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来临的时候，程双仍然带着她几本的寒假作业狂补，甚为崩溃。

    对此，周南陌表示她活该。

    程双醉了，果然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

    新学期伊始，自然要为自己制定下一堆的计划，比如说考进年级前1，比如说……跟周南陌表白。

    程双想了想，还是将表白那个计划写了又划掉，划掉又惋惜。

    她太了解周南陌了，“这小子就算喜欢我……那就暂且预估他喜欢我，又怎么可能早恋呢。”

    寒假他轮着在爸爸和妈妈家过的，虽然周南陌一直刻意不提去年期末，但是程双明显感受到他很在意。

    程双决定不打扰，只支持。

    或许有一天会有勇气说出那几句话的吧。或许是高考后？或许是一个水到渠成的时机？或许……程双不愿再往后遐想了，她等不及的，她想要一个答案。

    开学后同样给自己制定了严苛的计划的除了程双，还有他们班的无所不知的八卦头儿“王楚瑞”同志。

    为什么程双能看得出来，当然是因为，实在太明显。

    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小女孩，现在上下课都埋着头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断有同学来找她八卦聊天，她也一并拒绝，午休睡觉时间都缩小到了十分钟之内。

    刚刚下定决心的三分钟热度很容易，长期坚持却难上加难，可是，王楚瑞做到了。

    有几次，王楚瑞来找程双问数学题目，程双看到了卷子上满页的刺眼的红叉，也看着她疲惫不堪的样子，在不厌其烦地教会她之后，问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休息不好会变得很粗心的，这样学习不行。”

    王楚瑞没了再多回应，跟程双说了句谢谢，之后就再也没来问她题目。

    程双一度伤心到了极点，她好像被误解了，被误解一点也不好受。

    后来一天体育课，她找到坐在主席台的一角，捧着被折成一个小角的化学卷子在默默地看着错题，主动凑上去问了她好几道化学题，看着王楚瑞有些微笑的表情，程双开心到了极点。

    那天，王楚瑞把卷子塞进了口袋，和程双谈心，她说：“我觉得你跟他是一样的人。”

    “跟他？”程双蹬圆了眼。

    “你不会不知道吧，哦对，你高二上学期才来。”王楚瑞有些低落，这个平时分贝高到一层楼都能听见的女孩居然露出了那样失落的神色。

    “袁一琦啊。”王楚瑞说出口的时候，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呆呆在卡在某处。

    “袁一琦？”，程双脑海里浮现那个不算高，但长得白净漂亮的男生。

    你喜欢他吗？

    这句话，程双没有问出来。

    没等程双开口，王楚瑞先开口了，“程双你看出来，他喜欢莫雨潇了吗？”

    程双还是没有说话。莫雨潇是她的室友，成绩很好，人也大方细致。她确实知道袁一琦晚上堵在宿舍楼外给莫雨潇送零食的事情，还因为这个取笑个莫雨潇，不过，这件事没有告诉其他人。

    “人家女孩是班上第一名，我算什么啊。”程双第一次看到王楚瑞快要哭出来，“你跟郑乐乐走得近，郑乐乐没告诉你，我跟袁一琦表白过吧。”

    程双摇摇头，确实没有。

    郑乐乐比较慢热也有分寸，当然不会透露什么。

    王楚瑞接着说，“我去年偷偷跟他表白，他脱口而出，哥们今天不是愚人节，我不是gay……这傻逼。”

    程双听着这么好笑的话，却笑不出来，只是装出一副愤愤的样子说，“你都说了他傻逼，你还说我和他是一种人，存心气我呢。”

    “你们俩成绩差不多，而且都是学习很有方法……好吧，我不酸了，不是什么方法……我承认，你们俩都挺聪明……”

    程双有些想笑，笑自己可笑，原来只是因为这个没来找她问过题了。

    “什么嘛，那小子比我高几名好不好！”程双故意不服气地说。

    程双掏出纸给王楚瑞擦了擦眼泪，“其实，我也有喜欢的人，离我还挺远的，我努力过但是比不上你，被你搞得我都愧疚了……真羡慕又佩服你。”

    “是谁啊？”

    程双看着王楚瑞这熟悉的八卦时才会有的眼底的光，心里一下子舒展开了。

    “你认识，你们都认识。”程双故作神秘，吊着她胃口。

    “都认识？也是我们班的？快说快说嘛！”程双的手臂快被王楚瑞摇断了。

    这女人，变脸这么快。

    “不许告诉别人哈！互相保守秘密！”程双分贝变低了些，念到这个名字，心脏仿佛都被提起来了些许，“周南陌”。

    “那个书呆子？”王楚瑞现在的表情像极了旺仔牛奶上的小孩。

    “什么书呆子，会不会说话，那你喜欢还那个……长得跟女孩子一样的家伙呢！”程双白了王楚瑞一眼。

    王楚瑞却没有反驳回去。

    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笑了出来。

    程双看着王楚瑞眼角又闪着泪花，可她分明在笑，在真心地对着她笑。

    自那以后，两女孩成为了交换秘密的挚友。