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幻觉？”
叶言后知后觉。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师父化作清风帮他清醒过来，那会是什么下场？
如此想着，叶言打量着四周。
这里是进入幻境之前的那片漆黑虚无的空间，除了他之外，曲尽尘和顾雀以及那几个掌门也都在这里。
只不过与叶言不一样，这几个人双眸紧闭，瘫倒在地，一个个表情丰富，看样子还没从幻境之中脱离出来。
而且，好像少了一个人。
“嘿嘿嘿……”
就在叶言四下打量的时候，一个年过半百身材瘦弱的男人嘿嘿一笑，双手突然伸出，凭空虚握，好像抓着什么东西，一丝口水从嘴角流下，猥琐的气质展露无遗。
看起来，这人应该是在幻境之中获得了什么想要的东西。
“哼！连第二个诱惑都无法抵抗吗？这几十年简直是白活了！”
神秘声音不屑的哼了一声。
第二个诱惑？
叶言一愣，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他记得他遇到的第二个诱惑，是那沙漠商队中走出的那个完全长在他审美点上的美貌女人。
如果所有人的试炼都一样的话，那也就是说，这老头也遇到了跟他一样的情况？
想到这里，叶言忍不住撇了撇嘴。
老当益壮啊……
这边叶言正在想着，那边的神秘声音已经落下。
紧随其后，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虚空之中奔涌而来，将这位掌门整个包裹起来。
这位掌门的身体在力量的挤压之下逐渐变形，剧烈的疼痛强行将他从幻境之中唤醒。
“不……”
他仅仅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被那力量挤压成齑粉，消散在这虚无空间之中。
虚无空间又恢复了平静，就像刚刚一样。
只不过人数变少了一个。
“这人去哪了？”
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叶言被惊得目瞪口呆。
“死了。”
神秘声音淡淡地说道。
好像在说一见无关紧要的事情。
“死了？就这样死了？”
这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他以为这位掌门只不过被逐出试炼而已，谁能想到，居然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死了。
虽然也有不少人死在他的手上，可哪一次不是拼了命才解决的，但亲眼见着一个人死的如此轻描淡写，这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强大。
而且这应该不是第一个了。
刚刚他数了一下，感觉好像少了一个人，现在想来，应该是早早的就被淘汰了吧。
若是先前他没有经受住诱惑，真的向幻境中的人走过去，恐怕下场比这个还要惨烈吧！
不知不觉中，师父又救了他一命！
想到这里，叶言忍不住担忧的看向曲尽尘的方向。
还不错，曲尽尘神色平静，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
“小子，你跟应凌霄是何关系？”
神秘声音也察觉到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索性与叶言聊起天来。
“是我师父。”
叶言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那神秘声音之间的差距。
“嗯……应凌霄的《三相诀》……敖玄的精魄……万重山牌……心魂转……紫炎圣体……星罗秘卷……怎么还有龙族的龙鳞甲？小子，你学的东西可够杂的！”
伴随着神秘声音一桩桩一件件将自己身体里的秘密讲述出来，叶言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被拔了毛的鸡，丢在菜市场任人宰割。
“前辈，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叶言讪讪地笑着。
“老夫的功法特殊，能看到你的过往。”神秘声音有些得意，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怎么样，想不想学？”
“贪多嚼不烂，我这些东西，十之八九都没有完全掌握，再多学一个，恐怕这辈子也学不完了。”
叶言摇摇头。
同时心中升起一丝庆幸的感觉。
幸好这个神秘声音没有看到他的系统，还有他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过往。
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这辈子都不能让别人知道。
“很不错，又经受住了一次考验。”
神秘声音轻笑一声，言语间满是欣赏。
“考验？试炼不是结束了吗？怎么还有考验？”
叶言大惊失色。
“只是你提前从幻境之中出来了而已，谁告诉你试炼结束了？”
神秘声音得意一笑。
如果能看到这人的本体，也许此刻他的脸上全是对叶言的嘲弄吧。
“前辈你不讲武德！”
叶言抗议道。
但也只能是抗议，谁让他正处于别人的掌控之下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小子……”
神秘声音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忽然间，一个处在幻境之中的人变得狂躁起来。
