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此事你怎么看?”
姜治看向上首的姜思,开口道。
他身侧一众姜氏族人也随着他的目光上移,看向上首的姜思。
他们想看看姜思的态度。
姜思卧在一张与众不同,象征主座的赤色卧垫上。听到姜治的话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换话题。
“大哥有伤在身,已卧病多年。我仗着辈分长些,代理大哥管我们这一支家族的事务。
这十几年来,我只能说即使我没什么功劳,但总归还是有些苦劳的吧。
在座的各位弟弟妹妹们也和我一起管理家族这么多年,想必对我的行事也是有所了解,诸位看此事如何办才好?”
众人陷入了沉默,他们明白了姜思的态度,但他们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
一时间,议事堂里就出现了诡异的寂静。
姜治却是先受不住了,一咬牙,开口问道:“二哥可与宗主那支联络了。”
姜思看向姜治,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
“已经和宗族联络过了,那边说是要等消息。”
“难道没有强调事情的严重性吗?这么多年了,夷人与我们一直和平相处,这次突然发起突袭。整整三百里,四百多户人家无一幸免!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三哥!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吗?
为何要让我们姜家出人出钱,府里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况且其他几家都没动,我们急什么?”
姜治身后一人说道。
“是啊,三哥。其他几家还没动作,我们也就不用轻举妄动了。”
“五弟,七妹,你们……”
姜治回头看着身后的弟、妹们,一时竟有些语塞。
“唉!”
上首姜思开口。
“三弟莫急,这也是没办法啊。不过若是宗族能够给予足够的重视,派上那么几个人来那么一趟,这事其实也就差不多了。”
与姜治相对而卧的一妇人摇了摇头。
“想要宗族来人,何其难也!连平日向宗族缴纳,都是要我们亲自押过去才行。宗族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儿就……”
“只要宗族来人就可以了吗?”
妇人一怔,看了一眼打断自己讲话的姜治。接着道:
“那是自然,只要宗族来人,哪怕没有实质上的帮助,其他几家也会主动出力,他们一定怕宗族把手伸到这里来。
要是我们这儿也被宗族直接管控,他们几个小氏族,还指望什么捞油水?能护住自身就不错了。”
姜思也是点头。
“嗯,四妹说的在理。不过想让宗族来人实在太难,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众人都以为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肯定能让姜治看清局面,闭上嘴。
同时他们也有些奇怪,平日里姜治并没有如此鲁莽啊。虽然性格比较激进,但终归是有脑子的,不可能和今日一样让人当靶子使。
姜治不但没有如众人所料那般闭嘴,反而嘴角勾起,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二哥,再跟宗族联络一次吧。就说有重大事件,我们这不好定夺,请宗族出面。”
姜思皱眉,开口训斥道:“姜治,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谎报实情,我们这一支就算是被宗族拉入黑名单了!以后不论是发生什么事情,即便是灭顶之灾,宗族也不会再给予任何帮助。”
众人也是眉头紧锁,对姜治如此反常的言论感到不适。
但随即姜治再次开口道:“并非如此,我这确实有重大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定夺的,需要向宗族报告。
借此事为由,我们便可以让宗族派人来,顺便解决东夷之患。”
大伙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同时也有一些幡然醒悟,对姜治之前看似不理智的言论有了新的看法。
之前反驳姜治的妇人,开口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
“不知是何事,能让三哥如此重视?”
姜治起身向议事堂外走去,同时向众人道:“诸位请随我来!”
姜氏成员也纷纷起身,跟在姜治身后。
他们随姜治来到一处姜治的私宅,虽说是私宅,却也是应有尽有。楼阁,庭院,田圃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姜治平时素喜清静,奴仆也并不多。常住的只有姜治的妻儿,几个能使唤的家仆和姜治自己。
“三叔,诸位长老。”
不远处姜戒向众人走来,向引路的姜治和众人见了礼。
姜思有些诧异:“戒,你怎么在这儿?”
姜戒正欲作答,姜治却是一抬手道:“二哥,是姜戒汇报的此事。现在先别多问,一会儿我们见了人再说。
姜戒,你在院子里守着,别让其他人过来。”
姜戒拱手:“是,三叔。”
姜治领着众人来到这栋不算高的三层阁楼的顶层,然后他在一侧的墙上摸了摸。
只听“咔嚓”一声,墙角处的墙竟有一块向内陷去。
姜治有把陷进去的部分向一侧推开,一个刚好一次能容一人通过的门就出现了。
姜治向众人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在最后一人也进去后,他在门另一侧的墙上又摸了摸,小门自动关闭,恢复如常。
从外面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座门,门与墙交接之处,严丝合缝,没有丝毫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