题。

    更像是情感问题。

    她看到了冯曦脸上的泪水。

    还看到了严鑫脸上的尴尬,以及愧疚之色。

    她心里有了一些猜想。

    这个猜想让她心都在变凉。

    觉得严鑫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但是又说服不了自己。

    拿着手机的两个人都已经没有说话了,就那样对视着。

    只是冯曦的手在颤抖,脸上的眼泪在流,能证明时间并没有静止。

    艾莉莉心情很糟糕,但还是走到了冯曦面前,挤出一丝笑容:

    「小冯总,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冯曦看了她一眼,手上的电话没有放下来,也没有挂机,说道:「我……在给我男友打电话呢……」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是在看着严鑫。

    两个人隔着二三十米远,她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她确定严鑫能够听到。

    因为电话还没有挂掉。

    艾莉莉能够猜得出来冯曦嘴里的「男友」指的是谁,这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让她心情更加糟糕。

    但心里还是有着万一的希望,强笑了一声: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交了男朋友。你男朋友现在在哪里呀?怎么没跟着你一起过来?」

    「他就在羊城,还和人合伙开了一家公司,我这一次是过来见他的。」冯曦道。

    她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严鑫。

    语气中,已经有一些恨意了。

    不只是伤心,还有着恨。

    恨这个男人敢做不敢当,这个时候还在那里一言不发,什么解释都没给一个。

    「我在他心里就这么不重要吗?」

    「我这么长时间的付出,是为了什么?」

    汹涌的恨意之下,流出的泪水反而变少了。

    严鑫不是不想给解释,其实他脑子里在疯狂的运转,想着怎样来狡辩。

    但是,他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他知道冯曦比他智商要高,连自己都觉得不合理的,冯曦肯定也会觉得不合理。

    在这种情况下狡辩,只能让事情越发的糟糕——虽然他不知道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另外还有一点,艾莉莉还没有走,就在这里,这也不是一个适合他狡辩的场所。

    说和艾莉莉没有任何关系,艾莉莉这边也不会答应。

    他现在整个人都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艾莉莉过去和冯曦说上话,知道艾莉莉心里也起了怀疑。

    他不知道这两个女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甚至想过一件事情:「我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他知道自己做的

    事情很不道德,这两个女人有什么怨言都可以理解,有多大的仇恨都可以理解,做出任何极端的事情都可以理解。

    在这一刻,他后悔了,深深的后悔了——当初就不该做这种脚踩两条船的事情。

    明明知道不应该,却偏偏要那么做。

    现在报应来了。

    脑袋里一片空白,已经没有了任何处置事务的能力,就等着接受来自这两个女人的审判。

    在冯曦越来越清晰的描述之下,艾莉莉的心也越来越冷。

    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那个男朋友,在这边开的是什么公司?」

    「那一家公司的名字,好像就叫星光娱乐公司,他占了八成的股份……」

    冯曦一字一顿的说着。

    看着严鑫,嘴对着手机说了一句:

    「严鑫,我没有记错吧?」

    艾莉莉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大热天感觉浑身冰冷,身子在颤抖,差一点都站不住了。

    看向了严鑫,嘴上却问着冯曦:

    「你的意思是,严鑫,是你男友?」

    「是的,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冯曦道。

    然后又对着手机说道:「严鑫,你说是不是啊?」

    严鑫站在那里没有回答,只是把电话给挂掉了。

    叹息了一声,向着两个女人走了过去。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狡辩都没有意义了。

    是生是死,随便吧。

    相隔只有二三十米,那短短的一段路,他好像走过了半生一般。

    感觉好漫长。

    艾莉莉看着他:「严鑫,小冯总说你是她的男友,是这样的吗?」

    严鑫低下了头,一脸羞愧:「是的,她没有说错。」

    「那我呢?我算什么?」艾莉莉看着他,「第三者吗?」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在颤抖。

    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眼泪忍不住就飙了出来。

    心中凄苦。

    从小她就生活得不幸福,虽然物质条件一直都好,可什么都被她妈给管着,一点自由都没有,很多时候觉得活着就是一种折磨。

    是严鑫把她从她妈施加给她的精神炼狱中拯救出来,让她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

    对于未来,她有着无数的憧憬。

    所有关于未来的设想,都有着严鑫的存在。

    在她而言,严鑫就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那一部分。

    没有了这个男人,就没有了未来,更没有了幸福。

    可是现在,严鑫身边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女友,还是一个跟他合作很长时间的女人,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发生的关系,但是,严鑫已经当着自己的面承认了她的存在,还有女友的身份。

    这个女孩子是他的女友。

    那她呢?