“快带我走出这沙漠！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这人双眼紧闭，但是眼角却有泪痕，手胡乱的挥舞着。
看这样子，似乎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随着这个人的惊呼声响起，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另一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老子是这世间的最强者！你们都不准反抗老子！老子制定的规矩，你们都必须遵守！”
“师父……你看，我已经将咱们宗门建设成最强大的一品宗门，整个圣灵大陆，见了咱们宗门的人，没一个不卑躬屈膝，这下您该认可我了吧……”
看着躺在地上手舞足蹈的两个人，片刻之后，叶言忍不住将视线挪开。
虽然与他们素不相识，可已经知道这两人的下场，心里还是有些不落忍。
“哼，心智如此不坚定，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掌门的！”
果不其然，神秘声音变得愤怒，两道无形的力量将这两人包裹起来。
与先前那个瘦弱老头一样，这两个人很快也被力量压成了齑粉。
“咕——”
叶言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每出现一次这种情况，他都会在心里感谢一下师父他老人家。
随着两人的消失，眼下这虚无空间之中，便只剩下了四个人。
除了叶言之外，剩下三人分别是曲尽尘、顾雀和那长胡子老头。
好像是金华派掌门，姓佘。
看着曲尽尘那平静的脸庞，叶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除了此次试炼，两人几乎没什么联系。
他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这里而已。
不过还好，他的担心的多余的。
接下来的情况十分顺利，之后再也没有人被淘汰。
“我这是……”
顾雀是第一个醒的。
一看身处这虚无空间，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不管是对谁来说，这试炼都十分困难。
因为那神秘声音能看到每个人的过去，就可以很好的抓住每个人心中的弱点，并且加以利用。
幻境之中出现的每一个诱惑，都撩拨在他们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能够撑过所有的诱惑，说一句心志坚定一点也不过分。
叶言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风骚的顾雀，居然能通过试炼，而且是第一个醒来的。
紧随其后的是那姓佘的长胡子老头。
与顾雀不同，当他发现自己回到了虚无空间，确认自己离开了幻境之后，眼神里满是怅然若失。
看起来，这次试炼对他的打击很大。
想想也是，虽然幻境是假的，可那放弃一切的感觉，却是实打实的。
“醒了吗……”
休息了片刻，长胡子老头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四下看了看，发现依旧双目紧闭的曲尽尘，还有守在曲尽尘身旁的叶言，不屑的撇了撇嘴：“这臭丫头，这么久了还没醒，八成是已经迷失在幻境之中了吧。”
他不知道失败的下场，说这话只是为了刺激一下叶言。
“那几个人呢？已经出去了？”
顾雀也同样稳定了情绪，眼角挂着泪痕，看向叶言的方向。
“你猜。”
叶言没有搭理她。
“我小孩儿我还猜！”
长胡子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拍了下大腿。
如果不是身处这虚无空间，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对叶言发起进攻。
只可惜现在，他们体内没有灵力，一身本事无法施展，再加上那始终没有露面的神秘声音，迫使他们不敢造次。
“唔……”
就在三人大眼瞪小眼之时，曲尽尘浑身一颤，缓缓睁开了眼。
跟顾雀和那长胡子老头醒来时的失落相比，曲尽尘的眼神很是平淡，甚至隐隐带着些释然。
“醒了？”
叶言终于松了口气。
“嗯。”
看着叶言近在咫尺的脸，曲尽尘点点头，然后脸颊迅速变红。
一个翻身，曲尽尘离开了叶言的身边。
“这是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
叶言撇撇嘴，却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恭喜四位通过了幻境的试炼，这里有四份奖励，你们可以自行商定如何分配。”
等几人彻底将情绪平复下来，神秘声音终于再次开口。
伴随着这句话响起，四个光球从虚空中飞来，停在四人面前。
“三本高阶三品功法，一本中阶四品功法！”
尽管体内没有灵力，可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光球里面的灵力波动，并且迅速判断出这光球之中的奖励内容。
看着这奖励，叶言皱了皱眉头。
四个奖励不平衡，就注定会有纷争。
这不是有心挑拨他们吗？
这神秘声音到底想干什么？
“这两本高阶三品的归我们了，剩下的两本，你们自己去分！”
就在叶言沉思的时候，顾雀和长胡子老头突然出手，一人拿走了一个装着高阶三品功法的光球，然后兴致昂扬的看着叶言和曲尽尘。
似乎在等待他们两个之间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