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祸根?
我这边的确是有些害怕了,毕竟我现在还只是最初级的黄阶相师,连最基本的相门气脉都没有凝聚成功。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同时想要听听旁边几间屋子有没有动静。
结果我就发现,父亲、邵怡和东方韵娣那边,完全没有反应,他们好像根本感知不到外面的情况似的。
难不成,这些都只是我的幻觉,根本不存在什么百鬼围楼?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同时在意识里开始默念卦辞歌,想要让自己的心境稳固下来。
可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越是念卦辞歌我的心里越是慌乱,我的手脚甚至都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股寒气透过我的后脖子直接钻到了衣服里面,让我的脊背不由冰寒无比。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很凉的手在我的脊梁上游走乱摸一样。
我下意识抖动了一下肩膀,然后掏出一张破灵符贴在了后背上,如此一来,我的身体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不过很快,我就听到自己后背上“轰”的一声,那一张破灵符直接化为一团火焰消失了。
见状我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喵的,已经有脏东西跑到我身边来了吗?”
尽管我嘴上骂骂咧咧,可我心里却是害怕极了。
我的双手还在不停地发抖。
我想要迈步动一下,却发现自己双腿抖个不停,它们好像长在了地板上,我根本抬不起来,那种感觉像是感觉不到自己的腿的存在,又好像是双腿坠着千金重物似的。
我努力回头去看,依旧发现不了什么异样。
我沉了口气,然后往自己脚下看去,这一看我不由头皮发麻,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儿。
因为我那两条腿,每条腿上都抱着一个小黑影,那东西乍一看是小孩儿,可再仔细一看,根本不是什么小孩儿,而是两个瘦小的老头儿,他们的身体佝偻,甚至有些卷缩,有点像是畸形。
他们脸上皱巴巴的,泛着幽蓝色的光亮,皱巴巴的皮肤,还有几处是破损的,脸皮都翻了起来,露出脸皮下血淋淋的骨肉。
他们的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腿,抬着头,对着我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猛吸了一口气,手中的命尺直接对着他们打了下去。
“嗷儿嗷儿”
那两个小老头发出一阵尖叫,然后像两个猴子一样,直接四肢着地跑到了墙角去了。
我已经确定,这肯定不是什么幻觉,而是真正的脏东西。
话又说回来,这小木楼外面不是有秦家的两个长老吗,他们难道都不拦着点吗?
还有我父亲、东方韵娣和邵怡那边怎么没有动静?
还是说,他们都出事儿了呢?
打跑了那两个小老头儿,我的双腿终于能动了,我飞快掏出破灵符贴到门上,窗户上,接着我看着那两个躲在墙角的小老头儿说:“我警告你们,离我远点,否则休怪我手中的命尺无情,散了你们的魂魄。”
我的气势很足,可却心虚的厉害。
我自己还没有真正面对黑影级别的鬼物,而那两个老头儿,在烛光的映照下,明显是黑影,可见他们都是黑影级别的脏东西。
此时,棺材里面,那阴戾的老者声音再次响起:“你手里的法器是个好东西,可惜你连相气的气脉都没有凝聚出来,这法器在你手里,最多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完全发挥不出它应有的功效,不如你把那东西献给我,我将它阴化了,然后留给我使用,如何,哈哈哈”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说:“我父亲就在隔壁,你嚣张什么?他可是大天师!”