    只不过是一个小三而已。

    这是最让她感到伤心的地方。

    她母亲就是一个小三,她一直鄙视这样的身份。

    没想到兜兜转转二十多年,自己也成为了那样的人。

    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

    最后还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一想到这个,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严鑫还没有回答,冯曦就问了: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她问的是艾莉莉。

    艾莉莉鼻子抽了一下,笑了一声,道:

    「在今天你出现之前,我一直以为

    ,我才是他的女朋友。」

    冯曦看向了严鑫:「是这样的吗?」

    严鑫羞愧的点头:「是的,莉莉也是我的女朋友。我承认,我是人渣,我脚踩两条船,我对不起你们两个。」

    说这话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心虚。

    严格的算起来,他可不算是脚踩两条船,而是脚踩三条船。

    ——加上肖诗语。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冯曦问道。

    她想弄明白,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变心的。

    严鑫尴尬的回答:「零六年冬天开始同居的。」

    冯曦本来想痛斥一番,怎么有了她还要另外找女人。

    但是回忆了一下,零六年的时候,她和严鑫还没有发生亲密的关系,两个人确定男女朋友的关系,是在零七年的春天。

    而作出进一步的突破,更是在零七年夏天她高考之后。

    想明白这点,突然一下就哑火了。

    这么算起来的话,好像她才是第三者。

    可是,可是也不能这么算!

    她觉得不能这么算。

    按照她的算法,她才是原配。

    按照她的算法,和严鑫在一起的女人都是小三,不管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心里越发的委屈。

    看着严鑫,咬牙切齿:「脚踩两条船,玩弄我们的感情,对你来说就这么好玩吗?」

    把艾莉莉归纳于「我们」,那是因为她想明白了,这个女人和严鑫同居还在自己前面,从对方的角度来看,那肯定不是小三。

    说起来也是一个受害者。

    也是受到了严鑫的欺骗。

    看着她现在的表情,很伤心,很难过的样子,也不是一个小三见到原配时所应该拥有的表情。

    她也不能将夺夫之恨移到她的头上来。

    不是这个女人夺走她的男人,而是这个男人不念旧情,贪恋美色,主动的脚踏两条船。

    看着那个样子,也是一个可怜人,真没必要针对她。

    当然还有一点考量——把对方纳入到「我们」,成为事件中的受害者,而不是迫害者,不追究对方当小三的责任,想来对方也不会好意思追究自己莫名其妙成为小三的责任了。

    毕竟从时间线上来算,好像她更是小三。

    就这一声「我们」,竟然也让艾莉莉感受到了她释放出来的善意——至少这个女人没有把她当做小三来看待。

    心里莫名的暖了一下。

    然后就更委屈了。

    ——情敌都这样,都不忍心伤害自己,你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怎么就这么忍心呢?

    泪涟涟的看着严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很好玩吗?」

    冯曦的质问里面,更多的是恨意。

    而她的质问里面,更多的是委屈。

    严鑫满脸羞愧:「是我痴心妄想,想着两个都要,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是你们也不要太难过了,为了我这么一个人渣,不值得。」

    喜欢的两个女人,一个满脸泪水,一个倒是没哭了,而是恨恨的看着自己,但脸上泪痕犹在。

    坦白说,他也有一些心疼。

    ——渣男归渣男,但正常人所拥有的情感还是有的。

    冯曦冷笑了一声:「你还知道你是个人渣啊?脚踩两条船,玩弄我们两个的感情,把我们两个当做傻子来哄。现在你让我们不难过,难道当初你就不知道,这样做会让我们难过吗?」

    「是我太贪心了!是我对不住你们!

