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伊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突然有些压力的余闲抽空与玉兰修行了一次,在面板上坚定地加了一点修为。
修行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积累,才能有最后高潮的爆发。
桂花树下。
被丁乐剑气斩断的桂花枝叶已经被王府仆役清理干净,院中点起了灯,让夜色有了种朦胧的美感。
余闲坐在树下,黄皮酒葫芦已经被他盘出了亮度,他给自己倒出一杯,酒如琥珀一样流动着。
这酒根据他的需求,黄大夫也在不断改进中。
比如换上更贵更好的陈酿来泡药,增添或者减少一两味药材,几乎每一葫芦的味道都有细微不同。
他一个人慢慢品着。
玉兰已经被他赶去打坐修行,感应灵气。
别看玉兰当时在他面前说得多么坚定,但连续一个多月的苦修,却不见一点效果反馈,她内心还是不自觉松懈下来,觉得自己这么差劲,这辈子就是当个丫鬟的命。
遇到这种情况,就必须有些外力的介入,才能让她有继续努力下去的动力。
陈伊走进来,就见到树下那个自酌自饮,有些孤单的身影,心中微微触动。
这个男人就像迷雾一般,身上藏着常人难以触及的故事,令人忍不住想去深入探究。
她眼中浮现出几分好奇,但很快又被压下。
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如今成为修仙者的机会就在眼前,她不需要再去和玉兰争宠,将自己当做男人的附庸。
这个男人虽然占有了她,给了她作为女人的快乐,但她绝不会因此停留。
获得力量,获得自由。
想到陈霄与她所说的修仙界,那才是她该去的地方,如今的一切不过都是虚与委蛇。
没错,就是这样。
陈伊强压住心中的悸动,走向余闲。
“查到了吗?”
余闲将酒杯给陈伊递去,这丁乐来得莫名其妙,背后必有缘由,他只好用陈伊去查查了。
她是福王的人,王府的情报系统不用白不用。
陈伊并未嫌弃这是余闲刚才喝过的,直接一饮而尽,一股暖意自腹中升起,很快驱走了夜的寒凉。
“他叫丁乐,长乐剑派二长老,和之前王府二供奉师出同门,这一次入王府是替了他师弟的位置。
长乐剑派是本郡第一武道宗门,有着一门三宗师,现在是两位了。
另外,我打听到长乐剑派原本是不愿派人过来的,因为关于二供奉的死和补偿一直没和王府谈妥。
但不知为何突然又同意了。
这次丁乐来找你并非王爷授意,他应该只是想要借你立威。
另外按照你的意思,我透露了你突破先天中期的事情,王爷很惊讶,明日他的赏赐就会发下来,还有今后的月俸也会涨到五百两一个月。”
“事出反常必有妖,能查到他为什么会同意吗?”
余闲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不过他人际圈子太窄,又整天窝在温柔乡中,能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
可他又不愿意去费心经营。
毕竟自己是来退休享受的,再去蝇营狗苟,阴谋算计,那他不是白来凡俗界了嘛。
好在力量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色。
只要他突破练气后期,便是出现稍许意外,相信也能从容应对。
是时候去找找法器的替代物了。
余闲暗自思量。
“可以试一试,这件事王爷也在查,但他不一定会告诉我。”
陈伊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峻,一如她面对福王之时。
自从那天河上泛舟后,陈伊便知自己的身份有了破绽,但余闲不提,他们彼此就心照不宣。
“查不到也无妨。”余闲抓住桌子上冰凉的小手,一脸温柔,“辛苦你了。”
陈伊身子一僵,想要抽回手来。
但试了试,发现根本抽不动,只能任由某人把玩着她的小手。
“我不辛苦。”
相比于她曾经受训的日子,如今的日子算得上天堂。
她修行之余也曾想过,如果余闲那一天没有答应让她修行,她应该会很满足这样的生活。
但没有如果。
“哎,别总紧绷着脸,笑一笑,总是皱着眉头,长皱纹就不好看了。”
余闲站起身来,目光与陈伊对视着,手指在她的眉间抚过,仿佛要将她的忧郁扫去。
陈伊明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在演戏,他的温柔不比自己真上几分,但心中仍旧不免悸动。
她闭上眼,不敢去看余闲的眼睛,但心跳却在加速。
“你喜欢我以前的样子,我可以变回去。”
“我要的不是你虚假的温柔,而是想要见你真的开心,就像你感应到灵气的那天,你的笑很美,差点就让我心动了。
我以为咱们总算是有几分感情的。”
陈伊觉得余闲低沉的嗓音就像猫爪子一样,轻轻挠动她的心,让她浑身都在颤栗着。
正是因为清楚彼此之间的差距,她反而无法抵抗这种温柔。
就如普通男孩听说女神说喜欢厨艺好的男孩子。
于是他为自己的女神苦练厨艺,花了两个月工资,亲手准备一顿五星级豪华大餐准备告白。
可女神只浅尝一口,礼貌说声谢谢,不给任何机会。
但同样的女人面对一个百亿身家的大老板亲手做的焦糊蛋炒饭,她会感动得哭出来,说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蛋炒饭。
重要的是蛋炒饭吗?
不,是身份。
她会想,他都肯亲手给我做蛋炒饭,那他真的有一点点喜欢我?
陈伊也是如此。
他愿意在自己面前上演温柔,是否真的对她有那么一丝丝动心。
毕竟她现在连人都是他的,实在没什么好图谋的。
陈伊动摇了。
她睁开眼,看见那双温柔的眼睛,就像夜一样深邃,简直要将她的魂魄勾了去。
她紧紧贴了上去。
十二秒钟后。
陈伊坚定地推开余闲,擦了擦嘴,硬气道:
“也就这样而已!”
她踉跄着往房间跑去。
余闲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摇头失笑。
“这么简单就动心了,以后去了修仙界还怎么混?”
他追上去,发现房间门很巧合地没锁,于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不多会儿,房间内就传来陈伊羞恼压抑的声音。
“你想干嘛?”
“想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别过来。”
“哦,那我可去找玉兰了。”
“别……你要来就来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咦?好像比以前大了点……”
……
二楼。
玉兰打坐半天,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她烦躁地睁开眼,看着手上快要被她翻烂的长春功,苦恼极了。
怎么就找不到一条捷径来?
她也不贪心,只要能够入门就行,到时候就能嫁给爷了。
忽的玉兰耳朵一动,听到楼下传来吱呀吱呀的响动,还有极力压抑着的低吟。
她的脸色一红,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她心情就更乱了。
万一爷也答应过小伊姐,等她修行入门就娶她过门,那她这个先来的不就连小的都当不上了?
不行,绝不能这样!
玉兰猛地闭眼,憋着一口气,在紧绷的高压下,她的意识忽的放空,精神好像收于一点,所有的声音和杂念都一点点消失。
在某种特殊竞争力下,玉兰修行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陷入深层次入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