阴戾的老者声音继续笑道:“等我吸收了足够的阴气,大天师又奈我何,就算打不过他,吃了你,我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我忍不住往门口退去。
这个时候,那房门直接“咯吱”一声被推开了,我贴在门上的符箓也是直接被风给吹掉了。
我挥着命尺就对着门口打去,这个时候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接着我就听到父亲的声音:“瞧你那怂样,镇定点。”
我这才看清,是父亲推门进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东方韵娣和邵怡。
看到他们,我心里总算是松一口气,我们这几个人里面,论实力,我无疑是最菜的那一个。
父亲松开我的手腕,然后看了看墙角的两个小老头儿说:“给你们三息的时间,从我面前消失。”
那两个小老头,想从窗户逃走,结果撞在我的破灵符上。
他们“嗷儿嗷儿”惨叫往后退了回来,然后一脸无辜的看向我父亲。
只可惜他们狰狞的面容摆出无辜的表情,还是有点吓人。
等着破灵符烧没了,他们才从窗户逃出去。
我看了看父亲,这才问了一句:“刚才你怎么不早点出来。”
父亲看着我说:“我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水准,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
本来想要解释什么,可却想不到什么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见我不说话了,父亲才走到抚河棺的旁边说:“你的这些把戏,连秦家的那两个老家伙都吓唬不住,你竟然用来对付我,如果你就这点本事,七天后就是你的死期。”
棺材里面没有声响。
东方韵娣就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刚才吓坏了吧,你应该是荣吉创建以来,实力最弱的大朝奉了。”
我不禁感觉有些脸红。
东方韵娣继续说:“像今天晚上的情况,肯定每天都在发生,只不过那些鬼物都太弱,很快就会被秦家的长老击退,刚才水蛟龙的祸根胎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吓唬你,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等着把你的胆子给吓破了,你的意识就会被操控,到时候,他就会让你推开抚河棺,而它趁机从里面跑出来,就这么简单。”
我:“”
我再次语塞。
在实战的经验方面,我还是欠缺太多了。
不过很快东方韵娣又说了一句:“不过总体说来,你做的已经不错了,相气的气脉都没有,你却能够击退两个黑影,甚至还把他们困在了屋子里,外面的鬼物也进不来,依靠着符箓,你灭了那两只黑影,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对于擅长相符的你来说,或许修为并不能代表你真正的实力,你现在主要欠缺的,并不是实力,而是经验,实战的经验。”
我看着东方韵娣说:“女人有时候太精明了,会不讨人喜欢。”
东方韵娣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对我说:“女人为什么要讨别人喜欢呢?我自己喜欢自己就好了。”
我和东方韵娣说话的时候,抚河棺里面的水蛟龙就没有再回我父亲的话。
我父亲转过身走到我身边,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说:“你走你爷爷安排的这条路,到底是对,还是错啊,我怎么看你,都没有这个天分,唉!”
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则颇为无奈,我在荣吉当了这一段时间大朝奉,也算是积攒起来了一些自信,可这些自信就在刚才,被父亲打击的所剩无几了。
我甚至有了辞掉荣吉大朝奉的想法。
可我转念一想,父亲会不会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然后退出这条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父亲之前说的,帮着我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这么想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阴暗的,而我的心里也是阴暗的。
我这边半晌没说话,父亲继续说:“好了,今晚我陪你待一晚上,明天晚上,你再自己待一晚上试试,还有,等着秦家的事情结束了,我带你去一趟龙虎山,让张承志把那一半的秘传相符书籍给你。”
父亲这么说,我心里又暖暖的,他好像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阴暗。
我刚对他有点好感,父亲又说了一句:“不过啊,我觉得,就算你拿到那相符秘传书籍,你也是个菜鸟,你这相气气脉的凝聚,遥遥无期,没有气脉的支撑,黄阶上品的符箓,就是你能画出符箓的最高等级了,你的器量已经被固定了。”
我:“”
父亲这个时候看了看东方韵娣和邵怡说:“好了,外面的那些脏东西应该都散掉了,都回屋早点休息去吧。”
这个时候,邵怡才对我说了一句:“宗禹哥哥,我其实刚才早想着来救你来着,可是被宗叔叔给拦住了,你别生我气啊。”
邵怡的声音,就让人根本生不起气来。
所以我就笑了笑说:“没事儿,这事儿是老爹对我的考验,我活该。”
我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怨气的,埋怨我父亲,同时也埋怨自己的无能。
等着邵怡和东方韵娣都回屋了,父亲才让我把棺材屋的房门关上,他搬了一把椅子直接在棺材的旁边坐下。
我也跟着坐在他的旁边。
父亲忽然说了一句:“其实不用七天,明天秦家老太爷就熬不住了,明天中午,我们就动手,我让你看看我这个大天师的手段,也让你知道一下,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对大天师这三个字如此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