    」

    严鑫只能道歉。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冯曦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小区里时不时的有人经过,她的声音大一点,就有人看向了这边。

    两女一男,在外人看来,这三个人现在的状况有一点奇怪。

    严鑫更尴尬了,小声的说道:

    「现在天气这么热,在外面说着也很辛苦,还让人看笑话,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再说?」

    「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你还怕人笑话?」冯曦更生气了,「但凡你要点脸,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知道,我知道……」严鑫讪讪的说道。

    又小声的辩解:「主要是这天气太热了,怕你们中暑。」

    看到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好奇的往这边走过来,艾莉莉也感觉有一些尴尬。

    冯曦没有什么感觉,那是因为她没住在这里,闹得多难看都不要紧,到时候一走了之。

    可艾莉莉就住在这里,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的时间,小区里那些经常出来熘达的老头老太太都挺面熟的,被围观着属实有些尴尬。

    拿出纸巾拭了一下眼泪,低声说道:

    「那我们回家去说吧。」

    严鑫连忙道:「回家去说。」

    他在这个小区就有多套房子,公司也在这边,以后还是要在这里生活的。

    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以后都不好做人了。

    回到家里,门一关起来,哪怕被这两个女人痛揍一顿,外面的人也不知道,他还是可以西装革履的出现在正式场所,扮演他成功企业家。

    两个人都同意了,冯曦也没有办法,哼了一声,说道:

    「那行,就去你家,把这件事情好好的说清楚。」

    走了几步,冯曦又想起一件事情,冷笑着问严鑫:「这一次去的那个「家」,应该是你在羊城真正的家了吧?不会还是和你那个好兄弟一起住的那个家吧?」

    艾莉莉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感觉有点问题,惊讶的看着严鑫。

    这个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珠子。

    严鑫脸一下子就红了,心中后悔——早知道最后还是会被发现,又何必去求着陈力作假呢?

    真的是枉做小人了!

    尴尬的说道:「这一次不是了,是我和莉莉住的地方。」

    冯曦冷笑了一声,然后向一脸惊讶的艾莉莉解释:「你可是不知道,就这个狗男人,今天去机场接我,然后跟我说他现在和一个写网文的好兄弟住在一起,两个人要天天研究网文,所以只能住在一起。」

    艾莉莉哦了一声,小声道:「那就是陈力家,零六年有段时间他们住在一起。」

    冯曦明白了。

    道:「看来那个男人也不是啥好东西,居然还帮着他来哄我!」

    艾莉莉忍不住点了一下头,又说道:

    「先前跟我一起去那家饭店吃饭的女的,就是那个男的的前女友,后面分手了,那个女的一个人生了孩子。」

    「渣男!」冯曦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着严鑫的目光,恨意更深。

    这让严鑫更加后悔让陈力帮自己圆谎,莫名的让他多了一个仇人。

    三个人走进了西区六栋。

    冯曦认真的看着路,记住了六栋。

    还拿着手机,对着这一栋楼拍了一张照片。

    她对这地方再不熟悉,也能看得出来,和上午去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区域。

    想到严鑫那样欺骗自己,心里就有气,看着在前面带路的严鑫,恨不得一脚踢过去,把他

    踢趴下。

    只是一路上都能看到人,她不能做那样的事情。

    进了电梯,上十八楼。

    严鑫的家就在1。

    电梯里面还有一个老太太,他们三个人也都不好说话。

    当时那个老太太看见这三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特别是那两个妹子脸上都有着泪痕,更觉得奇怪,目光频频投放过去,心中有着千万疑问,脑补出无数个故事,只是不敢问出来。

    到了十八楼,三个人都从电梯里面走出来。

    艾莉莉鼻子一吸一吸的,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她心里很难过。

    伤心,委屈,还有一些恨意。

    更多的则是茫然——不知道未来应该怎么办。

    茫然的也不只是她。

    严鑫和冯曦都是如此。

    严鑫是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着这两个女人什么样的审判。

    而这两个女人则是不知道该怎么审判这个男人,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不是小矛盾,而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三个人都进去了,艾莉莉把门给关上。

    关门的那一刻,眼泪又忍不住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在外面的时候,她不好意思让别人看到她在掉眼泪,所以激烈的忍住。

    可现在怎么都忍不住了。

    目光投向严鑫,一张嘴就哭了起来:

    「严鑫,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满腔的委屈,也只能化做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那么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我为你编造了多少个梦,你不知道吗?

    ——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害我的事情?

    ——你给了我一个关于未来关于幸福的梦想,又亲手将这个梦想给毁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残酷?

    很多话说不出来。

    更知道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千言万语,只化作了那一声控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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